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八章冼昵国的老王爷走丢了

  这话是笑着说的,证明赵小熙心情很好,可以开玩笑。
  “掌柜的,有不少人说不想跟那老爷子一块儿吃饭。”B伙计大着胆子跟赵小熙说了两句,指了指那脏兮兮小老儿的方向:“还有好几个都是咱们的老主顾了,要是得罪了,怕是不大好吧?”
  得罪?赵小熙就闹不明白了,人家吃人家的,他们吃他们的,井水不犯河水,咋就这么不容人了呢?赵小熙心里头有点膈应,鼓鼓嘴:“咱们还有这样不讲道理的老主顾?”
  额?赵小熙总能说出惊人之语,让大家伙儿目瞪口呆。为了一个老叫花子,得罪老主顾,这可不是啥划算的买卖。
  “掌柜的,他们还是很喜欢吃咱们酒楼饭菜的,就是这一回,因为酒楼里有他们看不惯的人,这才跟我们说了几句。”
  应该也不只是说几句吧?京城里头的确有不少真正金贵子弟,从小就讲究惯了。但是更多的还是普通人,何苦那么难为人?赵小熙摸了摸自己的小脸:“老爷子也吃完了,让他歇歇脚。”
  连自家掌柜的都这么说了,他们这些做长工的,哪里还能说废话?忙不迭地点点头,各自忙活去了。
  至于那位老爷子,硬是在铺子里坐到了傍晚。几个长工觉着不对劲,在旁边晃荡了几圈,愣是没让这位老人家主动起身离开。他们好歹也是要做买卖的,他这么一个脏兮兮的人杵在这儿,好多人进了屋看到这样一个人,绕了两圈就走了。
  算算今儿个损失的银子,他们这几个做工的都心疼的不行。
  半下午的时候赵小熙回侯府了一趟,傍晚是跟萧璟瑞一块儿来的。见着老人家还在铺子里,也很吃惊,走上前看着他,很和气地笑笑:“老人家,您饿不饿?”
  “我有些不大记得家在哪儿了。”他眼神清明,不像是在说谎:“这几天,都在破庙里头住着。小娘子,你这铺子还要不要人手?”
  敢情这是毛遂自荐,要来做工的?这么一把年纪了,赵小熙也不好交代他干什么活计了,忙不迭地摆摆手:“现在要的净是一些要跑腿的粗活儿,您年纪大了,可能不1成。”
  “我会记账。”他应该是被之前那些日子给苦怕了,这会儿见着赵小熙这么一个大善人,死活不肯撒手,就想着她能帮帮忙,好给他一个歇脚的地儿。
  说起来,赵小熙的确缺一个账房先生,不过光看这位大爷的外貌,实在是看不出他能有啥过人的才能,讪讪笑:“您先写几页给我瞧瞧?我把我们酒楼今天的散账给您看看,您给我汇总成不成?”
  “成!”他忙不迭地应了一声。
  本来赵小熙是想给彼此一个台阶下,让这位老大爷知难而退啥的。结果打脸来的猝不及防,这位老大爷,竟然还真有大本领,做出来的账目清晰明了不说,日后就算翻阅起来,也很方便。
  这可真是个人才啊!赵小熙惊着了,朝着萧璟瑞看了两眼:“这……”
  “既然老先生有这样的才能,就当我们酒楼的账房先生好了。现在我们酒楼后头就有空置的屋,今儿个就能住下。”
  咦?萧璟瑞啥时候会收容陌生人了?真是怪。不过当着人家的面,赵小熙也没法细问,冲着他笑笑,又给他从成衣铺拿了几身干净衣裳。
  如此,他们就这么平白无故多了一位账房先生。
  等回了侯府,赵小熙才开始跟赵小熙讨教这里头的玄机。
  “依着你的性子,会这么轻易让一个不清楚底细的人道咱们希望牌来做工吗?”赵小熙哼唧两声,凑上前:“相公,你是不是知道这位老先生的来历啊?”
  “还不确定。”萧璟瑞摸了摸赵小熙的小脑袋,一脸宠溺的笑。趁其不备,出其不意,凑过去香了她一口:“娘子,最近京城里多了许多生面孔,你可注意到了?都不是咱大夏朝的人。”
  “没有。”赵小熙伸了伸懒腰,她最近忙得很,哪有时间观察大街上来来往往的都是啥人哩?她听出了苗头,接着问道:“咋地了?难道这位老先生,跟……对了,今儿个我也听那位老先生说了,他也说自己不是咱大夏国的人。”
  “听说,冼昵国的老王爷走丢了。”萧璟瑞脸上的笑意渐渐深了,紧紧地拉住了赵小熙的手:“娘子,指不定那位老先生是冼昵国的老王爷也未可知。”
  老王爷?咋可能呢?那位小老儿,现如今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衣裳,活脱脱是个老叫花子的模样。要是王公贵族,哪里会受得住这样的苦?
