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七章:救或不救
阮月华心怀不轨,才会悄悄在做出这么多事情,而这些事一件一件都似乎是在韩玉凤的心上戳刀子。自己不好受,便也要让阮月华一同样的方式尝到苦头。
慕容麟不明其意,只以为韩玉凤是对付外人才会如此松口,正要开口替阮月华求下分开打板子的时候,下头的阮月华就一阵哀嚎开了。
“不行啊,这么重的棍子打下去会死人的,”其实家法也不过戒尺那般大小,并没有阮月华哭诉的那般夸张。慕容麟被她的声音吵得耳朵疼,索性也懒得理会她的破事。
阮月华一看到下人捧着家法上来,那样粗的一根棍子,顿时只觉得头脑一片发昏,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王妃开恩,我真的没有这个意思。”
“也请世子爷替我求个情吧。我被王爷带进王府的事,有不少人都知道原因。我本不是王府里的奴才,凭什么要受到王府里的处罚。”
“要是我受伤的事传出去,外头的人只会觉得是王府里滥用私刑,王妃不明白不要紧,难道世子爷就可以看着王妃犯错,叫王府蒙受冤枉吗?”
她是自作孽不可活,不过她的话还是有几分道理的。慕容麟站在旁边闭口不言,一是因为不想插手这些破事,二也是为了之前韩玉凤对自己下的手。
未经自己商量,便强行塞人过来,还实施了两次,这都让慕容麟对韩玉凤产生了不小的隔阂。这下冒出个阮月华,倒是叫她明白了其中的苦痛了。
本想着就静静的看着就好,但阮月华的话却叫他不得不正视起来。韩玉凤真是一点也不想听她开口,阮月华的每个字都能顺利的激怒她。
她指着阮月华,毫无收敛的大骂道:“把她的嘴巴也给我封上,然后拖下去打,打完为止,要是真打死了就算在本宫头上。本宫到要看看,是不是真如她所说,有几个不要命的敢编排王府的闲话。”
要说之前是名正言顺地对付阮月华,可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后,韩玉凤说的又有些过火,反而成了自己的不是了。
慕容麟也不好继续袖手旁观,赶忙拉住了几乎丧失理智的韩玉凤,“母妃且冷静,咱们王府清白几世,可不能就因为这个女人的几句话就给葬送了,咱们先从长计议一下。”
其实说起来,韩玉凤这次也已经算是很能忍耐了。从那日阮月华第一次出现,慕容麟就很明显地发现韩玉凤对阮月华的态度十分不善,她能一直忍到今天才发作业,算得上是很有耐心了。
“哪里用得着从长计议,像她这样心怀不轨的人,现在敢当这本宫的面做些偷偷摸摸的事,来日指不定会泄露王府的事情出去,”
“与其让她留下日后成个祸害,还不如借我的手将她给了结了一了百
了。”
韩玉凤气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慕容麟只能不断地劝慰她,陈嬷嬷的很有眼色的,已经叫人把他带下去行刑了。
刚过来的时候还以为是什么捉奸之类的好戏,谁想到事情发展到现,竟然愈演愈烈,变成如此不可收拾的地步。
耳边不断传来屏风后面阮月华的哀嚎,韩玉凤拍着自己的胸口,只觉得是狠狠地出了一口恶气。她努力让自己的呼吸平缓下来,慕容麟顺势拿了杯水过去,韩玉凤用过后,发觉自己的头脑都清醒了不少。
“麟儿,母妃先回去洗漱一番,这般乱糟糟的模样实在有损体统,你就在这里替母妃好好的数着她的板子,让她给我把今天的事情好生的记在脑子里。”
“是。”慕容麟应下,韩玉凤才心满意足的让身边的侍女搀扶着回房梳洗一番。
虽然身边没有她亲自看着,但因为行刑的人是韩玉凤的贴身嬷嬷,就算是慕容麟的话,陈嬷嬷也不一定肯听。
加上这耳边板子的声音愈发的清楚,慕容麟也算了解,韩玉凤绝不可能只打区区二十板子就会收手。但若是多了之后,万一真的闹出人命,可就不是那么好解决的事了。
慕容麟捏着自己的大拇指,将左手背在身后,脸上的眉头微微皱起,并不是很想相救于阮月华,却也不想韩玉凤因此揽事。
而在王府里,除了韩玉凤之外,还能有这个资格做主的,便只有慕容羽一个人了。虽说之前还在他那里碰了壁被赶出来,但若是父王真的和这位阮姑娘有些意思,应当不会见死不救的。
慕容麟想罢,简单的做了一个决定后,便趁着韩玉凤还没来得及出来,赶紧往鸿鹄院跑去。
却不想慕容羽是否是批公文批的累了,还没等走到鸿鹄院,慕容麟便在花园边上水渠的一道石板桥上,看到了慕容羽的身影。而在他的身旁,还站着稍矮半个头的慕容胤。
为着平日里并没有跟慕容胤有什么过节,慕容麟便只当他不存在,也没有特意避讳,直接走上前去拜见慕容羽。“孩儿见过父王。”
慕容羽闻声看去,也知道自己方才赶他走的时候态度有些过火,这下看到他转而复回,心头也不由得有些过意不去,说的话态度也软了几分。
“麟儿来了。”
“见过兄长。”慕容胤一改他平日的阴郁神色,这回竟然十分乖巧地向慕容麟行礼,让慕容麟还有些不大习惯。
“兄长来得正是时候,弟弟正在和父王商讨一些事情,那就是还没有做出结论,兄长可有这个兴趣听一听吗?”
