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 规则挑战者

  这绝对算得上是一心二用的打斗。
  青年的体术并不如他的异能一般表现出那么强横的攻击力,反而是稳扎稳打的,一时半会儿间红衣女人也找不到个合适的突破口。
  可他们的异能的厮斗像是在燃烧一般,充满了暴烈的碰撞感。
  底层的风涤荡开周围颗粒状——准确的说,是被改换了形态,长出了奇怪的尖端,似乎撞上去就会头破血流——的尘埃,而高处,从龙首上方追赶而来的风刃强在了它准备攻击向那女人之前,便先一步切割了下去。
  那令人牙酸的声音让人甚至怀疑风刃到底是在切割土还是在切割什么金属。
  可土龙当然不可能就这么任由风刃将它的形态给破坏掉,那原本暗淡的眼睛像是突然之间被注入了神采,龙头一昂,避让开了风刃异能的破坏力彰显得最明显的几道,浑身竖起的鳞片,将剩下的几道风刃卡在了那缝隙之间。
  随着青年的指尖微动,那鳞片又一个个合拢了回来。
  直接将风刃给吞了下去。
  底下顿时响起了一阵的掌声。
  “什么嘛,筠姐才没那么容易被打败。”少年鼓起了腮帮子。
  确实,这种针对性的应变只能反应出这青年此时的状态依然很稳,却不能说他就是稳操胜券的。
  尤其是风似乎成为了这个女人体术的组成部分。
  当顶上的风刃失去了优势的时候,她的指尖掠过了一抹青绿色的光,原本打斗距离就近,她的手臂又如同灵蛇一般攀上了这青年的臂膀,让这个距离变得更加接近,也正是在这个恐怕只有一步的距离,她身上的异能波动以一种压低到了极限的方式,让人猝不及防间看到这一道攻击的挥出。
  青年匆匆调动起土元素形成一道阻拦在身前的盾牌。可出其不意的攻击比起临时的防备效果可要强多了。
  土盾表面,先是显现出了一个深陷进去的小点,而后以这小点为中心,土盾上一道道细碎的痕迹连缀成蛛网一般的形状,只听见一声破裂声,忽然破碎成了一片尘土。
  各占据一次上风让这两个人之间的比斗忽然就充满了未知性。
  青年往后退了几步,土龙就拦截在他和红衣女人之间,而被称为筠姐的女人,周围的风乍一看还算是柔和地吹着,实际上细小而透明的长柄飞刀已经出现在了她的周围。
  就这么被风托举着。
  “你说他们分出胜负要多久?”
  琼玥指了指自己,见他点头才确认纪承衍的这个问句是在问她的。
  好在此时,由于比赛的开始和进入个小高潮,大部分人的注意力,就算再怎么不喜欢看,总还是集中在了赛场上,而不是观众席,也因此纪承衍这样一个在人群中不可能不起眼的人物,问着一个又黑又瘦小的仆从比赛结果这样的场面,并没有人注意到。
  “你问我怎么知……我靠!”
  表示出震惊情绪的并不只是她。
  她那声音压根被淹没在了周围的噪杂动静里。
  看台上的人几乎都站了起来。
  琼玥目瞪口呆地看着底下,另一个场地上的情形。
  并不是红衣女人和高个子青年的场地,也不是那个在她看来气势很明显要更足一些的那两个人,一拳一脚间都是震荡的异能波动,而是与她一直关注着的擂台并排的那一个——
  长着张相当普通的脸的瘦高个男人五指化金,以让人几乎捕捉不到的动作,脚下的步子错开来自对面的军装男人的扼喉,在他的周围突然多了一片片水雾凝结成的水镜,将他的身形在这一瞬间变成了一个个无法分辨的虚影,而他自己则是依然用那快得吓人的速度扭到了对方的背后,指尖带着破风之声,从背后扎入了对面的心脏。
  与其说是扎还不如说是将手臂都当做了兵器一般的捅。
  这全然是抱着置人于死地的念头。
  在这样的一个医疗条件下,若不是头部的四分五裂,其实都是有办法救治回来的,可坏就坏在这里是脱离了星球的星舰,有那么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意思,虽然重伤之人还是有疗养舱,可在这瘦高个的一击之间,军装男人原本体术的防御竟然像是全然无效一般,被撕裂开的身体之中心脏紧跟着在尖锐的手指的作用下被粉碎。
  随着那瘦高个抽出了手臂,他的心口留下一个几乎贯穿的空洞。
  而后便是人倒在擂台上发出的一声闷响。
  纪承衍的脸色顿时就变了。
  这个时候可没人在意这个人到底是双属性异能者还是手上利用了什么特殊武器了,点到为止的擂台赛规则到底还是出现了第一个对规则的挑衅者,他扶着栏杆阴晴不定地看着底下那个,手上沾满了血污,却还不忘抬头对着他露出了个淡得只能捕捉到两颊肌肉有一瞬变化的笑容的男人。
  四处的嘈杂声并没有掩盖住少年对着底下的那一句怒喝。
  “你怎么敢!”
  那人看了眼周围,这个原本算的上是对里外的人保护的玻璃壳子,现在并没有因为擂台的结束撤离,反倒是成为了禁锢他的囚笼。
  他却并没有露出分毫的慌乱来,而是慢条斯理地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了一张餐巾纸,一点点地将手上的内脏残渣还有鲜血给擦拭干净。
  这种近乎冷漠的应对让周围沸腾的情绪也被压了下来。
  虽然这种杀人的方式对于大部分和妖兽长期搏斗的佣兵来说,并不能算是有多少触目惊心,可他们杀的很少是人,而更多的是与他们的利益息息相关的妖兽。
  “他自己实力差难道也要怪我吗?”那人一字一顿地回他。
  “不过,到底是我的攻击过了头还是他的防御突然撤去了,不如请您先给我个答案?”
  这话说的可太搞事情了。
  此时他手上那金属性附着形成的特殊形态已经撤去了,那看上去不过是一只再无害不过的手,而已经倒在地上的可是个货真价实的四阶顶峰,已经有突破到五阶迹象的体术者。
  到底是军方的人试图以一个人的牺牲来换来对佣兵的问罪以及掌控,还是佣兵之中的什么人试图对军方的强行征调还以颜色,并且在之后换来更加自由的活动空间,在少了一个活着的证人的情况下,还真不好评判。
  纪承衍沉下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