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修炼之辩，扪心之问
方才仅仅演示几遍，就发觉似乎可行。因为在人带着施展中的雷魃印瞬移的时候，雷魃印并没有消散。
实力减弱自然不可避免，但种种迹象，都表明着可行。
又是演练了上百遍，雷魃印的威力终于没有随着人的瞬移而减散太多，再一个一百遍，威力能够保持。
林真流心情越来越激动，随着一遍遍的演练，他仿佛已经找到了窍门。
只不过现在的版本并不是他想要的最终版本。在他的冥想之中，若是能够将《太流璧雷魃印》单独分离出来，即是不需要人的瞬移才瞬移，而是要让印法瞬移，人不动。
若能做到这个程度，那么这就不是改良这么简单，而是能够出印于无形。
正想继续演练下去，然而睁眼一看，天早已大亮。
因为住得近的原因，凌飞羽早早来到了林真流门口，今日是正式授课的日子，自然是要呼朋唤友走到一起的。
“冷尔呢？”林真流问道。
他自然知道凌飞羽与冷尔常常形影不离，但似乎昨夜开始，就没有见到他的身影了。
“冷尔家中有事，先回去一趟了。那小子，好不容易得以进入中京学院，却不想又被家族里召了回去。”凌飞羽笑着说道。
两人说话间，当时期在冰岛一同征战的几人，便已是走到了一起，除了霍斯去找了炎之外，天宁也是过到来林真流的这个位置。
“其实也不是很远嘛。”天宁气喘吁吁打着呵呵道，自然是说的是寝舍的距离问题。
此时秦彩霞也是出了来，与林真流几人成群结队的样子显得有些孤单。
“一起走啊。”凌飞羽招呼道。
秦彩霞望了几人一眼，眼神最后扫过商月心，淡淡说道一句“不了”就是先行离开了。
“怪可惜的。”凌飞羽叹一句，也不在意，一路上几人也是有说有笑。
今日的第一课教授的是对修为的认知，乃是最基础的课程，即便贵为大商国最顶尖的中京学院，也不能免俗。
只不过师资的不同，对相同的课程，教授的观点也不同。
比如其他学院大概只会是讲授一些笼统的修为认知，比如境界的划分，如何修炼，如何晋阶突破等。
但这位年轻女执教对这些只是一言带过，她着重讲的是修为的实质。
“一个很有趣的问题，是先有修为后有修炼者，还是先有修炼者后有修为……”
上官婉儿侃侃而谈，看似极为简单的问题，学生之中竟也出现了分歧，关于前后者谁先有的问题，一开始竟也争论不休。
最后女执教将目光落到了炎与林真流的身上，问道“你们怎么认为？”
女执教教下共有二十余名学生，除了炎名声在外被人所熟知之外，对于那个叫做林真流的也仅有散修与“连发二十箭”的印象中。
只是不知为何这位年轻女执教，却是如此抬举林真流，处处将之与炎放在一起？
起码按照目前来看，林真流与炎，还是有那么一些距离的。
炎说道“家师从前也曾与我说过问题，若是详细探究，这个问题可追溯到一万年前，若是定要有一个答案的话，我认为是先有修为后有修炼者。毕竟修炼所需的介质，也即灵气不存在的话，便不存在修炼者的这一说法。”
众人对炎的分析纷纷点头称是，一些个之前支持先有修炼者后有修为的学生，在炎回答完之后，也更倾向于先有修为后有修炼者了。
炎答完，自然便又轮到林真流答。
“你呢？”上官婉儿含笑问道。
竟然炎已经先在两者中做出了选择，那么这个与炎争锋相对的人，怕会选择与炎反向的观点予以反驳的。
只不过下一秒，却是让众人错愕不已，就连年轻女执教，也有一丝的诧异在眼中闪过。
“先有我后有修为！”林真流答道。
此话一出，众人也只有一个想法浮现出来狂！
典型的唯我主义。
