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流离 第八十六章 武宫斗魔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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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卿长剑出鞘，冷声道：“准备战斗，我方才呼吸时就觉着不对，这里的灵气近乎干涸，这很不正常。”
南业闻言将赤红长刀从储物袋里取出，态势戒备，冷静观察着四周。
“不对劲，灵觉被某种外物给干涉遮蔽了，内灵的释放也被压制了。”南业开口道。
“嗯，你散发灵气之时我观察了一番，这武宫内被诡异的黑雾笼罩，正是这个黑雾影响了我们的灵觉灵气。”顾卿应道。
这黑雾由不可名状的诡异力量驱动，顾卿挥剑也无法将之驱散分毫。
二人尽可能节省着灵气，小心翼翼摸索着前进。
顾卿南业此时有些后悔，这一次的探索果然十分危险。
外放的灵气像是被黑雾吞噬了一般，这样下去二人内灵迟早耗尽，倘若失去了灵气的些微光亮，他们便会彻底迷失在这黑雾之中。
透过灵气的微光，黑雾于其中旋绕流转，仿佛氤氲的水雾一般。
倏然而然，黑雾的流淌快了许多！
“铿！”
晦暗的空间内，陡然传来灵金相击的清脆声响。
南业身躯一震，喊道：“怎么回事！”
“有脏东西。”顾卿态势戒备，沉着开口道：“观察你手中黑雾，通过它的流速来感应四周。”
南业点头，虽然他们灵觉被黑雾压制，但此时反倒可以依靠一番这诡秘雾气。
坚硬的碰撞声不断传来，二人活用这一诀窍，短短十余息时间与那不明敌人交手了数十次。
“敌人只有一个。”顾卿语速极快，神情戒备道。
“不似身法，应当是黑雾中显化。”南业接话，同样显得很是急迫。
二人背靠背，一边交流着对手的情报，一边抵御着那不明敌人的进攻。
“怎么办？”南业问道。
顾卿小口喘气，冷静道：“不要急，节省灵气，不要用大规模或是远程手段，主打肉搏它奈何不了我们。”
“行。”南业应道。
二人已经发现，那对手并非是人，而更像是一种半人形态的黑雾聚合体。考虑到这点，想要凭借范围手段去消灭对手就不太可能。
黑雾诡异，会从任何位置具现，但是想必凝聚需要时间，因此没有突兀出现在二人身旁，而周围环境的些微变化则会给予顾卿南业反应的机会。
就目前来看，黑雾的进攻手段单一，只是显化后以怪异的身形贴身劈砍，进攻的强度也在二人能够抵御的范围之内。
如此一来，二人与黑雾过招数百次，却仍未分出个胜负来。那黑雾也似乎不知疲倦，仍旧不间断地骚扰者顾卿南业二人。
苦战百息，这片空间终是有了变化。
无边黑雾之中，一长袍中年虚影显化，幽幽开口道：“坚持百息，现可正式参与到试炼之中。”
那黑雾中的异形身影见状，忽地放弃进攻二人，而是将目标转为那虚影中年。
黑雾划过，虚影被切割四散，光亮也黯淡下去。然而未等顾卿南业二人遗憾，那中年虚影又在别处映现。
“黑雾为如意宫镇压魔灵，将之讨伐即可获得如意宫真传。试炼长久未有人通过，因此给与汝等提示——”虚影再度开口，当然很快便又被黑影破坏，但却无法将之消灭。
“汝等所在之地为我如意宫传承之所，凭借灵玉或是灵蕴充足之物可短时间照亮四周，从而寻得如意宫部分传承，或是监视魔灵的进攻。”虚影说罢，化作光雾散去。
“灵玉，我的灵玉都寄放在青衣那里了。”黑雾之中，顾卿开口道。
南业抹了抹身侧，忽然身旁亮起炽烈的灵光。
“呼，幸好我这还备着一些。”南业应道。
灵玉所散发的光芒足足照亮了一方的空间，正常来讲，灵玉是不可能发出这般耀眼的光的，而之所以此时能够照亮黑雾，那是因为灵玉中的灵气在黑雾之中以极快的速度消散着，因此光芒强烈。
顾卿打量了一会，开口道：“这灵玉像是被黑雾吞噬一样，虽然光芒炽烈，但也只能照耀约莫一方的区域。不过似乎只要有灵玉的光芒在，那黑影就不敢主动进攻了。”
“确实，这黑影似乎惧怕着灵玉，也不知到底为何。”南业思索片刻，应道：“方才那宫灵所言，魔灵是如意宫所镇压，我记得此前也听说过一种说法，如意原是镇魔之器，莫非”
“莫非是那黑影惧怕如意法宝，而我们的灵玉在这如意宫中消耗会引动如意宫秘宝的镇魔之力？”顾卿接话道，虽然没有确定的根据，但是就目前情况来看，他们也只能就这么推测了。
灵玉消耗极快，一串十枚的白玉币大概能支撑三息的时间，时间与灵玉质量成正比，一串黄玉币也只能支撑三百息。
南业的储物袋中灵玉属实不多，那是平日里出镖出行时应急所用，虽然他负责经营纹龙，但大多的钱财还是放在顾卿的空间戒指里更加稳妥安全。
