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大善人宋员外
张东成守在门口,见人出来,点头示意。
头点到一半,他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头:钱朵又是浑身湿漉漉出来。
内宅里可没有水缸、水沟以及假山泉水。
他心里存着疑虑走进内院,一抬头就看见院里堆着的蔬菜,开始他还没注意,走到书房门口时突然觉着不对劲,赶紧回头再看一眼。
“公子,那菜……”怎么品相那么好?
张东成跨进书房,将后半句咽了进去,因为墨宸的表情非常难看,竖着食指,像要活吞了谁一样。
再想想钱朵浑身湿漉漉离开……张东成想的有点多:“公子,钱朵姑娘是好人家的孩子,您如果想要姑娘……”
“滚!”墨宸将手收回去,搭眼一瞧就知道张东成想歪了。
他懒得与对方废口舌,而且空间和灵泉,能找个人随便说吗?
“将外面菜收拾了。”墨宸直接下命令:“去王府换粮食!”
换了王府的粮食,捐给这边县衙,换他的美名。
想到庶兄那张有苦说不出的脸,墨宸郁闷的心情突然高兴了呢。
再说钱朵出了墨宅,带上水生和狗剩,直奔侯楼村。
云龙山周边五个村落,除了钱家沟,还有侯楼村、小宋庄、李家桥和大张庄。
其中钱家沟、小宋庄和侯楼村三个村落,种植结构相似,此次受灾情况都很严重。
既然灵泉有修复功能,钱朵要去多收点被冰雹打坏的蔬菜进去以旧换新。
小宋庄是宋员外的地盘,钱朵直接忽略。
…………
小宋庄,一群茅草屋中,一座宽阔的三进青砖瓦房特别亮眼。
这就是宋员外的家。
宅院最里头,是个大花园。
花园占地十亩,其中莲花池就占了一半。
池子最中央,修着一座黄金打造的莲花坐台,一位山羊胡子酒槽鼻的胖老头闭着眼睛盘腿在上面打坐。
他就是宋员外。
一个家丁模样的人弯着腰,隔水立在岸边:“老爷,冰雹一下,咱们的蔬菜生意就黄了,唉!”
宋员外没有睁开眼睛,做了一个吐纳小周期之后,才开口:“只可怜了百姓遭殃。”
家丁叹口气:“老爷仁慈,冰雹一停就派了人手出去,估计中午就能拿着地契回来。”
“嗯!”宋员外吸一口气,又轻轻吐出来:“卖了地,他们手里有钱,就不会挨饿。”
“所以说做人呢,要有良心;如果没有良心,哪怕天大的聪明也活不下去!”
家丁附和:“可不就是嘛!您瞧那钱家沟的状元,就是个没良心的典型例子!”
“如果不是老爷您好心买地,那一帮穷鬼哪个能活下去?”
“可恨钱状元一朝得意,就忘恩负义,逼着老爷您将田地退还回去。”
“他怪聪明,就是没良心,所以活不长!”
宋员外微微一笑,做完最后一个吐纳循环,终于睁开了眼睛。
不过不仔细看,看不出来他睁开眼睛,因为太小了,像点在发面馒头上的两颗小绿豆。
他从莲花宝座上站起来,圆溜溜的将军肚一挺,低头都瞧不见鞋面。
“老爷您慢点!”家丁慌着要登船去接。
宋员外摆摆手,站在高高的莲花台朝外眺望,正好能越过院墙,看到外面被冰雹砸的一片狼藉的大田地,还有人在地里抱着烂菜叶子哭呢。
宋员外摇摇头,叹气:“天灾降临,蔬菜遭殃,只求百姓早点度过难关!”
家丁感动的风抹眼泪:“老爷您真是大善人,天灾地祸的,一亩地您还能给他们三贯钱活命,换谁有您这么好心肠?”
“老爷放心吧,三贯钱够他们买肉买米,饿不死人。”
宋员外点点头,抬手在脸上抹了抹,擦去似乎有的泪珠:“是啊,地在咱手里,他们给我干活,我还能饿着他们?”
家丁连连点头:“没错没错,不说侯楼村,就说钱家沟,这次可长了教训,地收回去有个屁用,最后还不是受了天灾要饿肚子?”
“老爷,这次您买回良田,可不能再心善了。钱家沟的人做咱的佃户,租子得比别村多两成,要不他们不知道您老到底姓甚名谁!”
宋员外轻笑一声:“钱家沟难道还能再出个状元?”
没个有功名的人护着,也没有个能挣钱的人带着,钱家沟拿什么跟他斗?
那几十亩良田,最后还是要姓宋!
正在这个时候,有人小跑着进来,大汗淋漓,气喘吁吁。
宋员外低头一瞧,问:“你不是收地去了,这么快回来?”
“老……爷,我们……”那人上气不接下气,一时说不出个整句。
家丁笑起来:“莫急莫急,先喘口气。”
“老爷,肯定是咱们的人一到,钱家沟和侯楼村的人就像看到大救星,争先恐后卖地,瞧把孩子们兴奋的,话都说不成个。”
“老爷,恭喜您成为云岗镇最大的地主,以后整个云龙山都是咱的!”
“钱状元的闺女不是说不嫁给咱小公子吗?现在咱是主家她是个佃户,到时候还不是要她如何就如何!”
宋员外心中得意,却责怪一声:“地多责任大,你得意忘形了!”
家丁立刻扇自己嘴巴:“小的一时猖狂,老爷教训的是,老爷胸有沟壑,将来必定富甲一方!”
“不过小的是真心为您委屈,钱状元都死了,他们还认不清现实呢。”
“哈哈哈哈。”宋员外默许了对方的说法。
钱状元啊,等钱家沟的地重新到手,你看我不挖了你的坟,将你闺女踩进泥里,哭着求我!
再说了,等两个村落的地一收,宋员外就是云岗镇最大的财主。
到时候,对州府里的那位亲戚也有帮助。
自己头上的员外郎头衔怕是也要换一换。
换个什么好呢?
还是先看看能有多少收益,到时候慢慢计划。
宋员外捋着胡子,问喘过气的来人:“地契都交上来没有?一共收了多少亩?”
“老爷!”那人噗通一跪:“一分地也没收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