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章 扭转局面

  第三百五十章扭转局面
  “我房遗玉的父亲乃是当朝左相,按说我什么都不做,只需遵循婚约,嫁与韩王,这一生便衣食无忧,万人之上,但我没那么做。”
  “陛下器重,命我以女子之身为官,执掌宫中宿卫,若我应允,不但可以轻易得到重用,且能够远离战场,避开危险,可是我拒绝了,反而请求加入能上战场浴血的左屯卫。”
  “你们知道为什么吗?我告诉你们,我虽为女子,可我羡慕你们,佩服你们。没错,你们或是默默无闻,或许这辈子过去,历史上也不会留下你们的名字,但你们却用鲜血,用生命,来捍卫大唐,守护着我们的国家。若无你等抛头颅洒热血,压根就不会有如今的大唐,更不会铸造那些大将的威名,你们尽是些无名英雄——”
  房遗玉的语言极具煽动性,让人听的有些热血沸腾,可话锋一转,她的语气冷厉下来:“但是今天,我真是太失望了,也很悲哀——也许这打了胜仗之后,捎带脚拿些财物已经成了军队惯例,不算犯罪,但我想问问,你们在动手的时候,心里在想些什么,你们对那些手无寸铁的百姓们动手的时候,到底在想些什么?”
  “呵!我不清楚,但我清楚的是,在那一刻起,你们都成了懦夫,没种的男人,你们若有实力,可去寻敌军拼杀,用你们的本事,强取功绩,赚得钱财,而非是靠行窃,靠抢夺!”
  “当然,你们的功绩谁都没办法抹去,你们永远是大唐的英雄,只是现在的你们不但是英雄,同时还是贼匪,你们父母妻儿唾弃的贼匪!”房遗玉的声音愈发高亢,而空地周遭的无数军卒纷纷低下脑袋,朝着远处走去的侯君集,身子也不住颤动。
  房遗玉环视王城中央,那些与之对视的军卒,尽是心虚的移开目光。
  “冻死不拆屋,饿死不掳掠,这是我麾下龙武军的目标。我无权要求你们也跟着遵守,但我房遗玉麾下的战士,却一定遵从,我麾下的战士未必都是英雄,可永远不是会欺压百姓的匪徒。”
  房遗玉继续道:“打今儿起,若再有人敢盗取百姓财物,军法处置,无论是谁,都不例外。此外,我知道前几天,你们当中有人已经做了错误的事。在这里,我暂且不追究了,只是希望你们扪心自问,那些东西,你们有脸拿吗?”
  “两天,我给你们两天时间,必须将那些财物返还,我不追究你等罪过,只希望你们引以为戒,可若谁心存侥幸,事后被我察觉,十倍罪罚。”
  最后房遗玉将目光转向那些愈发增多的龟兹百姓,高声道:“你们这些日子受的罪,我替他们赔罪了。你们都放心,陛下已经下旨,你们如今已是我大唐子民,大唐百姓,大唐绝不会区别对待你们的,两日后,若有失物未被送回,可告之邓老,我会让他处理此事,即便财物未被追回,也会照价赔偿,你们大可放心,没事的就去田里耕作吧!不会再有人去欺压你们。”
  听了房遗玉这话,雷鸣般的掌声哄然响起,直插云霄。
  龟兹的百姓们,笑着散去,将这消息告知四邻,唐军们则神色复杂的悄然离去。
  概是过了半个时辰,侯君集差人送还了陨铁腰刀、羊脂玉兽、软猬甲这三样宝物。
  侯君集此番算是栽了,也没法再继续跟房遗玉对抗。
  房遗玉那言语过于犀利,抬出大唐国法、军规,压根不容他反抗,哪怕他性子刚烈,但他身为大将,身为行军大总管,军规是他约束麾下的唯一武器,若他于今日藐视国法军规,那他日后也就不用带兵打仗了。
  在他归还陨铁腰刀、羊脂玉兽、软猬甲后,刘正则和邓化也相继被放了回来。
  房遗玉见之大喜,快步迎上:“两位还好吗?这几天苦了你们了!”
  刘正则、邓化纷纷摇头,表示无碍,他们都没犯错,且因细皮嫩肉,侯君集也没动刑,只是将其关押,不给好饭吃罢了。
  刘正则叹道:“幸亏将军回来及时,将局面挽回,不然后果堪忧。”
  邓化也是心有余悸的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他二人在回来的路上,已经听不少百姓说了经过,对于今日之事,也已知晓,知道今日爆发了一次大规模冲突,都各自捏了把汗。
  这冲突诞生,便意味着百姓们的愤怒已到极限,若再继续发展下去,极有可能会发生大规模暴动,暴动必将镇压,也就意味着,少不了流血牺牲。
  若是发展到了那一步,大唐以龟兹为起始点,制霸西域的计划,将没可能实现,他们此番西征,也将完全失去意义。
  好在房遗玉已经将问题解决,他二人也都庆幸起来。
  “我之所以能这么快的安抚民心,还要感谢二位的功劳!”房遗玉也知他二人当初站出来和侯君集正面对抗的意图,若他二人面对侯君集的肆意妄为,无所表示,龟兹百姓必将他二人视之一般货色,认为唐人都是这幅德性,但他二人与侯君集据理力争,直面抗衡,无疑证明了先前那一切都是侯君集的个人行为,并不能上升到国家层面。
  正是因他二人那番举动,才使得龟兹上下百姓,期待着有人能够取代侯君集,拯救他们脱离苦海,而非将整个大唐恨之入骨,所以在房遗玉回到龟兹的时候,才能得到无数百姓的支持。
  在房遗玉的公正处事下,那些支持她的百姓们,更是对其心悦诚服。
  “哎呀!妈呀!你们慢点,疼死我啦!”正在他们几人交谈的时候,殿外传来一阵哀嚎。
  房遗爱被几个军卒抬着,送了进来,后背和屁股血忽淋拉的,走都没法自己走。
  房遗玉和伍元见之色变,快步近前。
  伍元的眸中怒火喷张,喝道:“谁干的?”
  “除了姓侯的,还有谁敢?我打了他的亲兵,他就拿二兄出气——那个混账东西!”房遗玉的双拳紧紧攥起,几欲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