“这次的试炼形式倒是怪异，没有在试炼空间内进行，也没准备专门的试炼场地。”顾卿借助灵玉的微光，打量着周围的墙壁，揣测道：“这个地方倒更像是如意宫的传承之所，或许因为时间长久，如意宫灵与魔灵谁也奈何不了谁，因此只能借我等之手铲除魔灵，以作试炼。”
南业点了点头，他端详着墙壁上的文字壁画，咬了咬牙道：“难，很难，关键是无法窥得全貌，如果光亮能够覆盖更大区域说不定好一些，现在这样太为难了。”
顾卿也表示认同，有灵玉光芒在，黑影不再袭击他们，二人此时才得以仔细观察周围。
就二人的观察，此地是一处弯曲长廊，四面墙壁包括脚底地面都是传承的文字与壁画。
灵玉所散发的光芒只能笼罩一方，而传承壁画多是紧密相连，这就让二人很是为难。盖因天花板着实有些高，哪怕把灵玉举过头顶也照亮不到。
“怎么办，要么我拖着你上去看看？”南业问道。
神识受到黑雾压制，二人无法御物将灵币托举，只能想到这笨重法子。
顾卿摇了摇头，否决道：“不行，这样下面无光，你拖着我又不好迎战，倘若上下同时动用灵玉，我们又经不起这种消耗。最为关键的是，这样我们无法同时参悟到一种传承，时间也会浪费许多。”
顾卿所言有理，用这种方法无论灵玉还是时间的消耗都不止两倍，为了一个不知是否有用的传承去消耗这么多资源，着实有些浪费。
二人一番商议，决定先找寻是否有镇魔或者克制黑影的传承，如果有此类传承，再去考虑修炼也不迟。
这一搜寻，便是足足两个时辰。
顾卿南业兜兜转转，却是最终一无所获。
“总感觉少了点什么，每一种法都不像是完整的传承，根本寻不到真传。”南业皱着眉头，神情不耐。
“灵玉还剩多少？”顾卿语气焦急，此刻也不再能够淡定。
“顶多两个时辰的量。”南业应道，这状况属实不太乐观。
顾卿停下脚步，捶打着墙壁似是思索着什么，随后决然道：“不能浪费时间了，时间有限，我们得把目标转到攻略魔灵身上了！”
南业点了点头，表示认可，这局面已经容不得他们再慢慢探索了。
隔音法阵于二人周边立起，为了安全起见，二人还是选择了神识传音。
“魔灵没有实体，应当是魔气的聚合，它惧怕灵玉，我们可以用此设下陷阱。”
“或许我们能假装耗光了灵玉，勾引它上前。”
“之后以灵玉限制！”
二人定计，便打算就此为魔灵设下圈套。
南业手中的灵玉币，从黄玉币逐渐换成青玉币，不久之后变成了寒酸的白玉币，最后甚至一枚一枚间歇使用，不再有整串的玉币出现。
直到，那长廊之中再复昏暗，只剩下二人内灵绽放的些微光亮。
忽然，黑雾翻涌！
那不祥魔气中数道黑光袭来，宛如锋锐的短刀，直直斩向顾卿南业二人。
为了演戏逼真，顾卿的长剑之上白虎罡煞之力覆盖，南业的刀身也弥漫着赤红真火之意。
黑雾压制，武学的威力也难以全部展现，但即便如此，二人的实力仍旧不可小觑。
青白色的剑光闪烁，那黑影似是受到了惊吓，猛然暴退。然而未及它退后些许，真火刀气便已然降临，火光怒烈，虽未能照亮此方天地，却隐约照出那黑影身形。
朦胧的焰光之下，黑影仓皇防御闪躲，但却仍被二人的视线所捕捉。
透过火光，能依稀辨认出黑影的锋锐巨爪，每一道爪子都像是短刀一般，这想必便是它的进攻手段。
顾卿南业二人对视一眼，理解了对方意图。
刀剑及地，二人皆表现出疲惫的姿态，但仍然未有放松警惕。
顾卿一边擦拭额间汗珠，一边冷静巡视四周，南业双手紧握刀柄，时刻准备着暴起出招。
时间流逝，整座长廊中回荡着二人粗重的喘息声。
“呼，呼”
“哈，哈”
忽然南业姿态不稳，长刀刀尖划过地板，虽未伤及长廊，但却发出了尖锐的声响。
南业脚步一颤，赶紧调整姿势，顾卿被这突如其来的噪音吓了一跳，转身察看南业情况。
就在此时，黑色刀光再度袭来！
那黑影察觉到二人已经几乎力竭，此时注意力又恰巧分散，正是袭击的最好时机，于是挥舞魔爪悍然冲上！
却不曾想，那是二人设计的绝妙陷阱。
只一瞬，无数灵玉币洒落，密密麻麻散在黑影周围。灵玉币照耀的空间连成一片，未留下一点空隙，黑影无处可逃，甚至连跃起都做不到。
二人收起伪装的态势，行动恢复平常，冷冷盯着眼前之物。
映入二人眼帘的是一只黑雾凝聚的魔灵，魔灵似人形，却完全没有下半身，黑雾于腰身之下收束，那便应当是它行动迅猛的缘由所在。
魔灵的进攻手段是它的巨爪，爪生五指，虽然纤细，长度却足有一尺之余，进攻凶狠而迅捷。
“呼，总算完事了。”南业喘气道。
“有惊无险。”顾卿应道。
这一次试炼确实有生命危险，方才他们紧张的汗珠不是装出来的，机会只有一次，一旦失败便要跌入万丈深渊。没有灵玉的他们，将会彻底迷失于这片黑雾之中。
想到这里，顾卿忽然察觉到了一丝异常。
他眉头微蹙，低声自语道：“这黑雾，为何没有散去？”
然而他抬头的那一刻，却见到那魔灵正望着他，十指交错，嘴角夸张地咧开，露出了诡异而又可怖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