  “铁定不是,你也瞧见了,他这会儿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干净的,世家子弟受得住这个吗?”
  “只要活着,来日可期。”萧璟瑞点了点赵小熙的额头,很是亲昵:“得亏娘子向来一视同仁,要不然咱们就抓不住这个契机了。”
  “啥契机?”赵小熙觉着自己在萧璟瑞面前,很容易就变成小白,啥也不明白,啥也不清楚,一问三不知。
  就算他说了里头的事儿,她也很迷茫,脑袋晕乎乎,压根儿不晓得他在说啥谜语。又想到之前顾向庭说得朝堂动荡,跟这事儿联系起来,莫名的吓人。
  “相公,之前顾大官人说啥朝堂动荡的,你还记得不?”
  “记得。”萧璟瑞毫不犹豫的点头,目光澄澈:“但是冼昵国跟咱们大夏朝一向交好,这次朝廷动荡,应该跟冼昵国没有关系。”
  那冼昵国的老王爷,不好好在家里待着,跑到别过溜达干啥子?不过现在也不能确定那人就是冼昵国走失了的老王爷就是了,赵小熙嘟囔了老半晌:“咱么收留了那老太爷,只要不犯法就成了。至于他是谁,赵小熙是不大在意的。”
  这不,在萧璟瑞提过这档子事儿以后,赵小熙就开始从各个地方听到关于冼昵国老王爷走失的传闻了。只不过有好多个版本,不少人都在说是冼昵国内乱导致的。
  他们都是些平头老百姓,说起各国朝堂的事儿,到底不专业。赵小熙也就听听,并不大相信。只是每次去酒楼的时候,总会问问老爷子的身体情况,想起来了什么没有。
  他只说自己不是大夏国的人,愣是不说自个儿到底是哪一国的。赵小熙也不敢逼得太紧了,吩咐伙计们注意些,多照顾照顾老人家。
  不过嘛,老太爷还真挺爱干净的。自从到希望牌酒楼当了账房先生以后,他身上的衣裳总是干干净净,都不起褶子的,人也清清爽爽。虽然也看得出来是位老人家了,但是精神矍铄,两眼有神,自有一派雍容气度。
  莫非……还真是冼昵国的老皇帝不成?赵小熙这心里头直打鼓。
  大丈夫能屈能伸,这世道艰难,要想法子好好活下去。所以在落难的时候,甭管身上有多脏,心里有多苦,都且苦熬着。赵小熙觉着这老太爷的身份她已经猜的八九不离十了,也不让大家伙儿对他多么特别对待,只是让小伙计们千万别使唤老人家,也别不客气。
  这天赵小熙正在自个儿远离小憩,隐隐约约听到窗外几个丫头嘀嘀咕咕。
  直到五儿进了屋,才把她给叫醒了。
  “少夫人,芙蕖姑娘来了。”
  “啊?”这个时辰?大晌午的,芙蕖咋顶着毒日头来了。
  想到她细皮嫩肉的,赵小熙忙不迭地支起身子:“赶紧请她进来,外头日头那样烈,别把她晒坏了。”
  “哪能呐!”五儿捂着嘴笑笑,又凑过去,冲着赵小熙道:“不过二公子也在府上,芙蕖姑娘是担心这次来给少夫人添麻烦啥的,想邀少夫人你一块儿去成衣铺说话。”
  看样子是有啥要紧事啊?赵小熙也不耽误了,麻溜地起身,换了一身扎染袍子,又重新理了凌乱的头发。
  俩人手挽手,一路匆匆忙忙往成衣铺子那头赶。
  两位阿婆都在打盹儿,见着赵小熙跟芙蕖这个时辰过来了,都以为是出了啥要紧事,都用一种忧心忡忡的眼神瞧着她。
  “两位阿婆,你们好好歇着吧,我就是随便的溜达溜达。”
  “吓死个人。”白婆婆瞪了赵小熙一眼,又用余光扫着芙蕖:“你俩要是有什么体己话说,怎么不到芙蕖姑娘独门独户的院子去?吓得我们两个老阿婆,魂儿都快飞了。”
  “这不是远了点儿吗?”赵小熙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扯着芙蕖进了里屋。
  四下里静悄悄的,屋里只有赵小熙跟芙蕖俩人。
  见她一直不吱声,赵小熙就更疑惑了:“芙蕖,你有啥事儿尽管说。”
  “昨儿个若风来找我了。”芙蕖一提到“若风”这两个字,顿时就红了脸。她低垂着小脑袋,老大不好意思,可劲绞着手帕,羞羞嗒嗒,娇娇俏俏:“还问我愿不愿意以后跟他回雪月山庄。”
  回?雪月山庄?这个逻辑赵小熙有点不懂。刚想发问,她猛然间又开窍了,这莫不是……求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