慕容胤仰头看了慕容羽一眼,慕容羽一点头,他便欢喜地跑到慕容麟的身边,慕容麟不解其意,微微低下头去等他有什么话说。“愿闻其详。”
“兄长请看,就在那水面上,不是有三只格外活泼的水蜘蛛吗?”顺着慕容胤所指的方向看去,慕容麟果然在那嫩黄色的垂柳
下、两三片浮萍上找到了他所说的水蜘蛛。
“你可是从里头看出了些什么吗?”
“弟弟愚笨,自然做不到像兄长这般以小见大,思索良多,只会拿眼前看到的东西说事。”慕容胤微微一笑,继续说道。
“这水蜘蛛是一公两母,原本一公一母才是一对,后来多出了一只母蜘蛛,便想要插入其中,原配母蜘蛛气不过,便同它打了起来。”
“我和父王都在商讨,若是这种情况,我们是该去劝架还是任其为之。”慕容胤的话叫慕容麟很容易就和眼前发生的事情联系起来。
慕容麟在背后轻轻捏着拳头,看向慕容胤的眼神中,也不自觉的带了些许疑惑试探。“我暂且没有什么想法,你可先说说你同父王是怎么觉得的?”
“我和父王都觉得既然是已有家室,就不该随便出去拈花惹草。原配妻子想要收拾对方,也是情理之中,不应当叫旁人过去插手。”
“但是如果这么听之任之,那个被打的蜘蛛又有些太可怜了,这就叫弟弟觉得有些为难了,兄长可有何高见?”
慕容胤用食指点着自己的下巴,若是不了解他的人,只怕真会被他这副人畜无害的模样给骗住。慕容麟对他虽然没有多少防备,但也能听出来他在给自己挖坑。
“你这例题倒是选的新颖,明面上在讲蜘蛛的事,但是往大了说开却能扯到天地万物,沧海桑田。”慕容麟看了慕容羽一眼,慢慢低下头去。
“这其中牵连甚广,请恕孩儿不敢随意妄下定论。”
“每人都应当有他对于事情独特的见解,我与胤儿虽然想法一致,但也并不是说我们就一定是对的。你若是有不同的意见,便可畅所欲言。”
“胤儿刚才还夸赞你善于以小见大,怎的你现在反而畏手畏脚,不敢开口了,岂不是连你弟弟都不如。”
慕容羽会做出那样的结论,只是出于一般情况下的思量,但他并没有就此站住了队伍,因此格外期待他能有什么特别之言。
但是慕容羽的期待无形之中给慕容麟施加了不少的压力,慕容麟心里思绪万千,却始终只念到着眼前已经发生的事情,未免对于他的判断以及言语产生了不小的影响。
转着眼睛看着旁边装的乖巧无比的慕容胤,慕容麟向来没把他放在眼里,此次也不想落了他的下风。这样三方的胁迫下,慕容麟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才终于开口。
“依孩儿所见,无伦哪方,都不是绝对。这世上事情瞬息万变,最后如何,也应当根据情况而定。”
慕容麟说着,那水面上一对跳跃的水蜘蛛中,便有一只停下了动作,而那只公的,还只在一旁观望。
“就如现在这样,原配蜘蛛对付狂蜂浪蝶,本来是理所当然的事,但要是下手过重,伤了对方,就反而变成了自己的过失。无伦其中的背景如何,人们总是愿意相信弱小的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