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波未平
“我昏睡了多久了?”小双轻声问道。
“现在已经是子时了,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你也不要太伤心了,人死不能复生。”
小双点了点头,强忍着悲痛从床上坐了起来,掀开被子,失神地往楼下走去。
“先生……。”
坐在楼下守灵的一帮学生齐声喊道。
小双抬了抬手,示意他们小声一点,不要惊扰了青青,此时也无心去和他们交谈什么,径直走到了柳青青的尸体旁,坐了下来。
此时她已经换上了重大节日时穿的红黑绿相间的柳寨传统服装,头上戴着象征威严的越王王冠,脸上却双眼凹陷,皮肤紧贴在额头上,不复往日的容颜,周围放了一圈他往日喜欢的野花,红黄紫绿点缀其间。
另一头供有香烛油灯牌位,一个比双双稍大的小女孩正跪在地上烧纸钱,显得甚是懂事,应该是大哥的女儿汝留。
“小双,人死不能复生,你要节哀。”
乌毒此时好像安排完了什么事,从门外走了进来,来到了他的身边。
“你不是很早就开始研究在俊颜的身上种蛊吗?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唉……,我也不知道那次种蛊算成功,还是不成功,因为一直没有发生与俊颜类似的病例,所以从来没有在别人的身上试验过,直到青丫头发病,才在她身上第一次使用。
哪知道那东西分泌出来的一种毒素是具有副作用的,它既可以治病,但也让人产生了一种如剥皮抽筋般的痛苦,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的。
后来想到用万毒兽的口水来中合毒素,减轻痛苦,但并不理想,不经历那种非人痛苦的煎熬,根本没有效果。
第一次的效果管了半年,然后是5个月4个月三个月,一次发病比一次频繁,她不让人告诉你,只是一个人苦苦的强撑着,直到前不久方统回来,我看她估计撑不过去了,才瞒着她通知你回来见他最后一面。
哪知方统又回家耽搁了这么久,不过好在你们终于见到了最后一面,算是了了她的心愿,她也走得很安详。”
听完这些,小双感到自己的心在抽搐,一个人需要多大的勇气才能忍受这种非人的折磨和摧残,这一切又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这就是爱吗?
肺结核这种病在现代医学并不是什么绝症,但中医药确实拿它没有很好的办法,如果他提前告诉自己这件事,自己无论如何也要。搞出西药治疗她的,但是现在想到这些又有什么用呢?晚了,一切都晚了,这个自己深爱的傻女人。
“我在为青青换衣服时发现了一封信,是给大祭司您老的。”
眼睛因悲伤而哭泣得红肿了的方菲,从怀中拿出了一封信,递给了乌毒。
乌毒接过信,看了看信封,却并没有拆开,径直走到了汝留烧纸钱的火盆前,丢了进去。
“既走之,则安之,就让这些秘密随你而去吧。”
乌毒似乎知道信中写些什么,但他并不想证实所想,有一种让往事随风而逝去的洒脱。
“出殡的日子选好了没有?”
