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 她心中唯有故郎

  常言道丈母娘瞧女婿,越瞧越顺眼。不曾想,这老丈人亦是如此的,当下便想将心爱的长女玉莲许配给他做妇。
  嫌贫爱富的继母极力反对,欲将这原配夫人的女儿嫁给城中富家少爷孙汝权。
  玉莲的坚持终促成这段好姻缘,伉俪情深,却因书生上京应试而迫不得已分离。书生高中榜首,独占鳌头。却被丞相一眼相中,欲召为佳婿。书生不从,丞相心生诡计,将书生调任官吏,并下令不得离开回老家探亲。
  书生上任的途中家书一封却被孙汝权盗取,篡写诓骗玉莲,称书生入赘相府,让继母游说逼迫她改嫁。玉莲誓死不从,投江殉节。幸被赶往福建上任的安抚钱载和钱大人所救,收为义女。此后差人前去打听,阴差阳错得知那地逝去了位与书生同姓的官员,以为是夫君,悲痛不已。而书生接母亲相见,才听说爱妻投江明志,悲恸欲绝。
  五年后,钱大人升任,途中经王十朋任职之地,王前来码头拜谒。得知这便是未曾谋面的女婿,在他安排下,有情人终团圆。
  戏长,只能选段,可最后夫妻相见的画面,还是赚足泪水。
  休场期间有人拿着绢花过来卖,表白可不得给支花,在整上一句,你比花俊,这不就成了。
  而后第二场,不再是什么古老的爱情传说,而是杜撰编译的新剧。演绎的是一位年轻秀美的姑娘偶遇一位彬彬佳公子,顿生爱慕之情,大胆求爱,却不料公子心有所属,歉意婉拒。
  姑娘难以释怀坦然放下这份情愫,激动的追问:“你心中的女子可有我貌美?”是倾城美貌,还是咏絮之才?所以你才拒绝我的心意。
  台上的郎君目光锁定台下暗红宫装女子,看得专注,看得仔细,眉眼、神情都不曾错过。眼中满是宠溺,深情的回道:“她是我心中一弯清月,我眼中她貌比仙子嫦娥,自然无人能及。”
  姑娘执着的继续问:“那你的‘清月’可如我一般,爱慕着公子。”
  在女子低首悄悄躲避的时候,云青目露落寞,苦笑道:“……不曾,她心中唯有——故郎。”是故郎,亦是——顾郎。
  寥寥有听出它意的人顺着云公子的目光瞧望,那处唯有长乐公主和一身白衣英俊逼人的齐大人。
  齐大人垂睑,俊颜隐于灯光下,修长的手指肚轻轻点着桌面,不辩喜怒。
  桦绱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堂皇,以往她曾未这样想过,虽然云青的言语举动偶尔会令人误解,但只当他性格使然,胡闹开玩笑做不得数。没想到,云青竟有这样的心意,不过也有可能只是做戏,是她想太多。
  他们太熟了,她救过云青,可云青不也救了她。每每情绪崩溃难以调整的时候,他总一身丽服出现,陪她山中小住,唱戏习字,与她对饮,听她絮叨聊长安的趣事……
  她亏欠良多,若真含了这份心意,亦是要辜负了。她错开与云青交汇的目光,实在不知道该怎样解决。想的出神,捏着一个小女孩给的三角布包揪弄穗头,一拖力将手边的茶杯打翻了,惊得桦绱忙回神,心提到嗓子眼,要知道旁边坐着的可是——齐大人。
  本着你不搭理我,我就不和你玩的戏路,却因她的失误打断,怎么是好?还好他闪得快,可是长袍还是被茶水溅到,明显的茶渍,谁叫人家穿的是白袍呢!本就长得招摇引人注意,今日又着这样亮眼的长袍,岂不衬的越加英俊风流。难怪从刚刚开始,小姑娘们的目光就没离开过这人。那么多双眼睛就跟照明灯似得,铮明瓦亮的晃眼。
  桦绱小心抬眼瞧望,没想到齐大人长眸斜睨着她,表情因灯光而显得阴鹜莫测,眼神冷漠的有些不近人情。桦绱凝眉抿了抿唇,也老大不乐意,她不是故意的,一整天没个好脸色,甩着冷脸给谁看!对那些大胆前来送花的小姑娘可是谦谦有礼的很。
  想归想,可还是没骨气的将手中娟帕递给他,没想到那人手中动作一顿,听不出情绪但总归不是欢喜的回了句:“不必了。”
  拉倒!“哼。”桦绱也上来脾气,这哼声音极大的。喝酒壮胆的她可是没在怕的,索性不理他了,专注看台上的云青,却没想到戏终了,台上的人谢幕去了后台。
  “在一起了?”与桦绱那桌平行中间隔着一桌的官员问道,这没头没尾的。
  另一个官员给他解释:“没,这公子不是说了,心有所属,许是找那‘清月’表白了。今日七夕,这是暗示人家小年轻,有喜欢的姑娘、公子大胆追爱。”这都看不出来。
  同桌的袁州司马陆珣郢收回目光,不再瞧看暗红倩影,默默吃了口酒。
  桦绱于情于理应该去后台夸夸云青,台上表演感情到位,唱腔惊艳云云,顺便哄哄推开他的事。只刚刚台上所言,许只是剧情演绎,她也不能太自作多情。
  一到后台,就看到长长的队伍蜿蜒似巨龙般排列,大都姑娘妇人可也有男子,果然云公子的魅力实在是不容小觑。她之所以能插个队,全然倚仗兰芗,谁叫这小妮子排在第二位呢!
  被请进帐篷,正对着铜镜卸妆的云公子,停下手,一双上吊美目在铜镜中灼灼看她:“离府多日,殿下可有思念过我?”
  因妆容使得五官上走,却还是好看,桦绱讨好的迅速回道:“自然想念。”
  不想铜镜中云公子冷眼看着她,嗤笑了下,继续卸妆。
  “……”这是说错话了?那应该不想念。哎,美人嘛!多少有些小脾气,叫人惯得。
  “殿下可真冷情。若是如此,云青恐怕再也没有留下的借口。”云青叹了声,幽幽说道。
  “你说什么?”桦绱没听仔细,前倾些疑问,饮酒过多,有些不清明,又吹了风上头。
  “无事。只是……殿下,多日不见,长胖些许。”云公子卸净妆面,说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