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暮雨愁云 二十六:皇天不负,兄妹和解
见云行衍不语,徐狂继续循循善诱的说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如今已过了这么久,遗骨或许早已汇入黄河,又或许早已沉入江底,老仙师他若是活着,也一定不希望你在这里做无用之功啊!”
“你别在说了!”
云行衍站起身来看向徐狂坚定的说道:“死者为大,我觉不会为了得到父皇的赞赏而去选择做出这种有违道义之事,如果实在找不到,我自会去向父皇请罪,所有的罪责都由我一人来承担!”
此时云思月等人纷纷上岸,由于天色实在不早了,沈浪劝说道:“三皇子,不如我们还是先找个地方休息吧,等过些时候在想办法把……”
“好吧……”
云行衍只好妥协,见云思月一直不说话,云行衍问道:“月儿,你可是在怪我?”
“没有,你已经尽力了,我曾经的那个衍哥哥又回来了……”
云思月浅浅一笑,说道:“父皇那边我自会去说明,此乃天意,并非人力能及,离恨宫前你一人独挡易阴阳,武修湖畔你为救沈大哥不惜只身犯陷这些我与师伯都看在眼里,我们商量了一下,离恨宫愿以衣冠冢的形式让太师傅葬于北邙山!父皇那边我自会去解释!”
“谢谢你们的体谅”
云行衍此时见头上悬着的压力终于释然,不过在徐狂看来,这样回去怕是云行衍也只会做一个普通的皇子,到头来投入与回报不成正比,虽然信函还在,可分量却不如有帝师遗骨在的时候那么重了……
正当众人沿着江边准备去往客栈休息之时,却只见前方不远处的一艘停泊的渔船前飘落着一个小木盒,那正是云行衍之前装遗骨的盒子,如今近在咫尺他又怎会不认得?!
“是遗骨!”
“三皇子,危险啊……”
云行衍当即翻过围栏跃入水中,小心翼翼的将锦盒捧起,打开后只见那颗圆润的透明珠子就静静的躺在盒内,云行衍这时候如释负重一般,冲着岸上的重任喊道:“灭上人,月儿,徐先生,沈先生,我找到了!!!”
“莫非真有神仙相助?”
徐狂见遗骨失而复得,也是松了口气,看着云行衍一副兴高采烈的模样,徐狂也不由的为之高兴,但却也多了一丝担忧,云行衍算的上是一个侠义之士,但这样的性格在杀机四伏的深宫之中并不是什么好事!
就这样云行衍等人安安稳稳的在客栈内休息了一晚,于第二天踏上了返回洛阳的路,此时在洛阳城外十里的一处亭前,云天清早早的就在此等候,听着从远方传来的马蹄声,云天清也算是面露喜色说道:“终于来了……皇兄,欢迎回家!”
此时一同出来迎接的还有与云天清交好的十一皇子礼部侍郎云载兴,他当即摆了摆手手说道:“来人,奏乐!”
此时洛阳城内,云子忠负手而立的站在洛阳城最高的一处民营酒楼内看着朱雀门外的阵仗,说道:“云行衍,这十面埋伏的最后一招,你就好好开始品尝吧!”
只见此时朱雀门上挂着十二只灯笼,而所奏之乐也是皇帝才能用的《阵前舞》,由此可见,云子忠早已串通了云载兴安排了这一切,此时的云天清也被蒙在鼓里,见此时城头上的龙旗多了几面,顿时不解的说道:“十一哥,你这是为何?”
云载兴笑道:“你有所不知,我素来敬仰三哥为人,也听了他曾血战离恨宫的壮举,故而特意向尚书大人申请了这样规格的排面,三哥他受得起!”
“可是…”
云天清一脸担忧的说道:“这毕竟是只有父皇才能用的规格……黄土垫道,前有引导,侍从跪迎……这要是让父皇知道了岂不是要告三哥一个不分尊卑的罪名?十一哥,你怎么能这样呢?!”
说罢云天清大喊道:“你们这几个奴才,快把龙旗降下,司乐坊的人们别吹了!”纵使云天清怎么折腾也不见这群人有何反应,云天清当即质问道:“十一哥,你这样就不怕父皇降罪于你么?!”
云载兴不屑的说道:“哈哈哈哈,怕?当然怕,可是天清你莫要忘了,这从始至终迎帝师遗骨回京的事宜可都是以你的名义操办的,要是出了什么事情,父皇他也只会怪罪于你!”
“可恶!我这就去禀告父皇!”
云天清说罢便走下亭台,刚要离开就只见几个士卒将其围住,云天清大呵道:“可恶,你们这些个奴才竟然敢拦住本侯的去路,就不怕本侯治你们的罪么?!”
纵使云天清怎么呵斥,都不见这群人挪动半分,而云载业则是笑道:“你还是别白费力气了,这是我特意从兵部衙门借来的兵,这是公文,也就是说,他们今天只听我的命令!”
云天清:“你……怪不得你千方百计的阻止我的洛阳军来维持秩序,原来是另有所图,云载兴,你我这么多年的兄弟,如今就比不上跟随九哥换来的富贵荣华么?!”
“天清,你都多大了,怎么还是这么天真?”
云载兴说道:“我在礼部任职本就没什么崭露头角的机会,如今既然九哥看的起我,做弟弟的又怎么会不帮?!实话告诉你,如今暮相,王相都已经是九哥的麾下,也只有九哥才能成为新的太子,至于云行衍,他从一开始就不该回来!”
“我知道你怨我,可是也无可奈何,这便是大势所趋,懂得买定离手,这便是为官之道!”
云天清气的直跺脚,说道:“去他妈的为官之道,云载兴,枉你曾以儒生自居,读了那么多的圣人笔墨,这就是你的为臣之道?!我云天清从今以后与你恩断义绝!”
云载兴劝道:“话别说的这么果断,你以为你就是站在干岸上么?你以为你说的这么冠冕堂皇就以为自己高高在上了么?武安侯,作为我们兄弟之中唯一的侯爷,你真的有你说的那么干净么?你就对皇位不感兴趣么?!”
“儒生脱尘,有所为有所不为,本侯对皇位没有任何兴趣!”
云天清虽然说的果断,却引来云载兴的嘲笑,云天清不解的说道:“你笑什么?!”
“我笑你无知!”
云载兴冷哼一声说道:“策本天成,非一人能左右!别说是九哥,就连云千乘、云星河他们背后也是有人暗自支持的,这其中也包括你!执掌洛阳军,封武安侯!你真的以为这是父皇对你的赏赐么?!他这是把你也纳入了太子候选人之列,也就是说云行衍也是你的敌人,你还希望他回来么?先别着急着回答我,自己想清楚!”
云载兴的话在云天清心中挥之不去,他也早就听说了貌似帝师留下一道举荐云行衍为太子的书信,当然,最终决定权还是在皇帝的手中,不过想到父皇如此尊重顾雨青便能看出他的意见堪比文武百官!
“皇兄,你去离恨宫真的只是巧合么?”
云天清结合着莲妃被打入冷宫这件事来思量的话,怕是一切都说的通了,是莲妃告知云行衍帝师的行踪,所以才会遭来祸端,什么染了天花需要隔离,那都是欲加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