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 算无遗策
其实即便是房遗玉被谢迁碾压,在她身侧还有二兄与伍元,三人若是联手,那谢迁也只有抱头鼠窜的份。
故而房遗玉无论如何,这人也丢不了。
房遗玉之所以笑,是因她想到一事,谢迁因败于她手,认为输给一个二八之年的女娃儿,已然无颜于京都混迹,便辞别长孙辅机周游天下去了。
房遗玉只一想起长孙辅机八成会露出的表情,都会不禁笑起,叫那老东西使小动作,如今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杨崇景看着房遗玉手中的圣旨,面色阴晴不定,既然唐太宗已下圣旨,便可证明其已然知晓他们的计划,他们已是死路一条。
杨崇景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此时也不畏惧,近前一步道:“任凭我如何去猜,也猜不到长孙辅机会陪你一同布置,是我输了。想必走水之后,你那些举动都是做给我们看的吧?”
“没错!”房遗玉桃眸眯起,笑道:“麻烦下次寻人监视的时候,派些机灵的来,那些藏在附近鬼鬼祟祟的家伙,是个人都能发现他们!但你们——应该是没有下次了。”
“我还有个问题!”杨崇景明显是在拖延时间:“你是何时发现我身份的?就算这些都是你设的计,可你也不应该知道我是太子麾下。”
房遗玉摇头嗤笑:“你真是有些高估自己,只要房府招工,凡是图谋不轨之人,定会认为此乃天赐良机,从而混入其中。故而我令管家核实工匠身份,瞧瞧能否从其中寻出些可疑之处。”
“你担心个别手下的身份暴露,便将其混入你家仆当中,以达到混淆视听的目的。方法不错,先前还真将我给瞒了过去。只可惜——你大意了些,你说他们是你家仆助手,可却没瞧他们来了后,都做的是些什么工作?”
“尽是些人人能干的苦力活,若真是你的助手,起码会懂得工程,岂能下工地与那些苦力做同样的事?在你们来这的第一日,我便生了疑,这才用后院水池试探,果然察觉你面色不对!”
房遗玉继续讥讽道:“你当真认为我不知水池之中有异?当真认为我不知那池下藏着三十二箱金砖,七十四箱白银?只是为引你等跳入圈套,没去动它罢了。先前虽不确定是你,可既然已有把握,便要上心!”
“近半月来,我始终在打探你的消息,才知你当年与太子一党牵扯颇深,如此一来,你的身份自是呼之欲出。前几日,你请求连夜赶工,我便知你欲要在近几日动手,故而做了些万全准备。”
“还和她废什么话,脑袋掉了碗大的疤,战就是了!”柳西松已然无法忍受眼下氛围,呈咬牙切齿状,打算放手一搏。
“西松,勿要莽撞!”杨崇景连忙将柳西松拽住,神情焦急。
柳西松高声怒道:“横竖都是一死,还费什么口舌!”
“因为他打算拖延时间,好让天香楼的掌柜徐天舒传信通知你们幕后之人,告知其事情败露,好让其逃命离开。”房遗玉面带微笑,夜色中的火光,将她照的格外耀眼。
“别担心!我会给徐天舒足够的时间,将消息传出,即使你并未那么做,我也准备如此!”
房遗玉的话像是尖锥,狠狠刺进了杨崇景的血肉。
杨崇景此时才反应过来,他们不单是败了,更是败得彻头彻尾,连与房遗玉抗衡的资格都没有。
杨崇景面若死灰,徐天舒与他一般,皆是隐太子一脉的死忠。
徐天舒当年被人欺骗,几是负债累累,而隐太子刚好欲要扶持一家酒楼,以便他收集情报。
徐天舒的事,隐太子刚好知晓,便派人助他讨回了被骗的家产,并于暗中扶持,助天香楼成为京都最大的酒楼,引得无数达官贵人前往,为隐太子探到不少重要情报。
因此事严密,隐太子一脉遭受清洗之际,徐天舒侥幸逃过一劫。此后便潜于京都,将京都的动向,悄悄传给那些隐匿于暗处的太子余党。
徐天舒的地位超然,于隐太子的余党中,知晓之人不超一手。
如今连徐天舒都被房遗玉给拎了出来,杨崇景实在难以揣测,房遗玉到底还知道些什么。
房遗玉见时间差不多了,也不准备跟杨崇景继续闲扯,出言道:“各位,想必你们已然知晓当下事态,想活命的就放弃抵抗,不然就去投胎吧!”
“死又何惧?”柳西松大喝一声,挥动腰间镰刀,朝房遗玉劈去。
在柳西松的带领下,数十号人纷纷近前,竟准备与房遗玉等人搏杀一番。
房遗玉见状眉头直皱,想必是因其早有这般准备,竟无一人放弃抵抗,唐人的气节,远非后人可比:“放箭!”
漫天箭矢破空而去,只是瞄准的目标并非其要害,对于这些反贼,严刑逼供实是必然,杀掉反倒是暴殄天物。
仅是一轮齐射,反贼们便倒下大片,纷纷因身体受到贯穿伤,痛的倒于地上!
“跟我上!”太阿出鞘,房遗玉领着数百人向前冲去。
房遗玉也不理旁人,直面迎上那劈砍着镰刀的柳西松。
先前与杨崇景闲扯之际,房遗玉已然瞧出这柳西松的地位并不逊于杨崇景,除杨崇景外,此处属他有用。
眨眼的时间,二人已然只相距丈余。
柳西松大喝一声,手中镰刀朝房遗玉迎头砍去。
房遗玉冷静观察着柳西松的招式,精准计算着他的下步动作。
唰——
太阿剑于空中划过一道夺目白练,朝柳西松的镰刀背上斩去。
柳西松见状冷笑,右手抖动,镰刀回旋,原本被击偏的尖锐处调转方向,竟然朝着房遗玉的瞳孔挖去。
房遗玉未曾料到柳西松有此一招,惊奇之际,忙施展身法,旋转避来。
柳西松见一击不中,竟俯身将镰刀砍于地面,直入其中,而后撅起一撮沙土。
柳西松竟将那撮沙土挖起,抛于空中,而后以镰刀面,用力挥动,将那撮沙土,通通挥打于房遗玉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