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天生我材必有用
不但不走,他还再次向前,把树上的铁蒺藜一个一个的拔下来。
每拔一个,他就要发出感叹。
一颗。
“太厉害了!”
又一颗。
“不可思议!”
再一颗。
真是难以想象!
“宋国公,轻着点,别扎手。”某人好心提醒,却换来萧老爷子的一记白眼。
“啧啧,胆小鬼,这有什么。”他把铁蒺藜拿起来,还用手指戳了戳,沈安心里咯噔一下,老爷子,你别乱来,真的戳破了,我可承受不起,好在,老爷子本来也没想把自己弄伤,只是做了做样子,便放弃了。
他在这角抵场上四处搜寻,看够了才转头批准沈安收拾东西回去。
看他满脸的笑容,沈安也就放心了。至少,他是不会再找茬了,试验结束,总还要做个总结,就算是他想拍屁股走人,祖孙两人也不会同意。
虽然他已经很累了,可面对热情的他们也是无可奈何,萧瑀是个恨你恨到骨头里,爱你又爱到心眼里的老头子。
非常情绪化,现在他可是把沈安看成了文曲星,小神仙,怎么看怎么顺眼。
不仅是极力挽留,还准备了饭食,要好好宴请他,想到还有好吃好喝招待,沈安也就心软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吃饱喝足之后,沈安摸了摸肚皮,充满幸福。萧老爷子这人,只要他高兴,他就会是最会办事的人。他和萧显一人一边,把沈安围在中间。
一开始,沈安觉得压力很大,吃也吃不进是喝也喝不下,后来,时间长了,倒也习惯了。
萧显小子,一刻也不让他消停,举着个酒盏,不时发问,小郎君的深情厚谊,沈安也不好意思回绝,一杯接一杯的喝下去,很快就晕晕乎乎的了。
“沈郎君,这些本事你都从哪里学来的,实在是太神奇了!”萧瑀举着酒盏,也过来了。
沈安只觉得,他那瘦长的脸在眼前晃来晃去,还不停的扩大,变圆,昏黄的老眼都变得迷离了。
活像骗人犯错的巴依老爷。
脑子里迷迷瞪瞪的,好像是灌进了水银,又沉,又懵,面对他们的盘问,渐渐难以招架。
他努力保持着镇定,掐了自己一把,这才清醒了些。他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十分重大的。
在大唐,他可千万不能喝醉。
只要一喝多,就容易说胡话,作为一个穿越的,可不能把自己的老底都秃噜出去。虽说,就是说出去他们也听不懂,也不相信,可言多语失,一旦传到李世民的耳朵里,必定又要掀起一阵轩然大波。
他只想专心赚钱,讨点好彩头而已。
可不能玩大了,把自己折进去。
“呵呵……”
“说啊,都是从哪里学来的,老夫实在是太好奇了!”
“就是,就是,我也想知道!”萧显也附和。沈安坚持着,坚持着,他们雀跃的样子,让沈安彻底精神了。
脸上还装出迷离的样子,醉意盎然,可小脑袋瓜早就转起来了,运行速度是5G级别的。
“还能是哪里,都是自己想出来的呗。”
“怎么可能!你别骗人了!”萧瑀举着酒盏,沈安觉得一瞬之间,他的表情忽然变得有些诡谲。
“我没骗人!”沈安大着舌头,吐出了这几个字,说着就要往桌子上趴过去。
啧啧,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越来越狡猾了,嘴巴里一句实话都没有。这个沈安,初出茅庐才几天啊,就在长安城掀起了这样多的风雨,什么制作冰糖,什么种菜种粮食,听说还会做菜,这些都是萧老爷子听说的。
可眼见的,他做的那些事也是神奇的很。
什么石灰爆炸,什么驱蛊术,你看看,这些本事那是一般人能掌握的了的吗!
再者,想想沈安现在的年纪,他可只有十四岁。
有时候,看他这一身的本事,竟然不像是十四岁的,而是四十岁的。萧瑀敬佩他的同时,心里也一直有这个疑问,趁着沈安喝醉,可不就赶快趁火打劫了。
反正他这人也一向是随心所欲的,从来也不惧怕人言,所以,心安理得的很。
“沈郎君,你阿耶我也是认识的,一向是个老实本分的人,除了天天看井,别的事情一个都不关心。”
“日日都坐在那口井跟前,不时晒太阳,望天而已。”
“老夫虽然没见过你,可这样老实忠厚的人,怎么会生出你这样机灵的孩子。”
“生出来还不打紧,重要的是,他是什么时候交给你那么多的手艺的。”
“你才只有十四岁,你别告诉我,这些本事都是你自学的。”萧瑀自斟自饮,侃侃而谈,一边说,眼神还一个劲的往沈安的身上飞。
他老奸巨猾,像个老狐狸似的,殊不知,他说的越多,沈安心里就越气,更不会开口了。
原来,原来萧瑀也认识他挂牌老爹沈全!
就算不认识也至少是知道的,他们会不会有交情?
他会不会知道沈全死亡的真相?
顷刻之间,沈安的脑中就窜出了这些疑问,拦都拦不住。
萧老爷子早就知道他父亲是哪一位,却还不时刁难他,不给他一点面子。
他也不看看他的岁数,沈安的岁数,他都是可以给他当孙子的人了,却还要被他这个老头子折磨,这是人干的事吗!
不说!
不说就不说!
你越想知道,我越是不说,气死你!
沈安立定了心意,与此同时,对萧瑀这人的性格有了更深层次的了解,不讲道理的老顽童,这就是他了。
一点老臣的自重都没有,居然卯着劲头欺负小孩。
“宋国公,你要相信,”他打了个酒嗝,萧瑀还以为他要说什么惊天秘闻,连忙凑近了些,沈安歪歪嘴角,便道:“这个世界上,是有我这样天赋异禀的人的。”
“天赋异禀?”
“沈老板,你是不是喝多了?”
“你还知道你说的是什么吗?”
萧显放下了筷子,蹦到了他的条案前,直视着他。
“当然。”
“当然知道。”
“我,沈安,”他迷蒙着眼睛,手指着自己的脑袋:“便是天生我材必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