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病例上的名字

  徐文生察觉到了司琦的异样，偏头望去，见他停留在病例的一页，脸上咧着瘆人的笑容。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里的工作。
  司琦察觉到了四周不再有翻着纸张的声音，抬头看了一下。
  屋子里的人全部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自己，顿时脸色一正，问道：“不干活了？看我能看见凶手？”
  徐文生却出奇的接了一下司琦的话茬：“我觉得能，有什么发现？”
  司琦直接把手上的病例扔了过去：“也不算是什么奇特的发现，只不过觉得有点太巧了。”
  徐文生接过司琦手上的档案，看到他指的那个人，蓦然睁大了眼睛。
  郭凡！
  司琦从兜里掏出根烟，刚叼在嘴里，却看到墙上贴着“禁止吸烟”的牌子，悻悻的又放回烟盒里。
  “前年10月11日出院，住院原因是浑身被殴打至淤血。也就是他升到高二刚开学的时候。他父亲的可能，同学之间如果打那么狠，老师肯定会察觉。会是谁呢？”
  “一年后发现了第一个死者，今年发现了第二个死者，去年案发时间郭凡应该在上晚自习，偶尔逃个课没人在意。而今年同时郭凡被绑架，没有遇害却留了个活口。我们假设他是凶手的话…”
  司琦说到这，就把嘴闭上了。他觉得自己的分析已经足够去给徐文生灵感了。至于剩下的事，就和他没关系了。
  果然，徐文生仔细的查看了一下郭凡的出院时间，闭眼想了一会儿。把这份病例抽了出来。然后装作没事人一样继续翻阅着其他的病例。
  司琦见状，便知道徐文生已经开始怀疑郭凡了。随便翻了翻接下来的资料，便拉着陈辰准备离开。
  走到门口，司琦回过头，对着徐文生说道：“对了，我建议你请雅慧姐去。判断人说谎这方面，她比你专业多了。当然，就看她给不给你这个面子了。”
  又给了一些提醒，司琦才转头继续向外走去。
  年轻的小警察擦了擦汗，问道：“徐哥，这谁啊，对你这么横？”
  徐文生余光瞥了一眼自己手下的小年轻，不情不愿的回了一句：“小狮子，就他。别问了，继续查，做好标记。他给的只是一个可能的目标。”
  陈辰被司琦拉到医院外，给自己续了一根烟，说道：“你今天的话格外的多。”
  司琦也掏出一根，点燃，深吸：“嘶…呼…习惯了。”
  “你的判断还是那么匪夷所思。而且你这样一直在他心里挖坑，会影响他的主观判断的。”
  “天马行空的判断目标，脚踏实地的搜集证据。至于他怎么做，关我屁事？撸也是撸他徐老三。”
  陈辰看着嘴上不饶人的司琦，笑了一下。他知道，司琦一直把徐文生的事当做自己的事去办，哪怕三年不怎么联系。有些关系，是一辈子都不能抛弃的。
  徐文生接下来翻阅的病例确实没有什么值得参考的。陈辰说的对，司琦的话已经多多少少对他造成了一些影响。
  就好像已经确定了目标，却苦于没有证据一样。
  检查完整个医院的病例，徐文生等人全部整理好，重新放回柜子里。和王斌通了一个电话，随后便直奔另一个地点。那个位置，有一个他惧怕的人，从心理上。
  ……
  “我的诊金很贵的，你们单位舍得花这份钱吗？”
  一家私人心理诊所二楼，一位女士端着手里的咖啡问道。
  “雅慧姐，就当帮帮忙。这只是我个人的怀疑，单位没办法给你支付报酬。”
  姜雅慧眯了眯眼，冷声道：“你现在给小狮子打电话，让他亲自来跟我说这件事，我就去。”
  徐文生无奈的道：“你知道的，你这是在难为我。”
  姜雅慧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你把他杀了？还是把他关监狱了？我怎么难为你了？”
  正在徐文生苦于不知道怎么回答的时候，敲门声响起。助理走了进来，告诉姜雅慧，有一位男士找她。
  姜雅慧还没等把徐文生送走，司琦便迈着潇洒的小步子晃到了房间里。直奔姜雅慧的位子，坐了下来，手上拎着的小礼盒，也放在了桌子上。
  “雅慧姐，别这么大脾气，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
  姜雅慧白了徐文生一眼，拆开包装盒，一个精致的煤油火机露在眼前。
  徐文生此时只能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心里拿不定司琦叫他来，然后自己再过来这波操作到底是为了什么。
  把玩着手中的火机，姜雅慧开口道：“你也是来找我帮忙的？”
  司琦摇了摇头，笑道：“不。”
  姜雅慧刚想继续问，便被他的下一句话震到了。
  “我是来找你帮他的。”
  姜雅慧看看司琦，又看了看徐文生，道：“你俩和好了？”
  司琦咧了咧嘴，指着徐文生道：“我俩又没谈恋爱，肯定谈不上和好啊！帮他公事公办而已，我倒是没啥事，就是这孙子没完没了。”
  “孙子骂谁！”
  “骂你孙子！”
  “啪”姜雅慧很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示意二人冷静。刚燃起的吵架的苗头直接被一巴掌拍灭在摇篮里。
  “这是我办公室，不许说脏话。”
  俩人耸了耸肩，不再说话。
  说实话，他们还是很害怕这个小时候带头领他们去别人家菜地偷土豆吃的大姐姐的。
  姜雅慧叹了口气，问徐文生：“小狮子好歹没事上我这来坐坐，陪我聊聊天。你呢？这太平盛世的哪那么忙？再说，你没完没了了是不是？”
  徐文生静静地等姜雅慧说完，才回复道：“有完，我不生他气了，真的。”
  姜雅慧把火机重新放回礼盒：“是吗？说的我差点就信了。”
  徐文生很认真的点点头：“是的，真的不生气了，不然见到他我就走了。”
  司琦挑了挑眉，小子装的挺像啊，要不是看我来帮你忙，你估计早滚蛋了吧。
  殊不知，其实当司琦说出是替他求情的时候，徐文生这几年的恨意就已经散干净了。
  明明已经出了这个圈子，被拉进来之后，司琦和陈辰没有半句废话，一心一意的帮他找着线索。虽然前期是可能是为了钱吧…但是也足够了。
  姜雅慧把司琦送的礼盒放进了抽屉里，上锁，钥匙放进包里。
  检查了一下自己包里应该有的东西，说道：“既然你俩都和好了，那我就放心了。走吧，去看看你说的那个孩子。忙完了我要吃火锅，老三，你请。”
  徐文生见姜雅慧也吐了口，便站起来点点头：“好，钥匙给我吧，我来开。”
  接过车钥匙，徐文生顿了一下，对着司琦说道：“一起去吧，好歹你也是他的救命恩人。”
  司琦听到这话，嘲讽的道：“救命恩人？呵，我可不敢这么自居。你这么聊天，容易死人的。”
  接下来…就看郭凡说的到底是真还是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