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你个缺德带冒烟挨千刀地玩意儿
中总说了一半的话,嘎然而止。这时,只见他跟小东拉着家常,俩人喝得立倒歪斜的。
“老大、老大,你刚才的话还没说完呢?“晏姐说,“你到是从嘴里,接着往外轱辘哇!
“轱辘啥呀?我啥也没说啊,你们听见啥了,阿?“他卡巴着眼睛,舌头发直地说道。
“我们听见你说,你嫂子问我,为什么到外面找女人?“大家几乎是一口同声地说道。
“你们、你们,忒忒忒……“,这会儿,他见抵赖不了,用手指着大家说。
“你快说,不就完事了。“晏姐说。
“我说,我说,我跟你嫂子说,你回家问一下你妈你就知道了,你爸,他为什么去公园里找老太太?你嫂子就在也不说话了。”他说。
“咱不说这个了,说个别地。“小东拉着他的胳膊说,“服务员上酒。“
“你个缺德带冒烟挨千刀地玩意儿,看老娘不捶死你地!“晏姐说完,抬起拳头在他肩膀上一顿砸。
“老晏,你等他哪天清醒地,这事儿,老娘非得好好地跟他掰吃掰吃!你个吃里爬外地小王八蛋!“香菇姐边说边笑得捂着月
这话突然一听起来,感觉是酒后说出来的话,象个笑话一样。但只要你仔细的一想,真的有些恐惧坐。那些在亲朋好友面前强颜出来的欢笑,那些在任何人多的场合表演出来的恩爱,在人们刚一散场或者刚一回到家里就分道扬镳的二个人,情何以堪!
晏姐此时嗲声嗲气的话也没了。这会儿,好像谁也接不过来这样的话茬在接着聊上几句似的,桌上一阵沉默。
可能晏姐刚刚的死缠烂打是为了分散大家集中在她身上的金镯子话题吧?这会儿,听着恩爱了这么多年的老夫妻说出来的真话,就像一声闷雷炸响在晴朗的天空,让人肝颤。
不过,跟老板的感情故事比起来,晏姐的金镯子事件真的不算啥事了!
第二天的下午,困得眼皮都抬不起来的香菇姐象一只大猫一样,软啪啪地扒在仓库门口的桌子上睡大觉,一大团蓬起来的头发散发着染发剂特有的化学味道在空气里蒸发。
“保准是昨晚上整头发去了,仰着脑壳一宿也没有睡好,这会儿困劲突袭,一举攻陷她的意志,倒头便睡;要不然就是中午猪头肉吃得多了,这会儿控制不住她自己,一个饱儿一个倒儿。”我站在仓库的门口跟秦师傅小声音的说道。
我知道,香菇姐是离不开肉的,最爱吃的东西也是她自已学来的一种不土不洋的吃法儿。
先是把面包片上涂满花生酱,然后,在放上几片猪头肉,就这样三层面包片二层猪头肉片,在弄点洋葱跟生菜,那吃得那是老开心了。而且吃得还很上瘾,自从好上这一口,就在也忘不了,隔三差五地就得吃上一回,不吃她自己说馋得睡不着觉,就跟买东西一个样式儿。
以前我总是觉得她从不挑剔吃的东西,中午自己带的盒饭也没见着有啥特别的。但总跟她在一起时,你就会慢慢地发现她这怕人笑话,从不跟人说的馋毛病了。
我有一回悄悄地问她,你这是超级增肉膘的吃法是跟谁学来的呀?她笑啊笑地,后来告诉我说跟大婶学的,但没有她吃得样数多,她还往里边夹鸡腿跟黄油呢。
哦!这就一点儿也不意外了,必竟大婶那身大力不亏的一把子力气,就是把吃的这门必修功课修得是一等一的优等生。
有一回,听说大婶正在减肥,开始吃素了。我就问她,都吃的啥呀?
她说晚饭的时候最好是少吃点,我说对啊!她说吃的炸酱面,一斤挂面煮完用冷水拔凉,然后盆里打上二斤鸡蛋,搅散,锅里使劲放油,放进去鸡蛋炒,然后放一小代酱就行了。
我说,二斤鸡蛋得多少个呀?她说十四、五个。
我说你这是在减肥呀?
她说没吃肉你还不让我多吃点鸡蛋,多喝一口油啊?
呵呵,想想也是,那么粗壮的身体没有能量的供应也不行啊。老话说得好,饱中饥,饥中饱,越能吃的就越能吃,越吃不下去的就越不知道饿得慌。看来胃脏也是强都恒强,弱都恒弱,能吃,会吃真是口福不浅呐。
自从秦师傅对香菇姐有意思以来,为了搭个近乎呗,天天做这吃、那吃的,恨不得做出个花样来哄着香菇姐高兴。
她吃上了这口的“偏方”被秦师傅逮到了以后,哪还能放过这个机会?
