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枕风呼呼吹着
至于秋月,她身上有太多的秘密,这一次的事情不知道她是否清楚,不知道她扮演什么角色。
如果当初自己看走眼,夏亭认命,但她不会后悔。
与其浪费时间去哀叹从前,不如往前看,做更好的自己呢。
他们回去之后循例说了今天的情况,只是大启和秋月或多或少会分心在夏亭上,怎么看,都是出事了的样子。但是他们两个闭口不谈,这就很难受了。
而当顾霖讲完的时候,大启那藏不住话的终于得以机会问了:“诶,你们这是去任务呢还是去干什么羞羞的事情了,好歹注意下形象啊。”大启指了指夏亭,一脸嫌弃。
秋月不说话,但那眼睛也是直直看着夏亭,意思也很显然了。
夏亭叹了口气:“这不去那里蹲点嘛,被个怪人抓了,逃跑的时候弄成这样。”
大启的眼神变得正色起来,声音也正经了:“你还知道那个人的特征吗?我去查一下那个混蛋的事情。”在古代,断发可是很严重的一件事情。大哥以前已经见识过她想要剪头发的惊世骇俗的做法,这次也没多震惊,他就心疼和担心。
但大启和秋月不一样,这跟身家性命是一样重要的东西。
“他说他叫萧腾,他的……左腿有点瘸。”夏亭思索了很久,才下了结论。这瘸腿的事情,她还是无意中发现的,男人掩饰得很好,偏偏遇上了夏亭这样注重他人形象的人。
大启眼中带着赞赏:“不错。还有呢?”
“没有啦。”夏亭眨巴着眼睛,无辜。
“身形身材什么的都给我说啊!”大启爆喝。果然,这女人赞不得,也让人爱不得一下。
这么关键的时候,也不知道为谁,给他来插科打诨的,皇帝不急太监急(啊呸???)
夏亭慢慢平移到顾霖身边,然后一头栽到他的怀里,埋着脑袋,小肥手指着大启,哭诉道:“他凶我。”
顾霖摸了摸小娇妻的头,的确没以前好摸了。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大启脾气不好,咱们乖,不计较。”
大启像被兄弟背叛了感情一样当场石化,他不死心地又问秋月:“是我脾气暴躁?这女的不知好歹吞吞吐吐的不该打?”
“你是赶着投胎么?”
大启没明白她意思,但直觉对方在骂他,甚至还带着……鄙夷?
“好了,别闹了。”顾霖终是把这闹剧一收,回归正题。顾霖把夏亭的头抠了出来,给那嘟长的嘴喂食。
“噼啪…”
“叭咔擦……”
“大约比我年纪大些,30相仿,丹凤眼,比我矮一个头……”顾霖一边说着,一边顺着女人的旨意,给她剥吃的。
大概夏亭和大启的八字不合,任何小事在他们两个面前,都能
闹上一顿。不过,这只是表面上的小吵小闹,彼此感情还是很好的,否则,顾霖他们也不会纵容两人每天一小吵了。
大启部记下来之后,他思索了一番,在脑海里都没匹配成功这个人。这不免让夏亭冷嘲热讽了一顿,之后带着满脑子“证明自己能力”的想法离开。
现在只剩下他们夫妻和秋月了。想起他们之间的想法……
“我去煮饭,你们聊。”随便一个借口,顾霖就遁走。
剩下他们两个,秋月若有所思,然后看着桌子的一个角落,没有和夏亭对视。
“你不想说些什么吗?”夏亭摸摸下巴道。
“你想我说些什么?”
她挠了挠头,像小学生一样把双手叠放,端坐起来:“你知道我想说什么的。”
良久,秋月动了,她给夏亭和自己斟上了茶水,搅动着自己茶杯上的茶叶,秋月道:“那个男人我是真的不知道。这样做对我没有任何的好处。”
夏亭直直地看着她,想要穿透她的眼睛,看向她隐藏起来的内心深处:“这个交给大启去做就行了。我好奇的是……你和张寡妇待了那么点时间,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甚至一些……比较隐晦的事情。”
夏亭终于是问了出来,她不想再让秋月浑水摸鱼过去。
不然,她走不出来的。
“你是怀疑我?”秋月内心有点酸涩,明知道这是很正常,她也习以为常的,但这些天安逸的相处,倒让她不自觉沉浸进去了。
既然这样,她就早早清醒过来,毁灭,黑暗才是属于她的。秋月嘴巴微张,“是……我……”
“你傻呀。谁都可能是,你绝对不是。如果是你的话,何必亲自带我去?自己不懂得避嫌?我知道你有些事情的,你可以告诉我大概的,有一些实在不想说没关系的,勇敢一点,面对它,你才能彻底”而且,那样也太费周章了,秋月就在她身边,直接动手将她打包带走到男子那得了。
“我”字还没吐出来,就听到夏亭那番结论。
“你该不是感动得要哭?”夏亭特会破坏氛围,见人家失落,还探过脑袋去瞅人家。
秋月强忍着涌上来的情绪,“要你管!”
