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窗边的女人

  我为什么活着?按照江名烌顾横的说法,我应该早就死了。不过表弟说的好像也是在理。爷是遵循生老病死,可是小叔三叔,确实是在我回来后才出的事,就连姑妈出事,都是我回来发现的。
  突然,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那是顾横的。
  江凯被金敛强行带去安慰,我进了屋,李晋找到我,告诉我,一个早上,整个房子都找遍了,还是没有发现尸体的头。
  “这事,别告诉江凯。”
  “尸检报告已经送来了,尸体是死后分解的,身上也没有致命的伤口,头颅也是死后割下的,所以为了让死者早日入土,就差关键一步了,你想想,有没有什么地方,可以藏住的?”
  “二叔生前,与姑妈也没有恩怨,为什么突然这么极端的杀了姑妈,也是我好奇的,江凯问过了吗?我不在的几个月,这里发生了什么?”
  “问过了,这些日子,两人没有矛盾,邻里也问了,说相处一直很融洽。”
  “几天前,我打电话回来问明静的事,二叔喝醉了,我就打给姑妈,姑妈接了,可是你们说姑妈死了七天,加上今天八天,我现在想不明白,接电话的人是谁。”
  “这有可能是个关键人物。你能从声音判断,有可能是谁吗?”
  “就是姑妈的声音,这件事情很奇怪,二叔承认杀了姑妈,这么迫切的承认,然后就自杀了,以二叔的性格来看,他好像隐瞒了什么。”
  李晋思索片刻,“那你回去吧,有事再找你。”
  随后,我们就回了三叔家,我们坐在一起,这时,金敛突然说起了头七的事。
  “听说头七可以看到死者的魂,兴许是个突破点。”
  顾横突然打断,“都八天了。”
  “所谓七七四十九,不是还有二七吗?听说在死者噎气的屋檐下立一根竹竿,贴一张纸钱,在竹竿上挂一面镜子,魂魄回来时,就可以看到,还可以看到生前的一些事,况且,尸体还没入棺入土,我觉得可以试试。”
  “当下这个事情,必须是要弄明白的,文家的事,就先不提。”顾横赞同金敛的方法。
  离二七的时间,还很远,我们就打算静观其变,老宅子就先不去,等事情解决,*走后这事再看。
  江凯在家里,也彻底待不下去了,下午,李晋就带着江凯和姑父来了,我们一行人,原本就挤在一个房间,而三叔家的其他房间,还有三个。江凯防着我们,被人一眼看破。也是年少不懂隐藏,容易得罪人,顾横倒是不介意,江凯防着,那就是一个字,躲。
  下午还是金敛做的晚饭,比起早上,晚上的饭菜丰盛很多,我们坐在一起,都没什么食欲,顾横一心投进在文家寨子的队友身上,没吃几口就走了。姑父没来,江凯来了,坐下后没动筷子,起身选择了村里的小卖部。
  在溪乡,爷的人缘还算不错,只是我们都很少回来,与村里的人都不熟。万家祖奶奶也喊我们去他家,怕麻烦,我们就没去。
  夜里,我们挤在一起,顾横打破宁静,再次问我与江名烌的关系,我摇头,“朋友吧。”借着话题,我问顾横,“江名烌这些日子都在干嘛?”
  “忙。”
  一个字,打断了整个话题,我不做声,躺在床上发呆,想着姑妈的事,一想到姑妈,满脑子都是米柜里那副场景。也许是生死见得太多,现在的我既然对这些都能坦然接受。
  入夜后,都睡了,凌晨时,一股恶臭在房间蔓延,我醒来看了看时间,是凌晨一点,屋里有一点月光照进来,我翻了个身,准备起来查看臭味的来源。转身后,我迷糊的看到窗边站了个人,我瞬间清醒,没错,站着个人。那人有些胖,没有头,我大喊一声,“谁?”慌乱之中,我打开了手机的屏幕,微弱的光照亮了一个小角落,我急忙打开手电,照了一下那个人影,光照亮整个房间,哪儿还有什么人影,我吓出一身冷汗,急忙把灯打开。
  “怎么了?”顾横问我,随后,顾横起身闻了一下房间的味道,又问,“什么味道?”
  “刚刚,我看到窗户那里站着个人。”
  “什么人?”
