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 祸起萧墙

  第二百三十三章祸起萧墙
  当年那位太子并非如同演义中所说的那般不堪,相反极有才干,他若登上皇位,或许无法取得唐太宗那般伟业,可也定是位贤明之君,他的失败并非因其无能,而是他的敌人太强了,那可是唐太宗。
  太子史上曾与唐太宗,一人主内,一人主外。
  若无唐太宗,大唐定无法一统南北,可若无太子,唐太宗也难取得那般辉煌成就。
  房遗玉前世之时,每每看见他兄弟二人相争的记载,便会替其惋惜。
  若二人间有一人,愿意退让,那兄弟二人间,必会成就一番美谈。
  只可惜太子有成为明君的能力,也有登上皇位的野心,同样的,唐太宗有成为千古明君的本事,也有继位登基的愿景。
  他二人便如两虎相争,谁也容不下对方,只有一方消亡,才能结束二人间的争斗。
  唐太宗最后虽然胜了,赢得了江山,可也为他在后世留下了残杀手足的恶名。
  关于玄武门一事,向来是大唐禁忌,谁也不敢在唐太宗面前提及,然而此时他却亲自说起,着实令房遗玉意外的很。
  而同时,房遗玉的心中也隐隐生出一个念头:“莫非此事与隐太子有关?”
  唐太宗的神色平静,让房遗玉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大兄当年于后方安置国事,朕于前线南北征战。我二人一人主外,一人主内,一人得李家内臣支持,一人得军中将校拥戴!”
  “天下一统后,朕被封为天策上将,盖压诸王。大兄恐朕于军中的势力,朕也恐他于朝中的影响。针对各自的弱点,彼此开始拉拢对方的下属。他那时财力强横,朕远不能及,他甚至以成车的奇珍异宝来拉拢程知节那老魔头!”
  “当时朕便好生奇怪,他何来那般庞大财力?这才命人着手查探,而后察觉他为与朕争斗,早在多年以前便已开始利用职权,敛聚黄白之物,以便其供养私兵,只是他的手段着实干净,朕也拿不出实据,也不便多言。”
  “而后——”唐太宗说到此处停顿片刻,继续道:“朕与他之间的关系愈演愈烈,他利用朝臣影响,将朕的最大助力逼走,也便是你父亲及你杜叔父,又将朕手上的军队调离长安。”
  “那时的形势已然万分险峻,朕只得以身侧剩下的百余禁卫,放手一搏。便是后来,朕登基之后,也未查到他敛聚的财物去向,便是朕也觉许是自己多疑了,这才将此事抛之脑后。”
  房遗玉自知唐太宗口中的大兄是谁,唐太宗如今还未追谥他为隐太子。房遗玉也知那事经过,只是没想到,唐太宗还说了些史料上并未记载的事。
  “叔父这是怀疑那些财宝是——他的积蓄?”房遗玉神情一变,若是这般,那事情可就非同小可了。
  房遗玉先前便怀疑有人意欲谋反,可毕竟无甚依据,可那些财宝若是那位当年积攒,那么那个神秘势力,很显然就是那位的手下,他们取财物的目的,自然是用来配置军队,与唐太宗一战。
  “极有可能!”唐太宗凝神沉思:“朕还记得,你们所住的永兴坊,原多为大兄心腹,尤以其中冯立更是非凡,官至大兄亲卫长,武功超绝,统兵有术,朕怜其才华,便未杀之!”
  “后来突厥南下兵临长安城时,朕将其招领,镇守京都西门。大战之际,冯立身先士卒,奋勇杀敌,最终以身殉国。朕记得今日之乔府,似乎就是冯立当年的府邸。此处朕难以肯定,但在印象中,二者的位置是极为接近的。”
  房遗玉心知唐太宗这话等于为这件事情定了性,不然也不可能有那么多的巧合,只是房遗玉自始至终,还有一事想不通。
  若要跟唐太宗这大唐皇帝对抗,必须师出有名,那些人虽有可能是隐太子的部下,可凭其身份还不足以对抗唐太宗,除非他们拥有隐太子的直系后代,以其名义与唐太宗相抗。
  “应该不可能啊!”
  史料上记的清楚,唐太宗为避免日后再出混乱,便将隐太子的五个儿子全都杀了,应是再无后人才对。
  “那叔父认为此事该如何处置?”房遗玉收起心中不解,想听听唐太宗是什么想法。
  唐太宗沉声道:“朕不知那些乱臣贼子的倚仗是谁,可朕绝不能容忍他们威胁国运。”
  此事唐太宗的心中也是充满困惑,房遗玉能想到的,他自然也想的到。
  隐太子的下属既然有心将其颠覆,想来是有了倚仗,故而唐太宗的话中满是杀机,因为此事也是他所担心的事情。
  唐太宗身为局中之人,没人比他了解当时情况,那时隐太子已然出招,他让高祖强迫唐太宗将天策府智囊解散,又命巢王取代唐太宗领走天策大军出征北方。一旦兵马离身,唐太宗便失去了所有依仗,隐太子不可能容的下他,正如他不可能容下隐太子一般。
  对于那般你死我活的情况,唐太宗当即选择先下手为强。
  此举虽然是被逼无奈,可无论怎么讲,都是一无法改变的事实,就是他唐太宗抢在隐太子的前面发动政变,残杀手足,不义在先。
  若是有人以此为由,将隐太子的血脉抬出,讨缴唐太宗罪行,此举必会造成巨大动荡,令黎民百姓人心惶惶,令大唐陷入混乱。
  就算唐太宗不惧那些蛇鼠之辈,可被那些人这么一闹,他再想征伐北方,称雄丝路,或是收复辽东的计划,都将因此事事件而遭到搁浅。
  旁侧的房遗玉自是知晓唐太宗此时的感受,玄武门之变,他是既得利益者,于舆论上完全处于下风。
  要知大唐并非异族,异邦夷人崇尚实力,故而无需顾忌旁的。
  可中原大地自古以来便对忠孝义极其看重,最注重一个义字。事关大义,说法万千,可百姓却是最容易被蛊惑的人群。
  于大唐目前的国力而言,一番动荡还不足以为其带来毁灭,可却能够为其带来沉重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