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集:落花流水
“哼！王秃子，我到不知道，这程家集什么成了你们家的了？难不成只准你来，却不准我来？”
“哈！两位莫要动怒！若是我猜的不错，大家来此的目的应该都一样，都是为了近来江湖上的那个传言吧？”
“正是！近来江湖传言，有人以‘冷月剑’水岱水大侠的女儿水笙为凭，要在程家集挑战南四奇，一决胜负，如此热闹，怎能不来一看？”
“嘿！话说，我老王好歹也混了几十年江湖，但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狂妄的人，那南四奇是何等人物？每一位都是江湖上一等一的绝顶高手！他居然要以一己之力，挑战四人，真是获得不不耐烦了！”
“我看他是想出名想疯了”
数天时间，江湖上各路人马纷纷冒出了头，好似整个南方武林的人全都汇聚来到程家集境内，各处客栈都已经住满了不说，连民宿也被借了个七七八八。
大家都是出来混的，朋友见面自然要互相寒暄几句，仇人见面则难免刀枪相向，至于陌生人各行各路，井水不犯河水。
横江渡口之畔，一艘渔船舱内，林平之自顾修行，两耳不闻窗外事，水笙倒是想去外面看看热闹，可惜被林平之不允。
废话，水笙虽然是个初出江湖的菜鸟，但架不住她有个好爹，所以在江湖上还是有些名头的，要是到了外面被人给认出来，那麻烦可就大了。
江湖之中，想要捧南四奇臭脚的人多得是，一旦叫他们认出了水笙，少不得要出手来救，到时候，恐怕南四奇还没来，林平之就要大动干戈了。
虽说，以林平之的武功修为之高，更兼有神兵利器在手，并不畏惧这些人，但他可不想为这样毫无意义的麻烦事浪费力气。
所以，他百般叮嘱狄云，一定要看好了水笙，甚至，为了确保万一，他将夺自血刀老祖的血刀都交由狄云暂掌。
因为，在他看来，既然连这些不相干的人都来了这么多，南四奇肯定也快到了，说不定已经到了，正在搜寻自己的下落呢！
果然，一如他之猜测，接下来的两天，他明显感觉到，那些江湖人已经开始在横江渡口附近搜寻。
索性，月底将至，还没等那些江湖人找到林平之寄居的渔船，决战之日便就来到，这天清晨，东方天际才刚刚泛起一丝鱼白，就听得横江渡口之外，西北角上，猛然传来了一声长啸：
“落花流水！”
这啸声虽然苍老，但却豪迈至极，起时宛若惊雷炸响，随之，就听的东边有人应喝道：“落花流水！”
‘流水’两字尚未叫完，西南方有人叫道：“落花流水！”
紧接着，南边又有一人高声叫道：“落花流水”这“落花流水”的第四个“水”拖得特长，滔滔不绝的传到，有如长江大河一般，这声音更比其余三人近得多。
这四人分处四方，高呼之声也是或豪放，或悠扬，音调不同，但均是中气充沛，可见内力甚高。
汇聚在横江渡口左近的江湖人士顿时一静，随之便就有人忍不住的惊呼道：“是江南四老，落花流水，南四奇来了！”
“早就听说，当今中原武林，武功最厉害的有八位，分别叫南四奇、北四怪，北四怪叫什么‘风虎云龙’，南四奇则是‘落花流水’，当时我还纳闷，外号叫作‘落花流水’，还能有什么好角色？可如今听到这四位大侠的应和之声，方才知晓，原来自己不过只是一只井底之蛙啊！”
“废话，你道江湖上的传言都是假的吗？但凡能够在江湖上混出名堂的，哪一个是简单的？尤其是像南四奇这样名传武林之人，更是个个非凡，光听这几下唱和之声，便可知道他们的厉害了。”
“是啊，今日能够同时见到‘落花流水’四位大侠，也算是一桩幸事，走，我们且去迎上一迎！”
