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花自飘零水自流 悔婚、悔婚惊起一滩沙鹭
秦琼作为瓦岗老大哥这种应酬肯定要出席，拎着自己的药酒带着夫人和秦怀道出门而去。
世交间的聚会不仅仅是应酬还为子嗣们搭建牢靠的友谊，所以个个都带夫人、子嗣出席，这是中国非常典型的圈子文化。
程府分三处招待贵宾，前厅是主宴老一辈聚会由程咬金作陪，程崔氏招呼女眷们在后院，程处默是长子当然在他的院子里款待自家兄弟们。
酒过三巡从国事就聊到家事，瓦岗系虽然是新兴贵族但因六殿下的出现，带出了白酒和香水，瓦岗成员比史上的自己要过的惬意，其他人就不说了就说牛府牛进达史上一个穷老头，现牛家也算得上中富人家。
所以聊天聊来聊去避不开聊六殿下李愔，虽然每个人刚开始的时候都不谈李愔但在酒精的作用下很多事情也确实和李愔有关，就这么聊来聊去最终还是聊到了李愔身上。
耿直的牛进达酒意朦胧举杯邀明月：“六殿下，我对不住你那些突厥狗是从我的防线上漏过的。”
秦琼当场气的就拍桌子，不许乱说！
古人迷信，不吉利的话不能乱说，在秦琼心里李愔绝对不会有事，那是被道尊眷顾过的人，只是天降大任于…这是老天设的一道磨难。
随后聊到突厥人偷袭，这事闹得窝心憋屈，从六皇子庄被袭、淑女屋被袭、灞桥被袭、再到李愔坠落。每一样都显示大唐内部防御漏洞百出，岂能一味怪边防？
“明日我就上朝，向陛下请愿主管城防军，老了无力北去但看家守土还是可以的。”
秦琼这段时间在生命之水、药酒的疗养下，已经可以骑马射箭。虽然恢复不了巅峰时期的状态，比起之前病恹恹，现在的他算是一个正常人，能拎得动兵器骑得了骏马。
看到老大哥宝刀未老兄弟们都替他高兴，家庭兴旺就想着延续、人渐老就想着子孙。
“弘慎贤弟，你家闺女芳龄几何？可许配人家？”
张公谨字弘慎，有俩子一女，女儿闺名张芳菲，今年九岁。
“未曾许配，叔宝兄你想？”
得了，俩个酒意正酣的亲爹开始卖儿卖女。
古人可没有自由恋爱一说，长辈之命决定你另一半。
消息传到内院，张卢氏看秦怀道俊郎挺拔虎背熊腰正是强健英姿勃发的好少年。
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有趣，唤到跟前把自己衣角玉佩别在秦怀道衣角上轻声细语说：“菲儿妹妹也有同款玉佩。”
傻小伙啥事也不懂，情商还低还很爽朗的笑着说：“长者赐不敢辞。”
秦王氏见父子都愿意，张府之女张芳菲虽才九岁，言谈举止落落大方有着旺夫相。
秦王氏也把张芳菲叫到跟前把自己的玉镯戴上她手腕。
古人女子十三四岁就成婚，十六岁就可以当娘了。九岁在后世只是个啥事都不懂，还撒娇卖萌的二年级小学生，但大唐属于婚前女子，经过主妇培训两三年后就要相夫教子持家旺族。
张芳菲死活不肯把玉镯戴上手腕，女孩比男孩成熟的早，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张卢氏满脸舍不得的搂着女儿肩说：“你父在前厅应了秦大伯的聘了。”
小姑娘脸唰一下子成了红透的草莓，唰一下像惊弓之鸟一样乱窜，跑远去了留下几位当家大妇调侃银铃般的笑声。
笑声是能感染人的，历来鄙视只有腱子肉武夫的张大象，难得举杯找秦怀道干一杯：“以后我们都是一家人了，喝！”
自家兄弟嘛，当然是一家人！秦怀道迷懵中干了这杯酒。
程处亮遗传程咬金的精明，悄声问秦怀道：“这小子历来看不起我们，嫌我们粗鄙不通文墨，今天很反常呀？张家婶婶找你说了啥？”
“没说什么，捏捏我胳膊给了我一块玉佩。”
“玉？”程处亮对在旁伺候的小厮比手势，家丁屁颠儿跑来。
“去前厅、后院打听一下秦、张两家今晚有啥事？”
秦晋之好是件好事，不难打听。
一语惊醒梦中人！和秦琼一样直的秦怀道立马扔掉手中酒杯奔向前厅。
“父亲，孩儿听闻父亲给孩儿定了一门亲？”
“来，见过你张大叔？”
“不能叫大叔了吧？”李勣在旁调笑道。
“父亲，孩儿已经有心上人了？”
“啥？”
“胡闹！”
“望父亲允许！”
“啪！”一巴掌，中国式家长！
“不行！”
“我非她不取！”为爱冲撞父母者古今都有，秦怀道只是其中一个。
尬不尬？！秦琼就很尬！私下结情那是奸情，这是没家教辱门风之事，一向以家风严谨自居的他觉得脸火辣辣的无颜见兄弟。
尬不尬？！张公谨很尬！在瓦岗系里他的圣眷仅次于李勣，日薄西山的秦琼在民间声望比他高，在朝堂他远高于已经退居二线的秦琼。
两家结亲是秦府高攀绝不是他攀富贵，看秦琼训儿他不好出言相劝，免得别人以为他嫌贫。
尬不尬？！秦王氏、张卢氏觉得很尬，俩人各对，对方子女满意互相给了礼物，结果……秦王氏腆着脸向张卢氏道歉。
一场酒宴，尴尬中结束！
————
二月二十八令人瞩目的十大花魁赛终于开赛啦。
这在文人眼里这是雅事！虞世南、欧阳询、阎立本仨人领着当代名流当评委。
主会场布置在晋昌坊无漏寺。没搞懂古人的思维，金陵秦淮风月对面就是夫子庙，这里把青楼花魁赛设在和尚庙边，是觉得菩萨太寂寞需要有人陪？还是一切如梦幻泡影皆是空？
如此雅事如此盛事，岂能少了红男绿女？
秦怀道约了兰陵公主一起看演出，谈恋爱嘛看场“电影”是正常操作，俩个热恋的人眼里只有对方。
这种甜蜜样落在少男少女眼里羡煞旁人，落到大小舅哥眼里怒火冲天。
虽然张大象不屑于当莽夫，宠妹的哥哥无法让自家妹妹受此羞辱，十八岁的年纪正是热血沸腾的年纪！
上前一把抓住秦怀道的衣领就一拳。双方都有带家将家丁，可贵公子间的恩怨，聪明的下人都装作看不见。
秦怀道心里犯苦，人这么多怎么这么巧？
那一天宴席之后，秦家没有去张府下聘礼但也没推了婚约。
古人讲究一诺千金，口诺是有道德和法律约束的。
秦、张两家没有断了婚约，那婚约仍在，哪怕秦府没下礼、张府也没收聘。
这事！秦怀道理屈！
“啪啪！”
得理不饶人的张大象拳拳到肉！张大素也不甘人后上前就踢上两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