“这不跑题了吗？”
“这个时候抖什么机灵？”
个别同窗学生窃窃私语，对这个答案不甚满意。
女执教却并不在意这个似乎有些“跑题”的答案，反而是接着问道为什么？
林真流应道“修为的本质，修炼者的追求，无不外乎舍我其谁的不锲精神，唯有这样才有攀上顶峰。所以关于先有修为或是先有修炼者的问题，都跟先有鸡还是先有蛋一样，不需深究。”
商月心闻言侧目，不曾想到这个曾与之一同作战过的年轻人，竟然能够给出这样的答案，虽然有些张狂，却并不失为一个事实。
秦彩霞也同样认为，她与这个年轻人的接触仅有在冰岛选拔的最后时刻，算得上是一面之缘，虽然他在冰岛的表现可圈可点，但那毕竟只是作为选拔的手段才给了他与炎平起平坐，甚至差点将炎淘汰的机会。
但是若论修为，秦彩霞打心底里还是认为炎要更胜一筹。
不对！
秦彩霞双目一眯，却才在他的身上发现了特别之处，她发现，仅仅一夜不见，此人已经突破到了七品太每境了。
秦彩霞能发现，年轻女执教自然也是知晓。
若说昨天女执教上官婉儿对林真流和炎的警告是出于在冰岛时的剑拔弩张，那么今日再次点名两人回答问题，也是在看出了他此刻已经有了可以与炎分庭抗礼的修为之下，才做出的选择。
相对于一众学生的不岔，上官婉儿倒显得包容一些，此刻她点点头，并不否认炎，也不否认林真流，只是说道
“修炼的初级阶段，就是追本溯源，到了后期阶段，就衍生出了许多看法，有的认为不忘初心，坚持根本，有的另劈他径，无所不用其极。”
“所以也就有了正派与邪派之分！”
“但是也不是所有的正派都是好的，也不是所有的邪派都是坏的！”
“在这当中，最重要的就是一个悟！”
“在修行的路途上，你的悟是什么，你就会成为什么样子！”
“所以到底是先有修为后有修炼者，还是先有修炼者后有修为，又或者是其他，也都是包含在了修炼的奥妙之中。”
……
上官洋洋洒洒教授了许多，让场间许多人都豁然开朗，对待修为又有新的一番认识。
而话说道这个份上，也即是说这里没有唯一的答案，只要是关于修炼上的各自感悟，都可以成为答案。
然而炎却不买账。
炎高声道“执教！那我与林真流，到底谁的悟境界更高一层？”
此言一出，又是吸引了许多人的注意，心底中还是盼望着执教能给出一个答案的。
林真流摇摇头，不等女执教回答，他就先接过了话茬，既然炎要针锋相对，那便来个锋芒对锋芒。
“当你这个问题问出口的时候，你的境界就已经低了一半！”
上官婉儿也为之侧目，转念一想，便还是保持那般观望态度，交给两人自有争辩。
众人一见执教态度，也都明白了她的意思，所以此刻，都是安静下来，把焦点让给两人。
炎闻言一笑，锋芒针对“你这般抢答，又何尝没有矮掉一半？”
“你是提问者，我是反驳者。”林真流说道。
“难道有什么关系？”炎问。
“提问者代表都问题一无所知，或者是心中执着无法根除，所以才会有此提问，而我作为反驳者，自然是先比你有了问题的雏形答案，才有了反驳你的举动。”
林真流侃侃而谈，上官婉儿不动声色，但是那微微改变的明亮的目光，却是无法掩饰。
“若是在同等关系上，我不反驳的你的话，但是在这里，我问的是执教，你答的是学生，又如何让其成等式？”炎不甘示弱。
两人一来一往，场间学生看得是目瞪口呆，这一问一答，仿若是一刀一剑，都想在对方的身体上留下印记，精彩至极。
炎此时向前一步，林真流也向前一步，回道
“众生平等！”
“好一个众生平等！”凌飞羽忍不住为之喝彩，但很快意识到此刻的气氛已经变得有些诡异，便又适时收住了嘴。
