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八章 尘缘

  等晚上康飞家去,把事情先对四爷一说,四爷表情淡淡,说,哪座庙里面还没几个冤死的鬼。
  康飞听了,未免无话可说。
  【大明三才子】之一的徐青藤,那不也是被科举给逼疯了,话说,徐青藤这时候应该中秀才了吧?咦?应该把这人收入夹袋才对。
  他想着,当即就对下首胖迪说道:“胖迪,你查查看,徐青藤这时候在干嘛!”
  下首坐着吃饭的胖迪哦了一声,低头想了想,再抬头的时候,眼中未免就充满诧异,“相公,怎么一下多了那么许多的熵值?”
  康飞一听,赶紧隐晦地问她,“有多少?够干嘛?”
  胖迪转眼看看坐在右手上首的婆婆,就说:“别说拔宅飞升,连霞举都差远了……”
  康飞顿时就秒懂了,揉了揉耳朵就说:“还是福禄不足啊!”
  旁边坐着的知书把耳朵都竖了起来,四娘娘就把筷子一放,“你们两个说什么东西哩?”
  康飞打了一个哈哈就想蒙混过关,结果四娘娘一伸手就揪住他刚才揉的耳朵,“你以为我傻啊?老娘我吃的盐比你吃的饭还多哩。”
  大明佛道之流盛行,女人们没事往来几个姑子,做点法事什么的,大约就和五百年后女人约闺蜜一起逛街看电影差不多。
  别的不说,那红楼梦里面,贾母带着一帮女眷在清虚观打醮,叫做打平安醮,要搭台唱戏,一连三天,要贾珍领着众爷们跪香,后来张道士还给贾宝玉提亲……由此可见,古代宗教活动的频繁。
  康飞被揪耳朵,未免大叫,不过依然嘴硬,四娘娘就冷笑,“你不说是吧?胖迪,你来说……”
  胖迪看了一眼康飞,随后,推开碗筷起身先对四娘娘行礼,然后才说:“婆婆,你放心哩,奴和相公不会耽误晨昏定省,伺候公婆……”
  四娘娘听了胖迪的话,就松开了手,却依然讽刺儿子,“这个可难说得紧,俗话说,父母在,不远游,小兔崽子赶明儿还不是要出远门。”
  康飞听了未免就不乐意了,“老娘,我那是做的正经事……”结果四娘娘劈口就嘲儿子说:“什么正经事,你就是闲得无聊了,我倒宁愿你还是个傻子……”
  这时候,四爷就把筷子一放,看了四娘娘一眼,拿出家主威严来就说道:“你胡说八道甚么,孩子大了,有正经的事体,难不成,还要在你这老娘们跟前悠游膝下不成?”
  四娘娘听自己丈夫说自己是【老娘们】,觉得丈夫是在媳妇面前丢自己的脸,顿时不干了,当即冷了脸,“是哩,我们女人家没什么本事,也没多大的心愿,只希望阖家平安,丈夫和儿子身体健康,难不成这也有错了?”她说着,就红了眼睛,伸手就掏出汗巾来擦拭眼睛。
  四爷被老婆这么一说,脸上未免也挂不住,就把桌子一拍,吹胡子瞪眼睛说道:“孩子跟前,你说的甚么话?真是莫名其妙……”
  康飞看了头大,忍不住就腾一下站了起来,“好了好了,我求求你们不要吵了行不行。”
  四爷这时候就起身,把袖子一拂,“妇道人家,不可理喻。”转身就回房间去了。
  康飞无奈,还必须安抚老娘,就对四娘娘说:“老娘,你看看瞧,一点驯夫手段都没有,要我说,老头这个脾气,就是你惯出来的哩!”四娘娘被儿子说得破泣为笑,伸手就打了他两下,“臭孩子,尽浑说八道……”
  康飞振振有词,“我可不是浑说八道,老娘我跟你说,这男人啊,他一辈子都是大男孩……”
  搬出五百年后抖音上的本事,好不容易把四娘娘安抚住了,四娘娘也觉得这个架吵得未免莫名其妙,哼哼了两声,就把责任推到了儿子头上,“说起来都是你不好,要不是你,哪里有这样的口舌……”
  “是是是,千错万错,全是儿子的错。”康飞觍着脸哄老娘开心,“要不,老娘你把胖迪打一顿,拿她撒撒气如何。”
  旁边知书噗嗤一声就笑了起来,四娘娘也忍不住,就使劲儿捶了儿子两下,“浑说八道,我打胖迪做什么,胖迪比你,不知道好多少去,是娘的贴心小棉袄哩。”
  把话题岔了过去,康飞赶紧吃饭,吃完了就拽着胖迪回了西厢房。
  四娘娘忧心忡忡就回到东厢房,对丈夫说道:“儿子如今本事越来越大,我是担心得很,就怕他哪一天突然跟我说,和咱们家尘缘已尽,要霞举飞升……”
  四爷看了妻子一眼,这时候就起身走到她跟前,伸手把她搂在怀中,“我晓得你心中不快活,只是,儿子终究长大了,哪儿能天天在你跟前转悠。”
  四娘娘被四爷一说,眼泪水顿时就下来了,把螓首往丈夫怀中一埋,抽泣着说:“我,我只是怕得紧。”
  四爷拿下巴揉着妻子的脑袋,就长叹道:“唉!惟愿我儿愚且鲁,无灾无难到公卿。”
  旁边的蜡烛烛花哔啵,把夫妇二人的影子剪在墙上……
  这边康飞和胖迪回到房间,康飞拉住胖迪就盘问她,到底得了多少熵值,胖迪支支吾吾的就说,是挺多的,但是肯定不够干什么的。
  胖迪这么一说,康飞未免就叹气,哎!看来这锦衣卫指挥使的官职还不够大。
  不过再想想,他这才几天啊?哪怕是玩个阴阳师想全图鉴,那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于是,心情又好了起来,看着胖迪一时间忍不住,就拽着胖迪要打她。
  胖迪使劲儿拒绝,说天色还没晚呢,再说了,婆婆心里面不快活,万一一会儿过来,再说,奴还要整理相公你出门的衣裳杂物……把康飞说得没了兴致,就又叹气了,觉得今天叹的气足足够一年的。
  第二天早晨起来,康飞先去给老爸老妈请安,四娘娘虽然说昨夜被丈夫开导过,但是,看见儿子这时候说要走,一时间还是没忍住,抱住儿子就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说,那可是佛山,那么远,又是自古流放的烟瘴之地,为娘怎么舍得……把康飞抱得紧紧的,一边哭,一边就使劲儿捶他。
  康飞没办法,只能任由老娘捶打,毕竟这年月出门不便,可不是五百年后动车去一趟广东那么简单。
  当下他就故意跟老娘开玩笑,说:“四娘娘,你应该跟四爷再努力努力,生个老二出来……”一句话把四娘娘说得噗嗤一声,鼻涕都吹了一个泡泡,一时间恨恨,忍不住,一把就揪住了康飞腰间的软肉,狠狠地转了几下,把康飞疼得哭爹喊娘的,感觉这玩意儿破防御,似乎觉得头上有无数的-1,-1,-1,-1飘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