小双在这方面是个专家,但自己家的事,他也不得不假手于人,也得尊重柳寨的传统习俗。
“三日后在图腾柱下火化,祭火神,让她的灵魂回到火神的身边,一个月后是个下葬的好日子,要抓紧时间护送过去葬入你家的坟地。”
“其实我和青青也算是半路夫妻,开始是我爱他多一点,但后来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之后,让我觉得他爱我的能力比人更多一些,她真正最纯粹的爱人是柳星,他们生不能在一起,就让他们死后葬在一起吧!这样下去也有个人说话,不会寂寞。
当时她那样说,只不过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所谓名分罢了,我给她亲自写碑文吧,将他要的所谓名分写上去就行了。”
小双声音很低沉,但是分析得确实在理,在场的人也都没有提出任何意义。
三日后的清晨,柳寨的图滕柱下火光冲天,乌毒在一旁做着法事,诵念着他熟悉的咒语,在滚滚烈焰的焚烧下,柳青青这一代越国女王走完了她的人生,因图腾柱而起,在图腾下而灭,引起了在场的和不在场的越国人无尽的哀思。
突然,一个白色身影,叼着一个湿淋淋的孩子冲进了人群,不知是谁喊了一声。
“双双溺水了,双双溺水了。”
站在图腾柱最前端的小双,不顾一切的转身冲向了后面,在用尽了所有溺水的急救方法后,小双双终于有了呼吸。
这让小双越发感到自己是一个不祥之人,如果青青只是个开始,那么,他想让它从此结束,他要让他爱的人,和爱他的人都好好的活下去。
在吩附了人要12个时辰严密看护好双双后,自己则搬到了乌毒那里。
一块厚重的石碑早已有人磨光了送到了乌毒的院子里,小双写完碑文后,整天忙着敲敲打打,虽然他对刻碑不在行,但好歹是自己的一片心意,他也想借此来静一静,想一想怎么处理他与宝音之间的关系。
他是要爱她,还是要害她,手中不知不觉的又点上了一根烟,抽着无奈与寂寞,思考起了人生。
“我说小双老弟,你这已经是今天第六包烟了,我这没给你克死,倒是给你熏死了,听老哥的,少抽点,没坏处。”
“有些事情想不通,提提神。”小双拿开烟,吐出了一个烟圈。
“年轻人,想不通就别想,时间可以冲淡一切的。”
“也许吧!”
小双不置可否的回了一句,又忙着敲打起来,再有几天就要用上了,他必须尽早完工。
当小双侧过身子转过头来时,惊奇地发现方统正向他这边走了过来。
“方统你回来得正好,过几天青青入土,你也送送她吧。”
“是的先生,树海可汗这次派我回来,希望先生即刻动身回草原主持大局,他有些撑不住了。
“有这么严重吗?不是还有阿齐滋,吉姆和塔娜吗?”
小双感到很惊讶,大好的局面应该是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的。
方统没有多说话,直接递给了他一封信。小双便拆开信看了起来。原来被小双阻杀的瘠州兵马的几位主将是封从虎的得意门生,他们死后,瘠州军就新选了几位主将,这样导致了朝廷对瘠州军失去了控制,再看大玄不行了,就想着自立为王,便推翻了摩诃国的实际掌权人,联合了摩诃国新王以及摩诃国相邻的一个部落国家,向原来不属于瘠州的州县开战了,想火中取栗。
树海只好派吉姆和云龙过去镇压,之所以派两个人去,一是云龙对西部地形熟悉,二是树海对云龙不放心,让吉姆去看着他。
几乎在同一时间,沙陀国也来人了,说阿奇木王子联合周边敌国,杀死了老国王,夺得了王位,要阿齐滋领兵回去报仇,阿齐滋便带着树海的大部人马杀回了沙陀。
最糟糕的是突突北方的车前国闻听赤那大汗已死,秘密联络了苍鹰部的叛徒海日古,领30万大军里应外合发动了对突突的奇袭,灵蛇部和树海自己的部落首当其冲,损失惨重,候鲁格正领兵抵挡。
树海发现远水救不了近火,只得又让吉烈老将军先带一部分兵马增援,然后让塔娜带人往回赶,这是树海最担心的,希望小双能够去前线主持大局。
小双想不到他上次放过了海日古居然是个错误,现在因为心中怨恨,干出了通敌卖国的事来,这次绝不能轻饶了他。
小双再往下看时,却是接收大玄国的情况,接收进行得很顺利,一些不服从的地方武装,也在大军一到就,死的死,降的降了,倒也好说。
只有一些啸聚山林的匪徒,树海拿他们没有办法,军队一到,找不到一个人影,军队一走,又回来了,反反复复,劳民伤财。
树海只好在当地驻军维持治安,玉龙,其格其,林羽,呼延夺,贺兰,武安都被派了出去,只留下金石金铁守卫京城。
最后还说了临月州的驻军,现在还处在观望状态,既不说降,也不服从树海的指挥,让小双出兵敲打一下,早日归降……
看完这些,真是一片乱糟糟的,犹如一团乱麻,可以用危机四伏来形容,所以树海此时想起了自己这把快刀。
小双原本以为拿下了大玄国就万事大吉呢了,没想到又生出这许多事端,真是斩不断理还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