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报告与收获

  “佳佳，借我一个小皮筋，黑色的。”
  蒋佳从手腕上摘下一个皮筋递给司琦，笑道：“司哥，你自从留了长发，可是越来越有一种阴柔美了。走大街上会不会有人把你当成女孩子啊？”
  陈辰叼着一根油条靠在门口，笑着道：“可不嘛，已经有好几个小伙子管他要微信了。他一张嘴，好家伙，那帮小伙子差点没被吓死。”
  司琦没有理会笑到弯腰的蒋佳，随手扎了一个马尾，对着镜子理了理自己的鬓角，瞪了陈辰一眼：“就你话多。吃完饭我们就走，你去初中和附近的店，我去高中，佳佳嘛…去他家。同样是女人，你比我们去更好。”
  而徐文生此时正在看着死者的尸检报告，从中提取有价值的信息，并快速的用文字记录。
  尸体发现时间为2019年10月14日23点17分。
  女性尸体，年龄在22-25岁之间，死因是失血过多。致命伤是在颈左侧，被利器割开。死亡时间是在2019年10月14日20点至21点之间。手指上的指纹全部被烧掉，无法判断身份。
  指甲里只有现场部分泥土，没有其他纤维组织。下体完好，死前并没有受到侵犯。
  尸检报告里还夹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相比于去年，今年他的手法更加干净利落。
  落款是韩威，和解剖员是一个名字。
  随手撕碎纸条，扔进垃圾桶。徐文生合上笔记，从袋子里掏出一个小笼包塞进嘴里，很自然的问了一句：“是不是钱财也都完好，排除抢劫，以及见色起意。”
  王斌喝着豆浆，叹了口气：“除了手机，其他值钱的东西都在，比如尸体身上的金项链，耳钉，和包里的一百多元现金。在死者包里发现了两盒安全套，疑似特殊职业工作者。昨晚就已经申请调查附近的路面监控，不知道能不能找到有价值的线索。”
  徐文生摇了摇头：“可能性不大，手机被拿走可能是因为他担心我们根据手机查到和某人的聊天记录。但如果是因为仇杀或者情杀，综合去年死者相同的死法，再加上去年死者的身份，不符合逻辑。那件事的详细消息我们封锁的还算及时，不存在模仿犯罪的可能。”
  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徐文生继续分析道：“有可能他是在拖延我们的办案进度。凶手现在会不会已经离开林城了。”
  王斌摇了摇头：“不排除他每年特意来这里杀一个人离开，那他的性质便成了仇恨这座城市。不过首先我们必须确定一下死者的姓名，工作单位和大概居住地。”
  这时王斌的手机响了，接起电话，只听得那边说道。
  “王队，案件有进展了。我们在监控里发现了受害者的家庭住址。但锦绣公园因为准备废弃，那里的监控也废掉了。”
  王斌说了声知道了，便挂掉电话，招呼徐文生道：“走了，找到死者住的小区了。”
  ……
  蒋佳此时正在郭凡的房间里检查着这个男孩的一切物品。而郭羽则在昨晚收到司琦的短信以后，特意请了一天的假来配合他们。
  “请问你的弟弟有没有写日记的习惯？”
  郭羽摇了摇头，在这个浮躁的社会，还有多少人可以坚持自己的习惯。
  蒋佳点了点头，打开电脑。登录上他的企鹅账号，检查了一下邮件和每一个好友的近期聊天记录。
  打开浏览器，浏览记录显示一片空白，蒋佳皱了皱眉，难道男人都是这样吗？
  我的电脑里，存放着一些游戏和青春期应该看的电影。不过对于电影，她的姐姐应该并不知情。
  房间的书柜里，摆放着他所有的高中书籍和一些。书里没有任何夹杂任何的纸条，便签。
  难道来这一趟一无所获？蒋佳不自觉的有一些失落，只能和郭羽边闲聊边记录着一些的书名。
  “郭凡的学习成绩怎么样？”
  提到这，郭羽的难过的抱着脑袋说道：“小凡的学习成绩很好，尤其是数学和化学，本来今年高考完他是可以去木市上大学的，但是他说要在家里陪我，无论怎么劝都不愿意离开。为此我们两个还吵了一架，不过最终我还是让他自己做决定，留在了家里。”
  “你说郭凡没有特别仇视谁，也没有被谁仇视，这点确信没错吗？我们得知的消息是，他上初中的时候一直在被霸凌啊。”
  提到这，郭羽明显楞了一下，随后说道：“我刚把他接过来的时候也问过他这个问题，他的回答是，如果重来一次，他不会任人欺负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人更重要的还是向前看。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蒋佳谨慎的把这句话记录下来，一点也不像19岁的孩子能说出的话。这个年龄的孩子大部分都是义气当先，有仇必报的主。
  告辞了郭羽的家，蒋佳又去奶茶店找店员了解了一下。率先回到家里，把她所采取到的信息都放在桌上，就出去买菜了。
  司琦和陈辰也在各自都有一些收获的时候回到了家中。见桌上有蒋佳的记录，二人便又开始进行了讨论。
  司琦率先在白板上写着：“先说佳佳的收获吧，在郭凡的房间里发现了游戏，和动作片，这个年龄的孩子是正常现象，书架上摆放着东野圭吾的《白夜行》《放学后》，太宰治的《人间失格》，这个孩子要么是喜欢这类的，要么就是有这方面的想法。还有郭羽描述的郭凡的那句话，这个孩子的心里很有可能是阴暗的。”
  陈辰从司琦手里接过笔，继续向下记录：“我去了他的初中，他的班主任对他印象很深刻。作为一个13岁就要在外打工为自己赚学费的孩子，他的班主任把学杂费告诉他之后郭凡吓了一跳，甚至一度想要退学。后来又以学校知道他不容易，可以少交一半学杂费的消息告诉郭凡，自己每年为他垫付剩下的一半。他最常在一家火锅店打工，店老板是他班主任的堂哥，不然以他一个还不到16岁的小男孩，谁家敢收他啊。”
  司琦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给予自己学生最大的尊重，从暗地里做帮助，是个善良的好老师。”
  陈辰继续写道：“这还没完呢，他从初中开始就表现出了在数学和化学上的天赋，基本每次考试都可以满分。然而当我问到他有没有被校园霸凌的时候，他的班主任表示不太清楚这件事。”
  “这是正常的，以他班主任对郭凡这么照顾。如果他知道了，那就不会一直被欺负整个初中时期了。”
  司琦从冰箱里拿出两罐雪碧，扔给陈辰一罐：“我和你的收获差不多，甚至基本都在重复，比如数学和化学学的好，对书本，学费金额异常敏感。放弃了报考大学的机会，选择和姐姐生活在一起。所以，总结咱们三个，哦不，你们两个的笔记，再加上他的早年经历，和他喜欢看的书籍，我仍旧坚持他可能是主动失踪。但是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
  就在这时，司琦的手机收到了一条蒋佳发来的信息，上面只有一句话：“郭凡可能找到了，沃玛超市B1口，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