“我怎么感觉他们是要打起来！”天宁在商月心身边嘀咕道。
商月心目不斜视，始终关注着两人的动况，虽然此刻气氛是紧张了一些，两人也字句必争，但说要打起来，那是不可能的。
起码不可能在这里打起来。毕竟那位年轻的女执教还在看着呢。
商月心关注着女执教，秦彩霞此刻目光也是落在她的身上，她一直在看着这位年轻女执教究竟要到哪一步才会开声制止。
炎闻言不屑道“狗屁的众生平等，众生平等何来天才与庸才之分？”
林真流再驳道“古往今来，何其多的所谓庸才最后反超天才，成就更大的伟业？”
“强词歪理，既成就伟业，就没有庸才之说！”
“既然没有庸才之说，那又何来天才庸才之分？”
炎没有立刻回答，反而是停顿一会儿之后，淡淡说道“我越来越觉得你在强词夺理。”
“是又如何，不是又当如何？”林真流笑道。
“何不来战一场？说那么多有什么用呢？”炎又开始约战了。
看到这里，霍斯挠挠脑袋，明白炎终究是难等一月之期，这不几句话之后，又开始撩斗了。
林真流耸耸肩“战肯定会战，只不过我似乎已经明确跟你讲过了，急不可耐了？”
“呵，反正在兴头上，何不即兴战一场？为何还要找那个一月之期的借口？”炎继续激将道。
“我喜欢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上！不像你，站在这里是因为运气！”林真流毫不相让。
“你……”炎两个眼珠子瞪得忒大，双拳紧握，似乎马上就要动手的样子，但终究还是缓和下来，阴沉道“也罢也罢，我就当你是在享受着一月之期了。”
两人此刻面对面的距离，不到一拳，没有人会怀疑他们不敢就这般动手，虽然最终还是没动。
而两人的争锋来到这个地步，执教上官婉儿也终于是开口了，意料之中的开口。
这位女执教并没有评判任何一方，也对两人的锋芒对仗发出一言，就只是在中间打着哈哈，让之成为下一个课题的过渡。
也许有的人会觉得意犹未尽，但转念一想，站在执教的立场上，这位女执教也算是给足了空间。
秦彩霞兀自一笑，多看了林真流一眼，此刻他站在她的前方，细细看来，竟然是与那人的背影有些相似。
看得久了，不由得有些错愣。
即便当初那自称林鱼的人说了那般决绝的话，秦彩霞也曾下定决心不再摇摆，当机立断，快刀斩情根。
然而后来却听到他失踪与被通缉的消息！
唉！
秦彩霞唉叹一声，若他一切安好，或许自己就能够做到再无瓜葛。
可他偏偏遇上了这么大的事情，与那柳依依一同失了踪迹，即便在与柳依依的这一块上不甚喜欢，但问及内心，却依然还是对他放不下了。
直望了林真流的背影许久，秦彩霞不由得又自问一句，若是他回来了，自己又该当如何？
这样一想，竟又有些摇摆。
龙边城注意到秦彩霞的目光与神色，便在一旁低声说道“这个林真流倒是个好苗子，有勇有谋，可惜不能为我等所用，可惜了，可惜了！”
龙边城以为秦彩霞落在林真流身上的目光与自己想的一样，便这般与秦彩霞说道，话到最后，甚至还一连用了两个“可惜了”！
秦彩霞回过神来，随后神情一滞，目光一凛，问了一句“你要动他？”
龙边城虽然闭口不言，但脸上淡淡的笑意，却是告知了秦彩霞肯定的答案。
倏忽之后，秦彩霞才是一笑，笑意中带着几声讥讽
“不愧是龙少爷的作风！之前对于林鱼的追截，怕也是你所为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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