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半夜鬼影

  “什么?”我问。
  李晋先是犹豫许久,随后又看了看我,然后一点点的将手从陈谷中抽出,随着双手的抽出,大概也能看出他的手中捧着什么。
  “好像……是……”李晋没有说是什么,随着陈谷中的东西慢慢浮出水面,周围的恶臭味也越来越浓烈。
  好几个人忍不住,连退了几步,有两个甚至还跑去吐了,这种味道,就像是第一天发现姑妈遇难抬出来的米柜散发出的那种味道。最先看到的,是一堆陈谷,沾附在一个圆形的东西上面,在接触到阳光后,陈谷突然掉落,一堆头发紧紧地缠绕在那颗头颅外。还没等我看清,从发丝中流出一股黑色的液体,顺着李晋的手流到了手肘处,李晋紧紧地皱眉,却也没有松手,身后的两个人一看,转身就往警车那边去。
  李晋也不敢走动,一直在原地等着,不一会儿,有个男人带着一只箱子来了,那个男人麻利的带好手套,走过来接过李晋手上的东西,随后放进了箱子里,李晋出来后,同那个男人交谈了一会儿,那个男人就带着那只箱子上车走了。
  “你大概也看到那是什么了吧?”
  我点头。
  李晋没有别的动作,问,“有烟吗?”
  我颤抖的伸手摸了摸兜里,才想起来自己戒了烟,李晋瞥了一眼自己的衣兜,让我在他兜里摸。
  我靠过去,那股恶臭直冲进我的鼻腔,呛得人难受。
  我摸出烟,又在李晋的注视下颤抖着拿出一支烟递到李晋嘴边,他叼起烟,嘴中哼笑一声,含糊的说到,“很正常,毕竟,有几个人直击这样的画面还可以淡定自若,我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画面,还没你出息呢。”
  我又在他兜里摸出打火机,给他点燃,李晋抬着双手,大口的吸了一口,伴随着吐出的烟,勉强盖过了一些恶臭。
  “来一根?”
  我点燃一支烟,熟悉的味道让我想到了三叔,心情也平静了一些。
  “记得以前,我们害怕,队长就每人散一支烟,现在也成了习惯。”
  “从小到大,我闻过最多的味道,也是这个了。”
  “这烟,市场上很难买了,进价高,卖价低。”说完,李晋吐掉了嘴中的烟,又踩灭了烟头的火苗。“走了。”从始至终,李晋都举着双手上的警车,我站在原地许久,那股恶臭也慢慢散去。直到烟头也燃尽,烫到我的嘴,我才回过神。
  等我回过神,我才发现李晋的那包烟还在我的手中。
  回到三叔家时,我瘫坐在沙发上,不知坐了多久,林烈然走过来坐在我旁边。
  “顾横和小金下你爷老宅子的废墟了。”
  小金,指的是金敛吧,说起金敛,我突然吐槽,“十七岁的孩子跟着你们出生入死,你们不会是人贩子吧?”
  林烈然低下头,认真的回答我,“不是,小金是顾横捡到的,如果没有顾横,他早就死了,顾横也说过,不要他做这么危险的事,但是他不同意,死也要跟着。”
  “行行行,他们下老宅子找爷偷走的东西吗?”
  “嗯。”
  “那你呢?为什么不去?”
  “文寨那边有消息了,从周边的村里问出,那几座坟墓的历史大概要追溯到清朝吧,说是几个有钱人,喜欢收藏一些邪门歪道的东西。”
  “邪门歪道?”
  “就是一些死人的东西,什么死人穿过的嫁衣啊,办阴婚订下的棺材,什么邪门越喜欢什么,甚至不惜代价去挖死人的坟。”
  “那爷是不是偷了什么邪门的东西?”突然,我想到那件在二叔家老房子里找到的嫁衣。
  “这个就不清楚了,顾横既然下去了,我们就等消息吧。”
  “那他们就两个人下去?安全吗?”
  林烈然起身,伸了一下腰,转头说到,“所以我要下去帮他们。”
  想起姑妈家的琐事,我很是烦心,爷的老宅子虽是废墟,但我还是同江名烌去过几次,想起这个,我便提议一起下去。
  “不行,顾横交代过,不能带你下去。”林烈然拒绝的很果断。
  “但是那里面的情况很复杂,江名烌带我去过,我知道。”
  林烈然不说话,似乎是在考虑要不要听我的话带我下去,下去是好是坏,我并不知道,甚至不知道下去以后能不能回来,但是姑妈家的事,是我此时此刻想要逃避的。
  “还是不行。”林烈然再次拒绝。
  “我真没事,带我去吧。”
  “不行,你要是出事了,我没法交代。”
  “那我在这里,你就敢保证我安全吗?”
  “你在这里没事的,江名烌很快就会过来的,我不带你去,你要去,等他来了,你跟他说。”
  “要来了?”
  “嗯,已经在路上了。”
  我不再强求,任他离开。
  夜里,我躺在楼上的床上,除了我,就没别人,不知躺了多久就睡着了。
  夜里,一阵嘻嘻索索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我昏昏迷迷,突然想起,家里除了我就没别人,便猛地惊醒,是顾横他们回来了?
  一阵风吹起,木门被吹开,发出了刺耳的声音,我明明记得,睡前的门是关着的,谁回来了?顾横?
  猛地,门口站着一个身影,肥胖的身体,看着那么眼熟,我的脑袋“嗡”的一下回忆起之前,这身影,就是之前看到的那个站在床边形似姑妈的身影,与前两次不同,这次的声影是个完整的身体。
  “谁在那?”我吼了一声。
  我打开手机的手电,正准备起身。突然,一个东西向我扑来,慌乱中,我的手机掉到了床下,被人掐住了脖子。
  我的手扑腾两下,碰到了那个人,似乎是碰到了什么黏糊的东西,沾满了一手,还有一股子恶臭。
  “放……”
  当我再有知觉时,我的手掌心很痛,醒来时,房间的灯是开着的,江名烌跪在地上,正在握着我的右手,而我的右手手掌心,还有被烫后留下的烟灰和伤。
  我起身剧烈的咳了几下,从口中吐了一些黑色的水出来。我抽回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江名烌见我醒了,起身拍了拍膝盖上的灰。
  “那个人呢?我还活着?”我摸了摸脖子,没有掐过留下的伤痕,我又看了看手,也没有什么黏糊的东西,房间也没有臭味,“梦?”
  “不是梦,只是我来的及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