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多事之秋

  “看来最近林城出了不少事。”
  陈辰煞有介事的夹了一块鸡蛋，感叹道。
  “所以我想请你们帮忙，虽然你们已经…但我向局长提起了你们，局长仍不吝啬他对你们的欣赏。只可惜…”
  蒋佳给徐文生盛了一碗米饭，番茄炒蛋的汤汁泡在米饭里，让徐文生食指大动。
  司琦捏了两粒花生米，喝了一大口酒，把头垂下，蚊子一般的声音传到了徐文生的耳朵里。
  “那件事…对不起…”
  “砰！”
  听到这句话，徐文生拍桌而起，怒视着司琦。
  “对不起？他刚37岁！圆圆还在幼儿园！他现在连站都站不起来！最起码的陪圆圆放风筝都做不到！你说对不起有用吗！”
  徐文生提到这里，眼泪便止不住的往下流。司琦见徐文生已经暴走，也不服输的站了起来。
  “37？我姑姑家最疼我的表哥，26岁，火灾现场，他殉职前丢出了一个两岁大的孩子。纵火犯最终抓到了。我姑姑虽然每天以泪洗面，但她说过，我哥是她的骄傲！也是国家的骄傲！我在我哥的碑前发过誓，抓尽天下有罪之人。哪怕我被埋在这条路上！我也算死得其所！”
  徐文生听到这话，气的手发抖，直接掏出了自己的配枪，指着司琦的鼻子：“你特么信不信我就在这做了你！警察不是人吗！道德绑架我吗？为了抓人把我师傅搞瘫了！你还有理是吗！”
  司琦看了看徐文生手中的枪，嘲笑道：“非活动严禁携带枪支，持有枪支不得饮酒。你违反了第十八条的第一项和第四项。”
  随后直接把自己送到枪口上，闭上了眼睛：“三年前，如果让我再做一次选择，我仍会坚持我的想法，但我会比刘哥更快的冲向前，确保他的安全。无论什么时候都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确保的是一个太平盛世。我理解你的愤怒，如果想弄死我，来吧。”
  蒋佳见状，连忙上前把枪压下，抓着徐文生的手劝道：“文生哥你消消气，司哥最近几年也一直在自责。真的，相信我。”
  徐文生看着蒋佳，冷静了不少，缓缓把枪放下。摇了摇头：“我师傅也说过，不怨你，他也不后悔。但是我就是恨你。还有，我只是违反的第四条规定，最近我随时可能执行任务。”
  陈辰总是能很适时的插话：“好了好了，刘哥那边我们也经常去的。明天咱四个一起去看看刘哥，能给他乐坏了。趁着还没喝多，你还是把资料说一下吧。”
  徐文生深深的看了一眼司琦，走到白板处，画了一个关系图，并说道。
  “这事不会就这么过去的，暂且不提。郭凡简单的信息你们都了解了，我补充一点。”
  “他的父母感情始终不和，他的父亲郭堂福有酗酒和暴力倾向，常对他的母亲和姐姐大打出手。离婚之后郭堂福抢到了郭凡的抚养权。但自从郭凡上了初中读了寄宿学校之后，便不再回家，而是经常在他们学校附近的各种麻辣烫，奶茶，超市做兼职工。档案显示，郭堂福曾在郭凡读初中期间因为聚众赌博被关过一个月。在郭凡刚上初三的时候，郭堂福就消失了，至今没有出现。郭凡报了警，当时的条件有限，只是把他的父亲定义为了失踪人口，因为我们怀疑是出去躲债了。”
  司琦手里托着一手心的花生米，边吃边自言自语：“做兼职工可能是因为父亲赌博掏不出学费，也有可能是对他施加暴力导致他不敢回家。抢了儿子的抚养权，却赌博酗酒打孩子，最后还玩失踪，这种人死十遍都不多。”
  陈辰点了点头，对此深感认同。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蒋佳，看到她在几个人都冷静下来以后便一直安安静静的戴着耳机看剧，心里踏实了一些。
  “那郭凡郭羽是怎么生活在一起的？”
  徐文生思索了一会儿，说道：“郭凡在中考过后生过一场大病，而且情绪异常低落。没有人可以联系到他那个失联的父亲，所以是由他的班主任找到郭羽，她从铁城回到林城。忘了说，郭凡的母亲在前年因病去世了。”
  司琦皱了皱眉：“初中时期的郭凡为什么没有像他母亲和姐姐求助？”
  徐文生摊了摊手：“不知道。”
  陈辰盯着白板上的信息，总结出了一句话：“也就是说，我们掌握的信息大部分都是没啥用的？”
  徐文生很不喜欢陈辰的这句话：“至少我们知道郭凡的生活背景和他的经历，可以有目的性的排查他所在地的可能。”
  司琦深以为然的点点头：“至少算是有一个方向吧，明天应该去他家看看他有没有记日记的习惯，顺便可以调查一下他的同事，当天他有没有出现过什么特殊举动。时间还早，说说你们那边出了什么事，才会让你想起来让我们帮忙。”
  徐文生重新坐下来，挠了挠头，叹息道：“一宗拐卖儿童，准备收网的。”
  拐卖儿童无论在哪里，都是令人愤恨的目标。相比于大海捞针的失踪，确实是一件大事。
  司琦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
  看了看手机，陈辰说道：“收拾屋子，休息吧，明天看看刘哥，文生还有事。”
  正在众人收拾桌子的时候，徐文生接到了一个电话。
  扫了一眼正在阳台晾着的警服，顾不上再换，便匆忙穿上了鞋子，过程中一句话没说。
  蒋佳摘下耳机，问道：“文生哥走了？那我明天把衣服送他单位去吧。”
  ……
  徐文生回到单位，他的队长直接甩给他几张照片。
  “你看看这个，这是西区一对约会的情侣发现的，现场是已经准备废弃的锦绣公园。尸体已经送去做尸检了。”
  徐文生很认真的看着照片中每一个细节，突然醒悟一般：“这是…和去年一样的作案手法。”
  王斌恨恨的道：“对，你应该也还记得，去年那个死者，也是在今天…”
  徐文生顿时瞪大了眼睛，有了一个想法：难道…这是每年的今天杀一个人吗？
  “是不是应该调出那份档案？”
  “喏，就在这。现在就只需要等尸检报告了。”
  徐文生把两份档案并排放着，比对起相同点来。
  颈动脉相同的被割开，整条右臂暴露在外相同的被划烂，袖子被割下。双手交叉在腹部，像是安静睡着了一样，躺的笔直。但两个人的身份和年龄差距太大。
  徐文生紧皱着眉头，把档案合上，揉了揉眼睛。
  王斌拍了拍徐文生的肩膀：“休息休息吧，这个案子邢局知道了，给咱们下命令了，一周必须有个结果。”
  徐文生用力揉了揉太阳穴：“那个案子怎么办？”
  王斌递给徐文生一根烟，点燃道：“有人接手，咱们队现在就负责这件事。”
  徐文生点了点头：“真是个多事之秋啊…”
  王斌听到这话笑了：“这四个字应景，今晚没什么事了，睡吧。我和江法医说了，这个事加急，明天早上就能出结果。”
  ……
  就在徐文生做着美梦的时候，听到有人喊他。睁开那依旧茫然的眼睛，只听有人说：“报告出来了，看看？”
  与此同时，司琦三人也已经起床，准备着手去调查失踪的郭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