她真的,被这个满嘴胡言又靠不住的女人感动了,她很懂得了解人的内心。
这就是夏亭的过人之处,三言两语能让人卸下心防。
不过……秋月藏在袖里的手捏紧了,她觉得喉咙发紧,一字一字吐出来:“我、他们捡了我回来,但家里情况并不好。为了能让自己不饿死,我只能出去找吃的。可以说,只要有钱,我什么都干。弟弟出生那几年是我过得最凄凉的,所以我一度很恨他,不过……”秋月的眼神顿时变得柔和,还带着怀念的味道
“他很乖很可爱,他知道我没吃的,会偷偷给我藏吃的。他看到我被他们打,他会哭会闹,会帮我挡,所以,后来赚钱给他们我是心甘情愿的。和张寡妇混在一起
,是实在没办法了。弟弟他身体不好,要靠药续命,走投无路我什么都愿意干。”
“现在弟弟的身体好些了吗?”
秋月眼神暗了暗,眼睑低垂,没有说话。
夏亭抓起她的手,包在自己的手里,道:“一切都过去了,你会变得更好的,弟弟也是。呃,我可以知道,张寡妇一般让你做什么?”
秋月看了看自己的手,被呵护的感觉,很暖:“什么都干啊,传信,还有帮她跟陌生男子见面,在他们偷情的时候盯梢,做伤天害理的事……只要她想要做而不太好做的,都是我做的。”她说得很不在乎,都习惯了。
其中有多少艰难困阻,只有她自己知道。那隐藏在衣服底下的伤痕……夏亭说得对,那是她成长的见证。
“我带你去的那个地方,是她经常让我去的,应该和她的身份有关,而且,我感觉到张寡妇在那儿的地位挺高的。不过,你说的那个男的,我真的不认识……”
这有两种可能:第一,这个男的就是普通的客人;第二,这人,极有可能和张寡妇的身份差不多,甚至,地位更高。
“其实,我觉得可以去问一下老鸨,但我现在和张寡妇弄僵了,甚至张寡妇被弄走了,不知道老鸨还有没有把我真正放眼里。”她去问总比夏亭去问好得多,对方好歹会卖点面子给她?
不等她们了解情况,当天晚上就有老财主家的打手来收费,打算霸王硬上弓来着,争执之余看到老财主家后院轰天大火,烟火弥漫了整个春江镇。
夏亭指了指那个方向:“唉唉唉,你们确定不要回去帮忙?我觉得你们不回去会死得很惨。”简直太巧妙了,夏亭语气中无法掩盖地带着喜悦的颤抖。
头头不甘心地往他们门口呸了口水,恶狠狠地瞪了大哥他们一眼,挥了挥手召唤小弟:“我们走!”
这些天一直被闹着,其他店还好些,或许是因为第一天他们出头的原因,那老财主竟谋上了他们家,因此其他店铺免受了一次伤害。
因为夏亭他们的“壮举”,让其他店主心生好感,恶霸一走,其他人都围上来了:“诶,你说他们家怎么了?好大的火,不会是坏事做多了,天报应了吧?”
杂粮铺老板:“肯定啦,那些人丧尽天良,趁人病夺人命,最好把他们都烧了个精光,为民除害。走,咱们看看去。”
不看白不看,夏亭他们也跟着去了。
财主家门口站着超多人,但没有一个是进去帮忙的,只有他们家家丁奴仆们跑动跑西,还有女眷们哭喊的声音,老远的夏亭看不清那老男人的脸色,估计好不到哪里去。
其他人还说着这说着那的,夏亭促狭地看着大哥,突然说了一句:“哇,这把火也太有魅力了,还有这风,吹得呼呼的,真棒!”
顾霖在火光的映衬下眼神带着情意,光辉柔和了他的眼睛,“都是夫人的功劳。”
一语双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