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六章 遭人跟踪
姑苏比房遗玉想象的还要繁华,虽说此处远离京师,偏离大唐的中心之地,然其凭借优渥的地理环境,还是相当繁荣的。
当下此处之所以比不上中原地区,主要的原因在于水上丝路还未开发出来,若是水上丝路得以开发,江南必将成为一个真正的聚宝盆,这也是房遗玉对江南念念不忘的缘由之一。
在后世,水上丝路所产生的高额利润是西域丝路根本不能比拟的。
房遗玉也不急着找客栈住下,先在姑苏城里逛了逛,熟悉一番此处环境,不多时,却隐隐察觉她有可能被人跟踪了,如果不是她多疑,那便是跟踪之人的经验很足,她竟也不能确定,随意走进一间成衣铺,向店里掌柜借用下厕所。
蒙田皱着眉毛,心下有些焦急,看着前方的锦绣衣行,有心近前探查一番,可又有些不安。
蒙田是个很普通的人,他普通到任谁一眼都记不起他的相貌,他这种人做谍报人员,纯是老天爷赏饭吃。
蒙田已近四旬,其父亲是个干了几十年的捕快,别的能耐没有,跟踪的技术却是出神入化,蒙田继承了父亲的本事,加之生得一副好面孔,从未有过失手。
然而今日蒙田却觉心中忐忑,敏感许多,他做这行不下二十载,跟踪过的人少说也有数千,可却从未遇到过直觉同房遗玉一般强悍的人,这街上行人无数,可一旦他逼近房遗玉三丈之内,房遗玉便会不动声色的回首探查,若非蒙田经验丰富,早就被房遗玉发现了,现在房遗玉钻进成衣铺,许久都不出来,着实急死个人,也不知是否应该近前探查。
若是近前则有可能暴露自己,若不近前怕是会将人给跟丢,蒙田正左右两难间,却见他跟踪那人已从成衣铺中走出,一脸畅快模样,手上也都是水渍,心下暗笑自己多疑,暗道:“以我的跟踪神技,谁能发现的了我?”
不再多想,蒙田继续跟着。
房遗玉出了成衣铺,嘴角带着讥笑,于街上又逛了逛,买了些香烛瓜果,寻了家差不多的客栈驻扎下来。
当日夜里,正值凌晨!
房遗玉拴好房门,做了些记号,从窗子处翻上屋顶,再由屋顶离开客栈,在约好的酒肆中见到早已等候多时的西门追。
来至一包厢,西门追叹服道:“大小姐果然了不起,这才短短几日不见,你就结识了姑苏各大世家的直系后代,这份能耐,我等远不能及。”
西门追的情报组织,已然初具规模,早早得到了房遗玉抵达姑苏的消息。
房遗玉摇头一笑:“全靠运气,若非遇上熟人,也不能发生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我这就先不提了,你先说说你们发现了什么?”
西门追正色道:“已经有了些收获,侠步那头已经传来消息,他们将营救鲁豹的那伙神秘人全部擒住,现将他们关在一处安全的地方,一番严刑过后,有几个遭不住酷刑的软蛋吐出了个有用的消息,他们都是来自志刚武馆,救援的人都有武功在身,若非咱们的人事先设伏,又有七星连弩这般利器,说不定要付出惨痛代价。”
“志刚武馆?就是那江南最大的武馆,门下徒子徒孙数千的志刚武馆?”房遗玉想到一人,在来江南的时候,结识的那个黄知涛就是志刚武馆的,且是馆主的大徒弟,心说:“难道这事跟他还有关系?”
西门追笑道:“江南就这一个志刚武馆,错不了,且领队之人正是霍志刚的四弟子惠袭人,现在完全可以确定,这江南霍志刚必是隐太子乱党麾下。”
房遗玉颔首道:“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古人诚不欺我!”
她事先将江南一些风头无两的人物都算进去了,却从未怀疑过志刚武馆,因为他们底子太干净了,势力也都摆在明处,他们光明正大的发展,光明正大的收徒,所做的一切都没有猫腻,让人相信他们不可能有问题。
这正如巴菲特偷人钱包一般,就算真是他做的,却不会有人怀疑到他的头上,他什么都有,断然不会做这种事情!
志刚武馆也是一般,没人会怀疑他们有猫腻,可事实上他们就是有猫腻。
房遗玉顿了顿,继续问道:“侠步那里还有什么发现?”
西门追摇了摇头:“没了,那几个软蛋都不是志刚武馆的心腹,参与的事情不多,若要撬开那些硬骨头的嘴巴,还需得靠精神摧残法!”
酷刑对一些骨头硬的人并无用处,而精神摧残法才是百试百灵的审讯方式。
只是精神摧残法需要耗时多日,不比酷刑来的快捷,故而陈侠步等人向来先以酷刑撬开软蛋的嘴,得到大致情报,再以精神摧残法来对付那些软硬不吃的犟种。
房遗玉近来的行动,全靠推理猜测,并未有丝毫头绪,对敌只知大概,不知其整体如何,现今志刚武馆浮出水面,等于给了她一个藤,后续只要她能顺藤摸瓜,那便大功告成。
房遗玉双拳紧握,面上露出兴奋之色,她不怕对方实力强大,只担心对方隐藏太深,让她没有丝毫头绪。
“对了!”西门追想起一事:“就在小姐来的前一时辰,我收到墨城传回的消息,就在昨日午时,有人于墨城打听小姐消息,打听房武的事。那人并非普通人,其功夫不俗,留守的弟兄曾雇佣青皮挑衅,从其展露的实力来看,便是我与侠步联手也不一定能压住他!”
房遗玉听此消息,不禁动容:“怎么可能!”
她并非不相信西门追的情报,只是有些难以置信,她早已料想到,一旦她在江南扬名,必会有地头蛇去探察她的来历,但也不可能这么快的。
她这半月来经历的事确实有些乱套,可却也并非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想来不足以引起那些鬼祟的注意才是,然而那些鬼祟却偏偏注意到了她,着实没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