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五章奇奇怪怪宋子哲

  伴君如伴虎,这句话果真不只是说说而已。
  某女瞪大了眼睛,心口一紧,顿时那种诡秘的画面感就出来了。大概现如今朝堂里头的所有人都在觉着宋子哲无用啥的吧?真是个可怜的崽儿,不被家里人待见就算了,到哪儿都不被待见。
  自然了,这也跟他自己有不可磨灭的关系,好好儿的一个爷们,非不当人,非要当鬼,这不搞笑吗?
  失去了这种承袭的资格,一切都拱手让给的萧璟瑞,的确挺让人伤心的。赵小熙瞅了两眼萧璟瑞,见他仿佛一点儿都不在意的样子,轻声问:“我怎么觉着你也不高兴呢?咋地?不想当未来的广宁侯啊?”
  “朝堂里头的事儿,瞬息万变。现在宋子哲失利,才会落得今天这个局面,日后就未必了。”
  还能打一场翻身仗?赵小熙鼓鼓嘴,摇摇头,总觉着太难了。
  现在又没人帮着他,好不容易抱上的大腿,这不是还被撵到外地去了吗?他还能咋作妖?
  当天晚上,那些个大夫才依次离开了侯府。赵小熙比较佩服的是,作为宋子哲的亲爹,宋光复愣是没有去瞧一眼。不知道的人,必定以为他是后爹。
  鉴于宋光复心情不好,赵小熙跟萧璟瑞晚饭就在自个儿院子里头多吃的。谈起宋光复对宋子哲的冷漠,俩人都各有各的看法。
  “到底是亲儿子,爹真不担心呐?”
  “错了就是错了,他这次做的事儿,不仅仅是拉拢大殿下。”萧璟瑞一边很淡定地给赵小熙布菜,一边慢悠悠的解释着这里头的事儿:“他还撺掇着大殿下夺位,现在皇上健在,夺位就是弑君。”
  哦,还有这个缘故?赵小熙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打心底里头觉着宋子哲是个可怜的大傻子。难道不晓得,这种事儿不能乱掺和吗?哪怕有了选择站了队,这种要掉脑袋的事儿也能做吗?到了这份上,赵小熙都不知道该说些啥了。
  只能默默的给予一份同情,遥遥传递给惨兮兮的宋子哲。
  后续的几天,宋子哲都没出院子。也不晓得他身体到底咋样了,反正大夫还是天天都来。宋光复对萧璟瑞更加上心了,俨然是把他当成未来的侯府继承人培养。
  一来二去,萧璟瑞往希望牌那几个铺子晃荡的时间也就少了。为了防止出现某些变故,赵小熙还是日日都去溜达溜达。
  这天,她刚到希望牌超市没几分钟,关令月就带着一帮人浩浩荡荡地来了。她也不知道赵小熙在里头,一进门就开始了自己的“扫劫”,甭管适不适合她的异形珍珠首饰,她全都搜罗一空。
  只不过之前赵小熙已经定下了规矩,甭管多有钱的客人,一律都不许买太多。这跟批发一样的购买,赵小熙不推荐、不接受、不欣赏。
  奈何关令月跟赵小熙常来常往,算是好友。大家伙儿也都晓得这一单,瞅着她拿着那么多东西去付账,也不知道该咋整。
  “怎么?算不出来多少银子?”关令月斜眼睨着柜台那边负责收银的小丫头,颇有几分不耐烦的意思:“你们掌柜的做买卖那样精明,怎么招了你们这些榆木疙瘩?”
  这样暴戾的关令月,赵小熙真心从没见到过,一时之间有些呆了。
  咋回事?心情咋这么不好?赵小熙看到这架势,也不敢贸然出面了。
  只听得前台收银小姐姐接着说道,吴大娘子,真是对不住。我们掌柜的一早就已经立下规矩了,甭管是谁,都不许买太多太多东西。“
  “包括我?”关令月气得不行,眉头紧蹙,两眼发红:“凭着我跟你家掌柜的交情,我多买点东西,照顾照顾她的买卖,这也不成啦?”
  “真是对不住,我们做伙计的,哪里做得了这个主呢?”她只不过就是一个小伙计,哪里受得住被关令月这么盘问?
