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弘文馆与二哥

  第六章弘文馆与二哥
  弘文馆始建于唐高祖李渊执政年间,地处门下省内,馆内藏书二十万卷有余。内设馆主一人,总领馆内事务。设学士若干,负责校正典籍,整理典籍,纠正古籍中荒谬之处。学生数十名,皆是选自皇亲贵戚及重臣子弟,师从诸学士受经纶章法。
  房玄龄送房遗玉走至弘文馆外,出言叮嘱道:“若是待不惯,玉儿切莫勉强。”
  房遗玉笑着摇头道:“无非是读几本书,女儿不觉勉强,反而心里还有几分期待。”
  眼下这弘文馆正如后世的清北,属于唐朝的最高学府,而房遗玉作为一个连专科都没念过的偏科生,如今能进唐朝的最高学府,学习唐朝文化,绝对是可遇不可求的幸事。
  更何况她仰慕唐朝文化已久,更谈不上什么勉强一说。
  房玄龄见房遗玉脸上的笑容不似作伪,又想到爱女近日来的改变,心中欣慰无比,笑呵呵的上朝去了。
  这时间段与房遗玉同路的少男少女为数不少,概有十余位,只是那一个个非但如躲苍蝇般,对房遗玉避之不及,有的甚至在她背后指点低语,说着她的坏话。
  看来先前那贱人的人缘还真不是一般的差。
  房遗玉脸上苦笑,但她本性跳脱,对此也不太在意,独自朝着房玄龄为她指引的方向走去。
  先是穿过几道七拐八拐的长廊,映入房遗玉眼帘的是一个宽敞的院子,环着院子围有一圈高足丈余的白墙,而院内则种着几棵槐树,同长安大街两侧的槐树并无二样,只是更粗壮些,微风拂过槐条上的叶子登时沙沙作响,听的人心头痒痒。
  白墙的正面处开着一道圆形的拱门,拱门上方则嵌有一方石匾,上面篆着四个大字,瀚海书院。
  “看来是这里了!”房遗玉抬头看着落款处写着唐太宗的名讳,在名字下方还盖有他私人的印鉴。
  可是将她看的咋舌不已,这石匾若是扔在后世,谁捡到谁便能少奋斗三百年。
  “奉珠!”
  房遗玉正在打量唐太宗的笔迹,忽有一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又将她勾进了怀中,对男女之嫌毫不避讳。
  奉珠是房遗玉的乳名,一般来说只有家人才知晓,至多也就是那些同她父亲交好的叔叔伯伯知晓,其他人尚不可知。
  纵是房玄龄同卢氏,亦很久没叫过房遗玉这个乳名了。
  这乳名的由来据说是在房遗玉出生前夜,卢氏梦见自身被七彩祥云所包围,随后空中飞来一头通体金光的仙鹤,口中衔着颗圆润玉珠,塞进了卢氏的怀中。
  因古人对托梦一说尤为相信,纵是房玄龄亦不免俗,当即给自己刚出生的女儿取名房遗玉,闺名奉珠,似期盼她此生如玉珠一般,高洁尊贵。
  但见房遗玉先前那些胡作非为的过往,显然是辜负了她爹对她的期许。
  房遗玉回首看向那人,对方的年岁应该同她相差无比,身着靛青色长衫,头上裹着一块抹布般的方巾,搂她的时候还挤眉弄眼的,一点不拿自己当外人。
  “嗯?你是谁?”房遗玉不动声色的将这少年的手给扒开,她并不喜欢异性同自己亲热,更何况她还不认识眼前这位。
  只见那少年一脸痛苦状回道:“怎么会这样呢!奉珠你连我也给忘了?长安双煞你还记得不?我是你二哥房遗爱啊!亲的!”
  房遗爱?房遗玉瞪大双眼,看着眼前这位便宜二哥。
  大唐第一绿帽王,史上最强公主高阳的丈夫。
  房遗玉前世研究唐史的时候,特地研究了高阳公主私通辩机的经过,那时她心中对这房遗爱就充满了无限的景仰。
  大概是在天气晴朗阳光明媚的某一天,绿帽王同高阳公主外出游玩,辩机那时正于一处无名庵庐用功读着佛经。
  许是高阳累了,见此处有一庵庐便想着歇息一会儿,于是这房遗爱便带着公主和侍从们走进了庵庐。
  突见贵人造访,辩机赶忙丢下手中经卷,匆匆起身招待。
  许是辩机容貌如佛似仙,亦或是高阳天生对制服毫无抵抗力,总之两人相见恨晚,眉目传情,这一见便难以割舍,直接在庵庐里行了周公之礼。
  而房遗爱面对这情境非但不恼火,更是为了让他们能安稳的享受这鱼水之欢,绿帽王甚至于亲自替他们二人在门外把起了风。
  房遗玉一直无法揣测房遗爱当时的心理活动,但作为一个男人,他太难了。
  所以对于房遗爱,房遗玉除了报以无限景仰之外,却并没有丝毫的看不起。
  先前月余这厮回了清河老家走亲戚,今日兄妹二人亦是初次相见,倒也新奇的很。
  嗯?似乎哪里不对?长安双煞?
  房遗玉的脸色骤然变得难看起来,难怪周围那些人对着自己二人指指点点,原来这房遗爱同自己是狼狈为奸。
  不对!是跟以前那个房遗玉狼狈为奸。
  见房遗爱神情低落,房遗玉忙向他解释自己患了失魂症,以前的事情全都忘记了。
  她有意抬高声音,让附近的人都听了个清楚,免去事后再解释的麻烦。
  房遗爱失落无比,叹着气道:“竟然是真的,父亲先前往清河去信中已有提到,只是二兄一直不肯相信罢了。”
  房玄龄身为当朝宰相,房遗玉又是因退婚一事患病,李世民尚心有愧疚,便数次在朝中提及,早就将房遗玉的失魂症闹得人尽皆知,所以房玄龄也就没刻意瞒着远在清河的二子。
  “记忆虽然失去了,但我们兄妹的情谊却不会消失。二兄你也别太难过了。”
  房遗玉对房遗爱的为人品质并不清楚,但他既然是自己的便宜二哥,又对自己十分热情,房遗玉自然不好和他表现的太过生疏,只要不跟着他做坏事就行。
  房遗爱这人似乎脑子不大健全,闻言大声笑道:“奉珠此言不假,我们可是血浓于水的亲兄妹。”
  兄妹二人一同走进学馆,房遗爱帮房遗玉找了个位子,而自己则在她的身侧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