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孽缘

  这么看来,所谓的列祖归宗,就是一个噱头,他们要什么?续命锁?那他们拿到了,我去要人,他们会给吗?
  顾横的人拦不住我,出了楼,我在路边叫了个车,司机不愿,说是太过偏僻,而且太远,我加了价钱,司机才愿意去。
  回到文寨时,已经是晚上十点,西方的天,还是红的,与之前不同的是,远远的,我听到从那边传来了杂乱的方言。
  我打电话给顾横,顾横让我在原地等着回合,过了几分钟,顾横就带着人来了。
  “妈的,老子真想一枪毙了那孙子。”顾横骂了一声。
  “发生什么事了?”我试探的问了问。
  “等会儿再解释,我们过去。”
  “文夏言叫我去找她奶奶。”
  顾横嚣张的笑了,“老子杀去宗祠,我就不信,救不了你,拿不回你的东西。”说完,顾横点燃了一支烟,猛地吸了一口,然后往路边一丢,一脚踩灭火苗,一个字,“走”。
  我们去了宗祠,文家的人不在,随后我们又想到了西尾的老楼和老的宗祠,就往那边去。
  果然,所有人都聚在老楼外,围了几条街,顾横随便抓住一个人,问到了一些消息,听说里面在办喜事。
  我们艰难的挤过去,又被人挤出来,顾横更火了,“砰”一声巨响,吓坏了那些人,不明真相的人纷纷散开,即使再不明白,应该也畏惧顾横手里的枪。
  我们进了院子,老楼只有一层,却很大,中间只有一个大堂,院子和屋的四周丢满了废弃的木头。
  大堂前的院坎上,停着两副棺材,大堂的门框上,挂着红布,棺材里躺着的,又是谁?
  棺材前,摆着一张四方的木桌,木桌上放着的东西,正是我的续命锁。一旁,站着文家的族长,顾横举着手枪,走过去把桌上的东西拿回来给我,我接过放好。
  “看来我们来的不是时候啊,坏了你们的好事。”顾横看了一眼棺材里的人,顿时大笑,反问,“阴婚啊?”
  “这是我们文家的事,与……”一旁的人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一声枪响,那人就跪在了地上。
  “你们文家不整我,在堰塘我们怎么会死那么多人,与我无关?我来找你,不就是找你算总账的?”
  这么说,堰塘的事……文家也参与了?而且,还与我们有关。
  顾横突然转头,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
  “明静呢?”我问。
  马上,文家的族长就让身边的人驱散了人群,只留下了十几个人。
  “文明静不在这里。”
  我还想问,就被顾横阻止了,随后,我们就退出了老楼。
  出去的路上,我质问顾横,为什么阻止我询问明静的下落,顾横坚定的告诉我,明静早就不在文家。
  我们在寨子后面的山上搭了帐篷,我就躺在一旁看手机,无数次的拨打明静的手机。
  “明早我们七点就走。”顾横说到。
  “堰塘的事……与文家有什么关系?”
  “说不明白,等以后你就知道了。”我可以感觉到顾横在逃避这个问题。
  这时,帐篷外发出了嘻嘻索索的声音,所有人警惕起来,一只干枯的手搭在了帐篷边,一个老人探头看着我们。
  我们挪出帐篷,看着那个九十多岁的老人,从她含糊的口中,我们得知,她是文夏言的奶奶,文夏言最后让我找的人。
  由奶奶的说法,文家最大的孽缘,就是填平了几座坟墓,把坟地变成了寨子,也就是现在的文家,那几座坟,是什么人的?奶奶也不知道,奶奶只是告诉我们,那时这里,全是大大小小的坟。
  奶奶看着远处的寨子,抹了一把眼泪,“夏言这孩子命苦啊。”
  从奶奶口中,我们还得知,文夏言是她在村外捡到的孩子,并不是文家人,后来长大了,就被族长许了阴婚,让她嫁给西尾老楼棺材里的那个死人。
  西尾老楼里的人是何人?没人知道,也没人敢接近,知道的人,可能只有文家的族长了。
  剩下的孽缘,要追溯到爷那里,奶奶告诉我,那年爷爷来到文家,偷走了某样东西,也是从那时起,文家就再也没有太平。
  而小叔,父亲的死,大有可能也是因为那个东西。
  爷生平最在意的东西?除了小叔,还有什么?
  奶奶问我,可有见过一个穿着寿衣的死人,还有一口棺材,我点头。奶奶告诉我,他来寻那个物件,我一定是碰过,他才会跟着我。
  “死人留下的东西,既是鬼物,物有归,物有主,这东西,就不能碰。”
  我碰过的东西?爷让我碰的东西?爷不喜爱文物,却也没少收集一些带着年代韵味的玩件,可是那些,从我毕业后,就再也没有见过。
  而且爷已经去世那么久,曾经的老宅子也不在了,这东西又没个具体,说去找,就有点大海捞针的感觉了。
  “那文夏言为什么会订了阴婚?”顾横问。
  “夏言自己提的,她说只有这样,才可以保下星河。”
  我们听得云里雾里,这阴婚与文星河?又有什么关系?
  “东西找到了,就从老宗祠后的院子的那片小竹林的草丛下进去,下面有路,一直连着地下的坟,切记,一定要物归原主再回来,不然,你就再也出不去,文家的这个迷了。”
  奶奶留下忠告,杵着拐杖走了。
  我们商量了一下,先回溪乡问问二叔和姑姑,几个人负责去附近和乡里找找资料,看能不能找到之前这里坟墓主人的身份。
  一直到凌晨一点,我们才睡去,门外安排了两个值班,才刚有点睡意,我就听到了寨子里传来的钟声,声音很小,也就只有这么安静才能听到一些。我顿时吓醒,就和帐篷外的人聊起了天。
  “你跟顾横多久了?”我问。
  “一直。”
  “那你们这次来这里,是为什么?”
  “救你。”
  “那顾横说的堰塘的事,与文家有关,怎么回事?”
  “不可说。”
  果然,话是套不出来的。
  “顾凛呢?”
  “还没回来。”
  我躺回帐篷,发现钟声已经没了,看着帐篷里另外睡着的几个人,多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不知不觉,我也来了困意,睡意朦胧中,我听到前方很远的地方,有个女人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