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恶心

  知珂依言伸出手。我正要将花瓣放在她手上,我才想到做指甲还需要用到白矾的,不然染在指甲上的颜色不够深。
  “有白矾吗?”
  知珂想了想:“白矾,是什么?”
  我怔然,想起知珂不凡的武力,我便明白了。和她大哥一样武痴的知珂,又怎么会知道白矾是什么。
  “我自己去找。”
  折腾一番我也来了兴致,睡意消散了些,我便去了厨房。
  这是碧波城后,我第一次出来。外面湛蓝湛蓝的天,很白很白的云,比郅国的天还要美上几分。苗疆揽天河,传说有神住在苗疆上空,所以苗疆才会就行蛊虫之术,北靠寒冰。
  我还未走到厨房,便在路上碰到一位衣着华丽的女子。她看着我眼神不怎么友好,甚至有几分怨气。我不识得她,也懒得去问。
  “站住。”她叫我。
  我顿下步子,知珂便在我耳边小声说:“这是清弦,王上的妾室。”
  原来是勒长风的女人啊。我嘲弄一笑:“有事吗?”
  清弦走到我跟前:“我可是王上的娘娘,你见到我为何不行礼。”
  我说:“那你应该去问你的王上,看看我用不用向你行礼。”
  “你……”她正欲要教训我一番。
  知珂将我拦在身后,道:“娘娘,我们小姐是不用向任何人行礼的,娘娘若是觉得不妥,可以去问王上,这是王上的意思。”
  清弦脸色很不好看:“知珂,你跟本宫认识数十载,如今怎么也向着一个外人。”
  知珂低着头:“属下忠属于王上。”
  清弦哼哼唧唧两声,临走了又狠狠瞪着我,那眼里有太多不甘心了。
  我继续走:“你与她是朋友?”
  “是。”知珂道:“清弦,我和长琉公主。我们三一起长大。”
  顿了顿,她又说:“王上不喜欢清弦,他只一直将她当做妹妹看待。清弦家中遭遇变故,五年前没了爹娘,王上看她可怜,念及情分才娶她。”
  我笑了笑,“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到了厨房我便找白矾,那些宫女对我都十分热情,知道我要找的是白矾,直接将白矾递到我手上。
  回去的路上,知珂沉默了好大会儿才说:“属下觉得王上真心喜欢小姐。”
  我笑的更深了:“你觉得我喜欢他吗?”
  知珂点头又是摇头:“属下看不出来。”
  勒长风那人是没有心的,他不会喜欢我,他囚禁我只是为了得到他想要的东西而已。这人太会谋算,绝对不会做对自己没有利益的事情。
  回了屋里,勒长风已经坐在软榻上了。我像是看不到他,将白矾放在醋水里,随后让知珂拿着棍子搅和,直到花瓣没有色为止。
  “做指甲?”
  我点点头,在一旁站着:“我已经几天未曾去见我娘和大哥了。”
  碧波城回来后,勒长风三番四次找理由不让我去探我娘,说是我娘得了病,怕传染给我,所以我娘不想见我。这理由一两天我还信,可现在都十来天可信度越发低。
  勒长风吃了块糕点:“再等两日,萧伯母身子还未好全,她怕传染给你,暂时不想见你。”
  我静静的看他:“你在骗我。”
  勒长风动作一顿,我更加确定勒长风是在骗我,我的娘一定出事了,他才会百般阻止我不让我去见她。
  “勒长风,你说过以后不骗我的。”
  勒长风看了我几眼,我也坚定不移的看他。他若懂我,就肯定明白今天我要是见不到我娘,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许久,勒长风沉沉的叹口气,说:“那你要有心理准备。”
  当我看到我娘浑身被纱布裹着,头发都被烧焦了,躺在床上昏睡不省人事,我唉嘁一声。重重跪在我娘床前,半晌说不出话,也动不了。
  勒长风告诉我,在我们离开苗疆这些日子,我娘居住的院子突然在夜里烧起了大火。火是从里屋开始的,蔓延的很快,我娘来不及逃脱,就被压在了房梁之下。等到救兵赶来时,我娘已经奄奄一息,,浑身上下都被烧伤,而我大哥不知所踪,也不知生死。
  “你也别太伤心了,我会请苗疆最好的巫师来给伯母治疗。”勒长风好像是在安慰我吧。
  我跪在地上双腿发颤,头脑昏昏沉沉,看着勒长风身影也是迷迷糊糊。我流着泪问他:“究竟是意外,还是有人故意为之?”
  勒长风回的毫不犹豫:“意外。”
  我惨笑了声,“我娘和我大哥个个身手不凡,怎么会来不及逃脱。勒长风,你到底还是骗了我。”
  勒长风看着我动了动嘴角,终究一句话都没说。
  我缓缓从地上爬起来,眼前一黑就没了知觉。
  傍晚时我醒来,勒长风握着我的手在一旁。我淡淡的抽回手,同时也惊醒了勒长风。
  “你终于醒了。”勒长风又将我的手握在手心,摸摸我的额头,又附身亲亲我的脸,显得尤其高兴。
  我不想看到他,便将脸侧过去:“你走吧,让我静静。”
  “如月,你可别再生闷气了。”勒长风捧过我的脸,笑意在他脸上灿烂异常:“如月,你有身孕了。”
  我一时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望着勒长风。
  “你……你说什么?”他说我有身孕了,我肚子里有了他的孩子。怎么可能,怎可能!我和他……我想到每晚勒长风故意耳鬓厮磨不肯离开,心里猛然一沉。
  “我说你有了你和我的孩子。”勒长风伸手要抚摸我的小腹。我像是受到惊吓般几乎从床上弹起来。
  勒长风被吓了一跳,下意识也从床沿站起身:“当心些,巫医说你身子虚弱,脉象不稳定。头三个月尤其重要可要万事小心些。”
  “你是故意的。”我控制不住的吼他。
  勒长风也没为自己辩驳,大大方方承认了:“你我有了夫妻之实,有身孕那是迟早的事。这难道不是好事吗?”
  “当然不是好事,你杀了我爹,把我娘害成那个样子,我们不可能在一起了。”我崩溃的瘫软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