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复复阎君
“把人交出来。”段施施冷声道。
“那小子是你什么人？”一剑悬于眉心，矮胖老头并不惊慌，还有好奇心向段施施发问。
他心中暗忖：听闻她受了重伤也不知是真是假？
“什么人？哼，闭关还要带上这小子，估计是她的小情人儿！老牛吃嫩草，好不要脸。”室外声音飘荡。
“老牛吃嫩草，好不要脸。”室内重复。
一道青色剑光从青女剑上飞出，打向矮胖老头喉间。
密室轰然炸开，段施施抓住矮胖老头一飞冲天。
紫竹林中四人两两对峙。
“把人交出来。”段施施声音清冷。
对面一位矮胖老者一手擒住段断肩膀，一手捉着段断手腕。这矮胖老者和段施施身旁的矮胖老头长得一摸一样，二人竟是孪生兄弟。
“这要看你是要活的死的了，活的不能给你，死的嘛倒是可以。”矮胖老者话音刚落，手指忽然翻转搭上段断脉门，神色惊变。
乖乖！不得了！这人小小年纪居然到了瑶光镜？此事定有古怪！他吃惊归吃惊，手下却一刻也没耽误。一个段施施就吃不消了，再多这小子，他兄弟二人如何全身而退？
突然间从手腕处传来大力，有气体刺痛异常顺着经脉袭向全身，那气在体内到处乱窜横冲直撞，气血翻涌，段断浑身发胀，难受至极，气流汇成一团在他体内轰然炸开！
段断哇的一声喷出一大口鲜血。
“你敢……”段施施脸色发白，喉头微动，话只说出一半。
“瞧你紧张的，这小子刚才对你要打要杀，我帮你教训一下！你吓得脸都白了？当真是宝贝得紧！”
“呜哇啊呜呜哇呜！”段施施身旁矮胖老头似极为认同，想要重复却因被施了法术无法张口。
段断嘴角流血，缓缓抬头直视前方，话却是对着身边老者说的，一语惊人。
“你……你杀了我吧。”
周围一静。
段施施默不作声，青色剑光快如闪电，矮胖老头脖子上瞬间划出一道血痕。
“哇呜呜呜啊啊哇呜哇……”
“这是要难为死我，闻秋水那老女人说得太对了！情侣吵架真的管不得！一会儿要杀一会儿要救，一个要死一个又舍不得……二弟，你说我怎么办吧？”老者又尴尬又苦恼。
“呜呜呜哇哇呜呜呜啊！呜呜啊呜哇哇呜呜！！”对面矮胖老头忽然激动起来！
“我好人帮到底，对不住了，二弟！你只能来世有缘再做我二弟了！”
他作势抬掌向段断头上拍去，段断不避不躲，闭上眼睛。
“啊！——”
矮胖老头一声惨叫，一颗头颅掉在地上。
手掌悬于段断头顶没再落下。
“……她疯了！她疯了！”头颅在地上滚了两圈竟然张口说话。
“都是你！都是你害的！复老二！我跟你没完！你想做大哥？！下辈子去吧！”头颅飞起狠狠咬上矮胖老者手臂，他甩了又甩，头颅牙齿闭合紧紧咬住袖口不松嘴。
听此言语，这身首异处的矮胖老头竟是长兄，怪不得刚刚他听到“二弟”两字如此激动。
老者惊疑不定，这小子到底是何人？段施施醉心剑道一直未嫁，也曾有传言说她是为情所困，瞧这小子年纪，不像是她的情人，难道是她的私生子？
“把人交出来。”段施施面色如霜。唰唰两剑又从身旁矮胖老头的无头尸体上砍下两条手臂。
“啊！——”头颅张嘴惨叫，掉在地上打滚儿，似乎痛苦至极，两条手臂也在地上不住扭动抽搐。
“你砍他！你砍他啊！拿我出气算怎么回事儿？杀千刀的复老二！你快放……啊！——”
一剑斩过，双腿膝盖以下齐齐两段。
“把人交出来。你若敢耍花样，伤他半根汗毛……”
段施施眼中有厉芒闪过。
“我就把复阿大的心、肝、脾、肺、肾剜个遍。”她一字一顿慢慢说了出来。
“贱人贱人！贱人贱人！有种就给我个痛快！”头颅一边打滚一边咒骂。
复老二眼珠转动，缓缓松开手，示意。
脱了束缚，段断手扶紫竹却不往前行。
“小子你快走吧，你不走我兄弟遭罪啊！”
场面正要僵住。
紫竹林中空气波动，似有看不见的结界在震动。波纹荡开，一位贵妇抬步迈入。
“三……”
贵妇见到场中景象一时惊住！
天魔宫，十殿阎罗，复复阎君？
“嫂嫂小心！”
贵妇想要闪避，脚下却动不了，两只怪脚破土而出，一左一右死死踩在她双脚上，脚上重若千斤，贵妇身子下沉，提气侧身时，复老二一晃而过，一指点中她后颈，体内灵力运转瞬间停滞，贵妇保持着微侧的身形定住了。
同一时间，两只手臂飞起，青色剑光划过，手腕断开，胳膊掉在地上，异芒闪过，两只手掌灵活闪避，少了胳膊速度骤然快了一倍。
一只手眼看就要被青色剑光追上，另一只手埋进泥土中又悄悄从土堆中钻出，沿着紫竹而上，手指张开一把掐住段断脖颈。
头颅从地上弹起落在段断肩膀。
一切在电光石火间发生。
“贱人！你剜啊！你剜我也剜！把你这小情人心肝脾肺肾，鼻子眼珠舌头嘴巴，里里外外从上到下仔仔细细剜个遍，还有那边那个小娘子，我也要剜个遍！”复阿大越说越兴奋，头颅在段断肩上跳动不止。
“剜个遍！”复老二附和道。
“你们想要怎样？”段施施浑身一阵阵无力，面上不卑不亢，看不出半分异样。
“除了这后山密室，还有哪处有密室密道之类的？”
“事关段家辛秘不便告知外人。”
“复老二，跟她费什么话？寻花使呢？你们将他囚在何处？”
段施施沉默下去，不再言语。
“寻花使？”贵妇疑惑。
天魔宫风、花、雪、月四使中的花使？
“小娘子可是见过寻花使？寻花使，但凡有人见过一面就绝不可能忘记。”头颅停在段断肩头不跳了。
复老二：“他面如冠玉。”
复阿大：“他目如朗星。”
复老二：“鼻若悬胆。”
复阿大：“唇若涂脂。”
复老二：“长身玉立。”
复阿大：“风流倜傥。”
复老二：“世间第一美男子！”
复阿大：“世间第一……”
复阿大脸色突变，神色慌张，头颅在段断肩上左瞅右瞅，好像怕极了被某人听到。
复老二也意识到什么立马高声改口：“宫主大人是世间第一美男子！寻花使世间第二！第二！”
“第二！第二！”头颅大声重复。
“……我没见过。”贵妇已然蒙了。
“怎么可能？你好好想一想？”复老二不放弃。
“她可能真的没见过，她若见过怎么还能嫁作他人妇？”头颅又开始跳动。
二人说完，心往一处想，眼往一处瞧，齐齐看向段施施。
她一定见过寻花使，知晓他的下落！
“你们闹够了没有！魔教妖孽，人人得而诛之。我就算见过，也肯定一剑杀了！”段施施面如霜雪，眼中寒芒暗藏。
“没见过就没见过，那么凶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