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章 利国利民
房梁落下的速度极快,林以佑摔倒在地根本无法躲闪,正在其吓得魂飞魄散之际,随着寒光一闪,房梁从中一分为二,正是房遗玉及时赶至,以手中太阿剑将房梁斩断,救其一命。
“快走!”房遗玉将林以佑拽起,将他拖出危险地带,就在他二人退出的那一刹那,草屋轰然崩塌,激起漫天尘土。
林以佑惊魂未定,坐于屋外荒地,呆呆看着坍塌的草屋。
李元嘉、武曌脸亦是如土色,慌张近前问道:“你怎么样?”
二人话一出口,便相互对视一眼。
李元嘉眸中闪过一丝警惕之色,武曌则是有些不自在。
房遗玉看了看二人,笑道:“无碍!边都没擦到——你怎么样了?”
房遗玉拍了拍林以佑的胳膊,最后一问是对他说的。
林以佑赶忙爬起,感激道:“没事,多谢县主大人再救草民一命。”
房遗玉纳闷问道:“你平日里就住在这?”
林以佑尴尬点头:“草民为达成所愿,已将家宅卖掉,换了造纸器具,整日皆在这草屋之中。”
房遗玉得到这个答复,隐约猜到为何林以佑于史上默默无闻,这个胆大包天的家伙,没准就是因建筑技术低劣,被他自己建筑的草屋给砸死的。
“也好,省了咱们拆除的工夫。”房遗玉不想在房子的问题上继续纠缠,言归正传道:“林以佑,你一身技术若是浪费,太过可惜。不若这般,我资助你个作坊,再给你找些助手,包揽你一切费用,助你完善造纸技术如何?”
林以佑闻言吓一大跳,面色狐疑:“还有这等好事?”
房遗玉愣了愣,笑道:“你这是还没意识到,你的身后有着多大价值。当然,我出钱资助你,并非没有条件,我需要你严守造纸技术,不可传于他人。”
林以佑还未答复,武曌先幽幽道:“遗玉姐姐,你抢了曌儿的先呢!”
林以佑背后的利益远高于回梦舫、茶叶,然而武曌却是知晓房遗玉并非看重财物,而是另有想法,武曌问此话并非想与房遗玉争抢,只是心中好奇,想问清其用意。
房遗玉想到确实是武曌先来一步,犹豫道:“曌儿,此事你就放手吧!这生意牵扯面太广,你切不可沾!况且在我看来,这种宝贵之物,不该用于盈利,而该用于百姓,用于大唐!”
“不知你们可否想过,为何儒生士林,多是出自门阀世家,而并非寒门?为何我大唐百姓千万,但能读书识字之人,却是远不及门阀子弟?”
房遗玉的问题令场中三人陷入沉思。
李元嘉和武曌的眼睛俱是一亮,齐声说道:“原来是因为纸张!”
林以佑表情愕然,并未想通。
“没错!”房遗玉颔首一笑,给予了肯定答复:“正是因为纸张,因纸张昂贵,百姓们连最为低廉的竹纸都用不起,更何况是皮纸、宣纸这类上等纸张。”
“要知一套书册,数十万字,近千页!包括印刷装订的费用,那价格岂是寻常百姓能够用起?连书籍都买不起,他们又如何能够做到读书破万卷,如何学习那些知识?但若林以佑的纸张改良成功,那情况自是大不一样。”
“低廉的成本,令人惊叹的制造效率,定能大幅度降低纸张价格,还可以满足市场需求,满足寒门子弟的需求。得以让更多的人识文断字,提升我大唐百姓的文化素养,是传播各类知识,推动大唐文化的惊世创举。”
“若当真如此,不需十载,我相信大唐上下无论出身如何,人人皆可拥有纸张书写,人人皆可手持书册诵读。这般技术,与其谋求私利,不若献与大唐,利用这等技术,来造福黎民苍生!”
房遗玉说的这般郑重,并非夸大其词,纸张的诞生是推动世界文明的重要发明。史上的蔡侯就是因改良了造纸技术,而美誉盛传。
林以佑若将这技术改良完善,功绩并不亚于蔡侯。
听房遗玉这般说来,李元嘉惊呼道:“若真如此,可是利于万民,功在千秋的壮举啊!”
一双星眸钦佩的看着房遗玉,其中尽是倾心仰慕,认为他能娶到房遗玉这种为国为民的女中豪杰,着实是他前世修的福分。
武曌听了也是为之动容,心中佩服,深深看了眼房遗玉,叹息一声,又羡慕的瞄了眼李元嘉,也不吭声了。
“县主大人,你不用说了,我林以佑本当自己贱命一条,死了也无人过问。可如今才知晓我这造纸也能成大事,既然能利国利民,为大唐做贡献——那县主,从今日起,我为你马首是瞻。”林以佑神情兴奋,被房遗玉所描绘的宏伟蓝图而深受震撼,言语之间呈斩钉截铁之意,于日光照耀之下,整个人看着都增光添彩不少。
房遗玉闻言大喜,心情畅快的很,索性给了林以佑五两银饼,命他打理一番,买身衣裳,而后去房府寻她。
林以佑看着手中银饼问道:“小姐,您就不担心我拿着银饼跑了?”
房遗玉郑重说道:“五两银饼,换个信任,我认为很值当。”
林以佑心头大为感动,躬身拜道:“林以佑绝不负小姐信任,我此去准备一番。”
林以佑昂首阔步,远远离去。
“哎!”武曌面上郁闷,叹了口气道:“白白忙活数日,竟成西楚霸王了!”
房遗玉先是满脸不解,而后细想,却也明白过来,任凭霸王项羽如何了得,如何强大,最后却是为刘邦做了嫁衣!
房遗玉被武曌说的有些不好意思,忙道:“这事已至此,权当我欠你个人情。日后再有用得着的地方,只要在我能力范围之内,且不违背我之原则,但有所求,定会全力遵从。”
武曌面上的阴云散去,露出甜美笑意,她怎能不知房遗玉压根不欠她什么,虽说房遗玉晚来一步,却是凭本事抢在先头。房遗玉这般说来,显是将她视为挚友,不愿同她计较那些旁枝末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