  “我不知道,我没看到头,而且……体型看着像姑妈。”
  顾横叫醒了所有人,在房间找了一圈,我们什么也没有找到,只看到了门外留下的一圈黑色的水渍,散发着难闻的恶臭。
  一整夜,我们都没了睡意,一直守到天亮,那个东西还是没有出现,金敛问我,会不会是我的错觉,我没回答。
  一早,我们研究着门外的黑色水渍,得到的大致结果,腐烂的东西。而这种味道,是肉腐烂的味道。
  我和金敛收拾着残局,面对难以忍受的恶臭,金敛淡定自若,仿佛没有嗅觉一般。
  “你,认识顾横多久了?”我问金敛。
  “三年了吧。”
  顾横的身份,也是一个迷,我对顾横了解不多,除了知道他脾气暴躁,有自己的队伍,为江名烌卖力,也不知道什么。
  “顾横是江名烌的人?”
  “主雇关系,他出钱,我们卖力。”
  随后,我们聊了一些其他的,并没有再提到两人,金敛与我说了许多他老家的习俗,与我们这边的习俗大多相同。
  一早,李晋便来找我们,面对案件的难点,就在于尸体丢失的那颗头上,介于江凯在,李晋也没有明说,就以案件调查把我们带去了乡里的*局。
  我们坐在局里,李晋把一摞资料丢在我们面前的桌上,“要是队长在,这事,大概都解决了吧。”
  也许是,可是三叔早就不在。
  这时,一辆警车在警局门口停下,从车上下来一个男人,带着手铐,男人看着二十几岁,一米八的个子也算出众,被带到我们对面的房间。
  不一会儿,一个瘦小的*过来客客气气的打开手铐,那男人揉了揉手腕,也没说什么。
  “沈先生,实在对不住。”
  男人准备走,又被那个*拦下了。
  “找不到完整的尸体,我这也变得很是棘手。”李晋说到。
  “老文家有没有去看过,说不定有什么消息呢?”
  李晋摇头,“先不提星齐的二叔,这些日子根本没人去过那里。”
  “那现在就很难办了。”
  “不是很奇怪吗?”我问到,“先前打电话,是姑妈接的,然后姑妈告诉我,是文家来人接走了明静,那问题来了,接电话的人是谁?又为什么要骗我?”
  “她应该是要把你留在文家,我们的出现,可能也在她的意料之外,如果你现在还在文家,那你现在估计已经死在地下室里了,那是谁,非要杀了你?”
  这么说来,顾横的出现,也是在我的意料之外,而那时打给姑妈的电话,也是将所有矛头指向了那边的文家,似乎是在阻止我回来。
  “我们接到江名烌的消息,他让我来文家,后来就是这些事。”
  “那江名烌怎么知道星齐在那里?”李晋问。
  顾横愣了片刻,回答不上这个问题,何止是顾横,就连我,都不知道,江名烌就像是安插了一只眼睛在我身上,无论我在哪儿,他都知道,也是这样,他救我无数次。
  随后,李晋叫人给顾横一行人倒了茶,唯独把我叫了出去,李晋靠在*局门口的那颗树边,递了只烟给我,我接下,没有点燃的意思,李晋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顾横,“你叔查过他们的底细。”
  “查出什么了?”
  李晋摇头,“你叔什么都没说。只是……我觉得事情很奇怪,为什么江名烌会对你的行踪了然于心。”
  “何尝不是我的疑惑。”就算江名烌说过欠了我什么,可是做到这个地步,也过了太多。
  “我很想知道,你的改变,是因为他?起于他?还是他的出现,起于你?”
  “我知道你的顾虑,这半年多,过的真的很快,到现在,我还感觉活在梦里,小叔三叔的死,我也不敢细想,想的越深就越真,但是已经这样了,我又能有什么办法?我也想过,江名烌是想拿走什么,可是你想,我什么都没有,以前吧。有个小公司,还算小富,现在公司垮了,江名烌也替我赔了不少钱,说白了我就是个穷鬼,他图什么?”
  “可他帮你?又是……”
  “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我打断李晋的话,转身回到了房间,靠在沙发上,谁也不搭理。
  顾横什么都没有问,一直在看手机,就这样,一群人坐在一起,场面尴尬。
  “沈先生,要不我送你回去。”门外,一个*说到。
  “没事,你去忙吧。”虽然不知道对面房间的*和那个姓沈的男人有什么误会,但是那个男人看起来很通情达理,并没有为难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