好嘛,整天跟猪头肉打上交道了,可能是一天不见,如隔三秋。早上来上班的时候,你总能在仓库里发现一口袋、一口袋的面包片,旁边那鼓鼓囊鳃的三角兜子里还用寻思吗?保准是调料加上猪头肉,还有些个水果啥的。呵呵!秦师傅的心呐,一天天的混在副食店跟菜市场上了。
“你小点声啊,别吵醒她,刚睡着,你多留心点走廊那边,别老板来了还傻呼呼地睡觉不知道呢?”秦师傅抬眼向走廊那边张望着压着嗓门子跟我说道。
我突然觉得自己很好笑,香菇姐吃的猪头肉不就是秦师傅买来的吗,我刚刚没经过大脑的话,他可能不太高兴了,所以把我撵到走廊上来看大门来了。
呵呵,我笑了笑,走到走廊上晃了几圈。是啊,最近几天闲下来了,没有什么事情可做,工厂放假了呢,中总说是机器坏了,请了厂家的师傅维修要等个几天,闲下来的时候无事可做,想想还不如忙起来开心。
晏姐自从出了金镯子的事件以来,情绪跟脸色变得深沉起来了,这几天。感情能滋润一个人的同时也能顺道地摧毁一个人。
虽然,口口声声的说着什么都是浮云,除了生死都是小事。但这事放在谁的身上,我看也淡定不起来。
处对象也好,搭个伴过日子也罢,即便是好面子逢年过节的送上个贵重的礼物表示一下心思,也不能这般的烽火戏诸侯,耍性子玩吧?难不成还真是误会了?没听晏姐提过一嘴她对象有啥做得不妥当的地方啊,好象浑身上下充满了优点,夸上个几天几夜都夸不过来。话又说回来,她自己都不提这事了,别人也没法儿去问,好象掀起别人的伤疤还问着疼不疼一样。
我在走廊里独自的转悠着,这会儿,外边的天闷热,午饭吃得饱饱的人可能都跟香菇姐一样的在打瞌睡呢。
我在楼梯间的铁门上靠了一会儿,觉得铁这种东西是凉凉的、硬硬的。忽然,听见铁门的后边传过来走步的声音,好象是有两个人坐在楼梯上说话,一开始是小声音的悄悄话,在后来声音越来越大好象是谈得很不愉快似的,我听着那声音就象是拖地的大叔跟一个女人的声音。我急忙抽身从走廊回来,被人发现了可是不好,我可没有听别人悄悄话的习惯。在二个人的感情处得极好的情况下,拉起手来就象是自己的左手搭右手,那还怎么交流,除非是用吵架这种特别的方式还能怎么样,至少还能吵得起来就没事。
这会儿香菇姐闭着眼睛坐在椅子上睡呢,大脑可能是苏醒了,但肉体还没睡醒暂时不支持两只眼皮的抬起。
香菇姐每次吃完猪头肉就困成这样,以前没见她吃时也从来没有睡成这样的。秦师傅是真的勤快啊,我真的很纳闷,冥冥之中他到底是谁的化身在这么用心地伺候香菇姐呢?只见他坐在旁边用一把羽毛扇子慢慢地扇着小风儿,好象是又怕风大了吹着,又怕风小了没用的样子。看着这副画面,我觉得香菇姐真是有当慈禧的命啊,过得日子当真是舒坦。
下班的时候晏姐连衣服都没有换,提起包、一拧腚就走了,头都没有回一下。
一件老头衫穿了一整天,一条肥肥大大、褶褶巴巴的短裤,一双厚底子拖鞋仿佛让她又找回来从前的自己了。
那骨头里边透出来的一股子劲儿,仿佛尥蹶子就能跑回屯子里边去翻出来那件久违的人造毛裘皮大衣披上,撵跑许久不见围着她乱咬乱叫的一群狗子们重操旧业一般。
不过,我还是能看出来她穿着这身衣服让她显得无比的舒适跟轻松。晏姐是经历过些事儿的人,这点事或许在她心里,自己早已经给自己一个满意的交待了,这样是最好不过的,除了她自己,别人是帮不上什么忙的。
人生最大的对手是自己,与其纠结着自己,莫不如放手成全别人。当你在人生的路途上艰难跋涉时,你觉得累了、疲倦了想停下歇歇,回头一看身后都是需要自己帮助的人,除了闭上眼睛命令自己必须坚强,还能怎么样呢?感情是给予,是付出,不是乞求跟一味地讨好。没有不能离开的人,强拧的瓜也不甜。或许,突然出现在感情之山半山腰的拦路虎来得正是时候,它让真的来得更真,假的来得更假。
世间的事情都简单,看你怎么去想,世间的人心都难以揣摩,看你怎么去掂量。花繁柳密之地,能拨得开方见身手。
上学的时候,可能我认为最无聊的课本就是关于哲学方面的,那些读着似乎跟绕口令一样的句子,实打实的是跟生活接触不上的纯理论的文词形同嚼蜡,我只是象一个机器人一样的读着,过目而不入。而现在却觉得那个时候的我,对学问的理解肤浅得没有谁能比上我了,我喜爱学习知识在任何方面,而我却也辜负了学习在任何方面,以至于直至今天,一事无成,天天过着贫困潦倒的日子。
“你坐这寻思啥呢你?不回家了啊?”香菇姐此时用直勾勾地眼神盯着我说。
“呵,回,回呀,我们走。”我把胳膊架起来,让香菇姐挎着,准备好方步陪着她又开始压上了马路。
下班的时候就不象上班的时候那么紧张了,必竟早一点儿晚一点儿都没事。
“今晚上你打算干嘛?”我说。
“晚上打算干嘛?看完电视洗洗睡觉啊。”香菇姐说。我知道她是一个大剧迷,家里连厨房里都放着一个小的液晶电视,一边做饭还得一边看着电视剧,吃完饭关上了厨房的电视,马上跑到卧室打开电视倒在床上接着看,那个执着劲,谁也比不了。
“我是说你下午光睡觉了,晚上还能睡着了吗?”我说。
“能。上岁数的人,觉多。”咯咯咯,香菇姐这句话还没等说完,把自己都逗笑了。
“你怎么不说你猪头肉吃得多了呢?”我小声音的在香菇姐耳朵边上嘀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