有人提议，便有人心动，很快便就有一两百号人汇聚到了横江渡口之外，不多时，便有十余人骑马飞奔而来，为首一名老者白须如银、相貌俊雅，原本是堂堂的面貌，如今却是脸颊消瘦，眼中血丝密布，一身青衫褶皱颇多，颌下胡须杂乱，显然许久没有整理打扮。
他紧催胯下骏马，一阵风也似的来到横江渡口，遥望江面水域，周遭的武林人士见他纵马疾驰，毫不避让，纷纷退到了两边，闪开了道路。
有脾气暴躁的就要上前理论一番，却被随后而来的十余匹人马所阻，其中一位青年骑士出来解释道：“在下汪啸风，方才那位是家师水岱水大侠，他老人家因女儿为人掳走，生死不知，所以心情难免焦躁，若有失礼之处，诸位还请多多海涵。”
这些江湖人敬畏‘落花流水’的名声，且又事出有因，所以一时间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纷纷表示理解，甚至还有人自报身家姓名，询问是否需要援手，他们可以相帮。
不过，他们的好意都被汪啸风婉言谢绝了，毕竟，如果连他的师父和三位师伯联手都救不出表妹，指望这些江湖客，只怕更是没有希望了。
水岱怔楞楞的望着江面水域良久，身后又有三骑拍马走了上来。
其中一个身形魁梧的老者开口道：“贤弟勿忧，那贼人既然放出话来，要以水笙侄女为赌注挑战我等，多半是想要扬名立万，所以，哪怕是为了自己的名声着想，他也断然不会为难水笙侄女的。”
这名老者白须飘飘，形貌威猛，手中提着一柄厚背方头的鬼头刀，正是‘落花流水’中排行老大的陆天抒。
陆天抒外号‘仁义陆大刀’，与‘中平无敌’花铁干，‘冷月剑’水岱，再加上‘柔云剑’刘乘风，四人合称为‘落花流水’。
所谓‘落花流水’，其实是‘陆花刘水’，说到武功，陆天抒未必是第一，但一来他年纪最大，二来在江湖上人缘极好，且其性如烈火，于伤风败俗、卑鄙不义之行最是恼恨，眼中揉不得沙子，人品端正，急公好义，为世人所赞，因此排名为‘南四奇’之首。
闻得结义大哥言语安慰，水岱面露疲惫之色，却也还是强打精神应声叹道：“但愿如此吧！”
自汪啸风给他报信，说女儿水笙被血刀门的淫僧掳走，水岱就好似晴天霹雳一般，一时怔忪的心慌意乱，随后水岱勉强收束心情，带领门人弟子，同时传信江湖黑白两道一同劫击血刀僧，南四奇剩下三位闻之，亦纷纷出手相助。
这些天来水岱等人不眠不休，纵马骑驰，分赴各地，接连斩杀了几名血刀门的门人弟子，可惜都没有见到水笙的踪影，水岱心急如焚，夜不能寐之下，甚至动了杀上西域血刀门老巢的想法，却不料，就在此时，江湖上流言渐起，传出了林平之要以水笙为赌注挑战南四奇的狂妄之言。
水岱开始并不相信，可流言越传越广，让人难辨真假，及至后来就连血刀老祖都亲自四下言明水笙在林平之手中，如此这般下，南四奇才彻底相信了此事，连忙动身朝着程家集外横江渡口赶来，不过即便如何快马加鞭，到底还是耽搁了不少的时间。
四周武林人士众多，纷纷上前来劝慰、声援，但水岱此时可没心情和他们攀扯交情，只默默的站在渡口，陆天抒和刘乘风也不是多言之人，唯独花铁干热衷名利，如鱼得水一般，和这些人聊个不停。
如此等待，直到太阳完全升起来，四周却始终不见林平之的身影，这让水岱不由得脸色一沉，倒是刘乘风似有所觉，当下深吸一口气，猛地发出一声大喝：“落花流水在此，林平之何在？！”
这喝声如雷，响彻四周，渡口附近几乎所有人的武林人士都被惊动，一个个的俱都翘首以待，想要看看那个林平之究竟是何许人也，就在此时，忽闻一道弦音，宛若千丈飞瀑落下，轰然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