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殇

  过了一分多钟，一大伙海贼从村口小路冲了出来，他们手里的刀上、衣服上还沾有鲜血，那是无辜者的血。
  卡恩强压愤怒，等到见闻色霸气感知内的海贼全部远离村子，不等海贼船长说话，卡恩动了。
  快到看不见，海贼船长没有丝毫反应，卡恩出现在他面前，右拳高举，无尽的怒气使得覆盖霸气的拳头燃起了黑色的火焰，奇异的霸气纹路蔓延右臂，超越普通状态一大截的力量爆发。
  从头到胸口，海贼船长的上半身像豆腐一样被卡恩愤怒的一拳击得粉碎，爆散开来的尸体撒在周围海贼身上。
  空气寂静了，海贼们瞪大了惊恐的眼睛，全都忘记了反击，卡恩同样没有继续杀戮，因为随着怒火宣泄，他的头脑突兀的变得无比清明，见闻色霸气感知到的东西不一样了，原本是一片黑暗中的白色人形气息，周围海贼却变成了深浅不一的红色人形，更远处的村民们的气息依旧是白色。
  卡恩不知道为什么，潜意识告诉他那些红色代表一个人的罪恶，颜色越深，所做的恶就越多，反之就越少，而白色的则代表没有做恶的人。
  这是他在思考到底该赶尽杀绝所有海贼，还是依旧只杀船长的问题中纠结，加上强烈的情绪波动，导致见闻色霸气发生了变化，能够检测一个人所犯下的罪恶。
  这个标准当然是他自己的善恶观决定的，在他眼里是人渣，在其他人眼里也许就是大好人，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
  见闻色霸气新的变化完美的解决了他的问题，只需要相信自己看到的，以罪恶程度判断是杀是留。换种说法，即使真相不是卡恩潜意识告诉他那样，感受到红色气息是因为别的原因，卡恩照样会选择相信自己的潜意识，这是他逃避选择的方法，既然自己的大脑无法做出选择，就让自己的潜意识自己选择。
  海贼这边，经过短暂的惊恐，一个消瘦的身影率先反应过来，抬枪对准了卡恩。
  “兄弟们，杀了他，不然我们都要死！”
  其他海贼也回过神来，纷纷把武器对准了卡恩，自家船长被眼前的敌人瞬间杀死，恐惧充满了他们的内心，但他们知道，对方绝对不会放过自己，不能坐以待毙。
  “你们，为什么要袭击这个村子，告诉我！”
  卡恩看着周围海贼，听着村子里的哭声和火焰声，怒气再次涌现。
  “你说什么？当然是为了食物和钱财了，给我去死吧！”一个海贼回答了卡恩的问题，扣动了扳机，其他海贼也下意识的开火。
  ‘叮、叮、叮’
  子弹和卡恩的皮肤碰撞，弹出点点火花，发出了金铁交击的声音。
  “怎么会！你是什么怪物！”
  海贼们不敢相信，不停地扣动扳机，却根本无法打破卡恩的皮肤。
  “闪开，让我来，死吧！”
  又一个海贼推开人群，扛起一根炮筒。
  ‘轰！’
  炮弹炸响，掀起一股火光吞噬卡恩。
  “这次死了吧，怪物。”
  “你们要食物和钱而已，为什么不能和平的提出要求？一定要杀人吗？”卡恩的声音依旧响起，语气中蕴含压抑的愤怒。
  “海贼哪有不杀人的，我们只是为了让他们感受恐惧。”
  海贼们把所有子弹炮弹倾泻到卡恩身上，炸响声持续了两分钟。
  烟尘散尽，卡恩毫发无伤的身影出现，海贼们绝望了，面对炮弹都炸不死的怪物，他们放弃了抵抗，纷纷丢下武器，仓惶逃向海贼船上。
  “也就是说，你们只是为了在弱者身上炫耀武力而已，就肆意杀人，对吗？”
  卡恩动了，目标是见闻色霸气感应里，红色最深的那一个，也是最先反应过来对卡恩开枪的那个。
  没有丝毫反抗之力，那个疑似副船长的海贼被卡恩一拳打死，接着他身影连续闪动，十几个罪恶深重的海贼被杀死，剩下的十多个都是颜色较浅的。
  海贼们见无法逃跑，自家干部被轻易杀死，也都放弃了抵抗，全都束手就擒。
  “全都跟我去村子里，别想逃走，我不是能力者，即使逃到海上我也能追上去，到时候就不是死不死那么简单了。”
  卡恩没有浪费时间绑住他们，现在村子里有很多人需要救助，他们好歹能帮上忙，至于之后怎么处理，全看村民们决定。
  路上没有海贼试图逃走，他们犯下的罪较少，洗劫村子的时候都没有杀人，基本都是寻找食物钱财的人。
  村子里，到处都是燃烧的房屋，村民的尸体，一个妇女紧紧地抱着怀里的婴儿，即使她已经没有了气息，双手依旧没有松开，婴儿大哭着，伸出小手想摸摸母亲的脸，但却再也看不到那温柔的笑容，感受不到母亲怀抱的温暖。
  一个男人背靠着房门，胸口有一道深可见骨的刀伤，他已经昏迷失去意识，但依旧死死地抵住房门，因为里面是他的家人。
  一个小女孩拖着残破的小熊布偶，跪在自己的母亲身旁，她不停地摇晃母亲，嘴里重复着什么，眼神中看不到一点光芒。
  “没事了！海贼都已经死了，没事了！”
  卡恩流着泪大喊着，声音传出很远，一些海贼还没有破坏的房子里，陆续走出一些妇人、老人和孩子。
  卡恩止不住眼泪，看着眼前的惨状，他很想把剩下的海贼全都杀了，但他克制住了，吩咐海贼们灭火，救治伤者，卡恩走到小女孩身边坐下。
  “叔叔，妈妈她怎么了？为什么叫不醒呢？妈妈一直告诉我地上很脏，不能在地上睡觉的。”
  小女孩仰视着卡恩，嘴里轻轻地念着，眼神灰暗，或许她不愿意相信自己的母亲已经离她而去了，母亲只是睡着了而已。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卡恩把小女孩揽入怀里，不停的道歉，他恨那些海贼，同样恨自己，如果自己能早一点到岛上，如果再游快一点，如果路上不因为海兽袭击浪费时间，如果他有世界最强大的势力，是不是就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没事的，没事的，妈妈只是去了别的地方，等你长大了妈妈就回来了。”卡恩轻轻地拍打小女孩的后背，抚摸她的小脑袋，很快她就沉沉的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