  规矩就是规矩,谁都晓得不能坏了赵小熙的规矩。
  某女看到这份上,心知不出面是不成了,忙不迭地走了出去。
  见赵小熙也在,关令月的脸色千变万化,最后留下了一张比哭还要难看额笑脸。赵小熙只当瞧不出来,歪着脑袋看着她笑笑:“吴大娘子今儿个怎么得空儿来了?还来得这么早。”
  “已经春上了,又不是继续过冬,当然起得早了。”她跟赵小熙打着马哈哈,笑了几声:“知道你的规矩不能坏,只是这些首饰我必须得全部买回去。”
  “为啥?”赵小熙摊摊手,觉着好没道理。
  这些个东西要是被她全买走了,那别的顾客来马神庙呢?赵小熙一直都讲究协调性问题,总不能因为关令月跟她关系好就破了例。这种头可不能开,赵小熙是个坚守自个儿原则性的婆娘,固执得有些迂。
  “我不能让那贱蹄子买到。”
  又是贱蹄子?赵小熙满头黑线,寻思着,头一回听到关令月形容别人贱蹄子,还是在安灵子活着的时候。这次又是为了哪位祖宗?
  她把关令月请到了后面的休息区域,俩人一边喝着咖啡一边慢慢聊。
  “又是谁家的大娘子?”赵小熙压低了声音,问了这么一句。
  话一出口,关令月就乐了。还真别说,这世上的买卖人多如牛毛,可就没有赵小熙这么讨人喜欢的。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愣是留住了这一派天真浪漫,真够难得的。
  “原来在赵小娘子的心里头,我是那种天天跟人家大娘子争奇斗艳的主儿?”
  “不不不,我没这个意思。”赵小熙摆摆手,心里那叫一个惶恐,生怕得罪了面前的这头猛虎:“就是觉得吴大娘子你已经够好了,就算不把这些全都买回去,也是最好看的。”
  “我是为了防贼。”关令月冷冷笑,露出嘴里的两颗虎牙子,这会儿给人的感觉就是阴森森,怪吓人的。
  贼?哪儿有贼?他们希望牌,基本上没怎么丢过东西。
  “什么贼啊?”赵小熙是真心一点儿都不明白,该问的就问,也不装成二五把万的样子,显白自己多懂多懂。
  “穷乡僻壤出来的女贼呗!”关令月说起这话,脸色显得更冷了,特别是那双眼睛,仿佛是要吞了谁一样,实在是吓人。
  某女胆儿小,这会儿也不忍心再看,硬生生别过面孔:“赵小娘子,你有话直说呀!你这么说一点儿藏一点儿的,我哪能猜得出来哩?”
  “我们府上两三个月前买了一个卖身葬父的丫头。”她努努嘴,眼神飘忽,仿佛在回想当时的具体情况:“我晓得,这样的姑娘家,天底下还有不少,都是可怜人。当时脑门发热,就把她给买了回去。”
  “然后呢?”
  “然后?然后让她打扰打扰书房,捣鼓捣鼓花儿朵儿的,做的都是轻省活。可是谁知道,她眼神飘飘忽忽,直接看上了我家官人。”
  啥玩意儿?吴大人?赵小熙这会儿是彻底不敢说话了,总觉着事情发展得忒诡异了。前段时间不是才被关令月弄走了一个小妾吗?那姑娘是太不懂得看人脸色,太不知道分析局势了。
  这要是闹得不好,不得又被关令月给送到啥犄角旮旯里头去呢!
  “本来我也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觉着我家官人不敢做这些个事儿。可是结果呢?昨天我刚才书房门口就听到俩人在那嘀嘀咕咕。说什么她喜欢你们希望牌的异形珍珠首饰,只是太贵了,她买不起。结果我家那位缺心眼的官人就直接应下了,说是今儿个就派人来买。”
  原来是这么个缘故,不过就算她现在买光了他们希望牌所有的首饰,不也十分无用吗?治标不治本。今天可以是珍珠首饰,明儿个或许就能把她收进房里,当个小妾了。
  鉴于之前那个小妾给吴家抹黑了,这次吴大人十有八九都会做得更加隐蔽。果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出轨这种事儿,有了第一次,势必就有第二天,就像吴大人这样。
  “吴大娘子,有一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赵小熙琢磨了许久的措辞,才敢缓缓地开了口:“与其是这样防着,不如跟吴大人好好谈谈?能不喜欢他娶小妾,这事儿得跟他说清楚。”
  “这还用我说?”关令月脸上闪出一抹悲凉来,但是很快又被自己的愤怒个压下去了:“他心里头就跟明镜似的,我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谁比他清楚呢?只不过那些个姑娘年轻貌美的,我比不过。”
  要是这么说的话……那这世上所有的爷们都有出轨的可能了。赵小熙心里头直打鼓,又开始悄咪-咪对号入座。
  “要不然给那小丫头一笔银子,让她走得远远的?”
  “她现在没有亲友,只得一个人飘飘乎乎的。给她银子也未必会收。毕竟只要缠上了我家官人,然后就能在府上吃香的喝辣的了,这样的日子,不比那几个银子来的诱人呐?”
  正说着,就听见外头有一大串的脚步声,迅速朝着他们这铺子奔涌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