第九十六章 沈府相谈
“你们两位有话进来说吧。”沈灵言越过白玘，打开院门。
眼见被沈灵言识破，黑影也不再隐藏，现出身形，跟在白玘身后。
“既是半仙，想来知道我二人身份。”见这老头轻易看出黑影的存在，白玘也感到好奇，便跟着来到院里，一边向沈灵言说道。
“知不知道又有何妨？有话快说。”沈灵言一屁股坐在院内的石桌前，毫不客气地说道。
“我听锦州城中百姓都说，沈半仙无所不知、无所不晓，所以特来向半仙打听一个人。”白玘也不生气，笑吟吟道。
“哦，什么人？”
“一名年轻公子，听说是锦州人氏。”
“还有呢？”
“说起来，这名公子也姓沈，与半仙同姓呢。”
“姓沈的公子那么多，还谁都来与我攀个亲戚不成？”沈灵言翻个白眼，“叫什么名字？多大年纪？长相身材如何？要找人就把话说痛快点，不要墨墨迹迹。”
“好，半仙说话爽快，胸有成竹的样子，定能帮小王找到此人。”白玘丝毫不恼，反而笑意不减，“此人名为沈凤九，年纪不大清楚，看样子十分年轻，生得面若桃花秀美非常，若半仙见过，一定知道。”
沈灵言眼珠子转了一圈，向白玘伸出手：“亲王算命，也得给钱。”
白玘从胸前掏出一叠银票：“这是白银一千两。”
沈灵言嗤笑一声，收回手：“亲王殿下这是看不起老夫了。”
“这一千两仅是做定，若找到此人，小王另有重谢。”
“找到找不到是你自己的本事，我只卖消息。你想打听的这名公子，至少值五千两。”沈灵言比了一只手掌。
白玘顿了顿，向黑影伸出手，又拿到一叠银票：“半仙请。”
沈灵言笑嘻嘻地接过五千两银票，一双眼睛贼溜溜地在白玘与黑影间打量几眼：“你们二位的关系甚是有趣啊。”
白玘脸色微变，但没有发作，只淡淡催道：“半仙，可以开始算了。”
“沈凤九已经走了。”沈灵言将银票塞到胸前，云淡风轻地说道。
“走了？不在锦州了？那他现在何处？”
“这个嘛……不知道。”沈灵言吹吹胡子。
“老头，亲王殿下已给足你脸面，你不要不识好歹！”黑影阴沉沉道。
“哦？我就是不识好歹了，你又能将我怎样？”
黑影神情阴恻，微微上前一步，却被白玘伸手拦下。
“半仙与沈凤九公子可是有什么渊源？”白玘好脾气地笑道。
“关你何事？”沈灵言眼神一斜。
“那同光公主的行踪，能否告知？”白玘虽未表现出异样，但已有些失去耐心。
“不是说在皇宫里上吊死了？问我作甚。”沈灵言摆摆手。
“你这死老头，收了银子净在这里胡言乱语！”黑影终于按捺不住，向沈灵言出手。
接下来短短的一瞬间，谁也没有看清楚发生了什么。
黑影刚刚弹出，眨眼间已倒回白玘脚下，像个被人扔回来的破布袋子，软趴趴地不再动弹。
而沈灵言像是无事发生，仍旧坐在石桌前，不曾有一毫发丝零乱。
“这小兄弟在演什么杂耍？”沈灵言嗤笑道。
白玘扫一眼倒在他脚边的黑影，终于渐渐收回了笑容。
“沈公子曾说，前往京阳是为师命，看来半仙就是沈公子的师父了。”白玘看向沈灵言，缓缓道。
“算你聪明。”沈灵言嘿嘿一笑。
“那今日小王也算受教了，这五千两银子没有白花。”白玘也再次展开笑容。
“年纪轻轻，看得倒挺开的，不像那位小兄弟。”沈灵言指指黑影。
“家奴愚钝。”
“家奴，嘿嘿。”沈灵言掳一把胡子，显然看出黑影与白玘的关系，但没再继续纠缠，“对了，你小子也是个识相的，今后要是多孝敬孝敬半仙我，兴许本半仙还能帮你一把。”
“哦？”白玘挑了挑眉毛，并没有相信沈灵言的话。
“事情嘛，是这样的，本半仙帮你捋一捋。”沈灵言摸摸胡子，“我叫那凤九徒儿前往京阳，本就无意插手你们皇权中事，不过叫他带回来一个丫头。至于救了三皇子，那是顺手，总要想个借口进宫才行。”
“半仙所言有理。”白玘似笑非笑地说道，仍旧对沈灵言半仙半疑。
“这途中碍了你的事，那是天意不可控，怨不得谁。所以，你找我那徒儿所为何事啊？要说寻仇，就有点不讲道理了。”沈灵言继续摇头晃脑地说道。
“半仙多虑了，小王此行前来，本就无意寻仇。小王与沈公子能有何仇怨？”
“嗯，就是说嘛。”沈灵言满意地点点头，“孺子可教也。”
“小王不过是仰慕沈公子，听闻公子是锦州人氏，路过此处，特来拜访。另外，实不相瞒，还想向沈公子打听一下同光公主的下落。”
“你找那丫头何事啊？”
“小王心悦同光公主，想将她迎娶回府。”白玘面不改色道。
“嘿，你这小子实在有趣，撒起谎来面不改色。”沈灵言打量白玘两眼，“陆姓丫头确实与我凤九徒儿在一起，你暂时可以死了这条心。”
“那半仙所言，兴许能帮小王一把，是要帮在何处？”
“你不会以为弄死了三皇子，将来你继承皇位就稳稳当当了吧？”
“自然不会。半仙的意思是……”
“嘿嘿，我看你还不知道吧。你父皇当年能够登基，就是拜我师父所赐。”
怪不得，父皇听说沈凤九是锦州人氏，就对他如此忌惮。
白玘心中了然，对沈灵言微微躬身：“如此，小王受教了。今后免不了还要叨扰半仙。”
“嗯。”沈灵言看样子对白玘十分满意。
“那小王今日就先行告退了。”
“把地上这小兄弟带走，好歹他也是你血亲，老夫留了他一口气。”沈灵言朝黑影扬扬下巴。
这神算老头，当真什么都知道？
白玘心中暗道，但神色不变……
“稍后小王自会叫人前来把这愚钝的家奴带走，不在此处碍半仙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