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装醉

  “这群人,真是仗着年轻喝疯了,好在有佑勍。郡主呢!叫了没?”这习武之人就是健壮,瞧着不胖但死沉死沉的,累死他了。康王李钦贤心底抱怨着,险些有些扶不住了人。
  酒宴散了,宾客相继离开。康王扶着不省人事的承荥郡主仪宾,询问小厮可有通知到郡主没,有家室的人,他就不送了。
  没一会,一个胖胖的小厮带着一位标志的姑娘走过来,不过满脸的不大乐意。
  “承荥,江二郎给行臻挡了不少酒。喝高了,我让小厮送你们回去。”康王一看承荥的身影,这张脸一打眼长的与李嵘启可真像,当然要精致娇美许多,说着朝停步不前的承荥招了招手。
  承荥全身心的在拒绝,江佑勍壮的跟头牛似的,就她这小身板怎么扶!可是也不好意思与康王抱怨,不能耽搁别人的时间,毕竟也饮了酒。再说总不能告诉康王,她其实不大喜见江右勍吧!话说他的侍卫去哪了?
  承荥心里做着挣扎,一咬牙上前替了康王的位子,沉重的胳膊一搭在她的肩膀上,就试出重量。偏偏这人还倾身压过来,将大半重量压在她身上,泰山压顶不过如此。
  她也饮酒了的,又热又累,扶着这么大块腱子肉,还带着浓浓酒气,简直要累死了!两根小细腿打着飘,晃晃荡荡的往院落走。
  好不容易与小厮将人摔在床褥上,小厮擦着汗告退,她打赏了八个金豆豆,还是堵门的时候,淮王世子李行臻给的。承荥瘫坐在桌前,饮了两杯茶水,即使是凉茶也全然不在意,喝完总算缓过劲来了。
  本想一走了之的,一侧首看着他长手长脚躺的四仰八叉,算了,她好人做到底,抱着他一条沉重的大腿拔靴子,小胳膊都打着颤。气喘吁吁的起身给他扯被子盖在身上,看着这人一副安然入睡的模样,倒是觉得没有平日那么恶人了。
  真没想到一个在战场上喊打喊杀的武将,竟然长了一张秀丽漂亮的面容,都说长女随父,若是将来他的女儿遗传了他的容貌,定是个姿容绝丽的佳人,就像舞阳一样。这人睫毛怎么这么长,比她的都长,唇还透着嫣红,不过脸色煞白,听说这样的人能喝,不知真假。毕竟这位按常理来说能喝的人,都醉倒不省人事了,许是万事总要有例外吧!承荥抿嘴嘲笑了声,倒是没有恶意的。刚要起身去给他拽床里面的薄被,猛然腰间一沉,一个天旋地转,摔在一副坚实的臂弯中。
  一时气氛凝结,狭长的双眸一片清凉,俯视被摔在床榻中的可人儿,本应一室旖旎,可惜那双漂亮水亮的杏眼正喷着火,将暧昧烧的渣滓不剩。
  可是有人一副全然不在意的模样,反正她瞧着他就没有和颜悦色的时候,每每如同炸了毛的猫,偷跑躲藏,好像不逃离他的身边就活不下去一样。她沉迷于这样捉迷藏的游戏,那他就陪她玩,反正闲来无事,权当多些乐子。
  江右勍好心情的盯着长的眉清目秀,颇有生气的姑娘。若是唯唯诺诺或低眉顺眼的女子说实话他也没有兴趣。伸手将她发顶的富丽宝象花金搔头拿下,秀发散开,簇在床榻上。
  江佑勍唇边嗜笑,一副好心情的拈起一缕,华顺的触觉就像上好的绸缎,抓不住打着滑欲从指尖溜走。
  “你做什么?”承荥拧眉,细致的五官奋力展现她的不悦。
  “嘘——,别说话。”骨节分明的食指按在湿润丰盈的樱唇上说道,瞳孔因手指的触觉而变得异常幽暗。薄唇微扬,又撩起一缕墨发,指尖把玩,好像找到了合心意的玩具一般。放在鼻尖深嗅,淡淡的花香,带着她身上特有的香甜。若是她不说话,倒是挺讨喜的。
  “江右勍,你!”这个登徒子!挣扎着起身,奈何二人武力悬殊,移不开他分毫。
  承荥凝眉怒视,骤然,眼眸闪现震惊,紧接着盛怒的骂着:“江佑勍!我就知道你是装的!你放手,江佑勍!”承荥气的大声喊着他的名讳,手脚并用的阻止那双兴风作浪的大手。蛇与农夫!典型的‘恩将仇报’,太讽刺了。
  “江佑勍!你这混蛋!本郡主——唔”
  这边刚刚回来的张大人拉着张夫人软嫩的小白手,享受二人的好时光,行至这边院落偏巧听到女子尖锐的喊骂声。江佑勍?敢这样大肆直呼江二公子的名讳而无半点忌惮的除了承荥郡主还能有谁?平日瞧着郡主挺文雅娴静的模样,咋这么泼辣呢?
  这黑灯瞎火的在别人府邸玩的这么欢实,好嘛?
  “战况咋那么激烈呢?”张卓一一边说着,一边伸着脖子往院里瞅着。
  “你瞎听什么呢!快走吧!再说了,你看江将军那样,战况能不激烈吗!”柳青渝转身看着张卓一垫着脚伸着脖子向园中瞧望,笑骂着他,催促道。
  张大人一听不淡定了,阴沉着喜相的圆脸,佯装怒气的说道:“你这话说的,我不能忍了!什么叫他那样,难道你夫君我这样就不行了!”借着酒劲,一把扛起自各的夫人,行赳赳气昂昂向旁边院内走去。
  “张卓一!你发什么疯!”柳青渝吓得不敢动,张卓一饮了酒,可别将她摔着。拽着他背后的衣袍,羞骂道。
  天边的皎月好似也羞红了脸,躲到一大片云后不敢直观。
  ——
  极致欢乐后大半个城陷入沉寂一处偏僻院落,一抹黑影如幻影般一闪而过。园中屋内昏黄,烛光摇曳。
  齐大人从内室净房出来,秀发半干将长衫打湿大片水渍,走了两步稍稍驻足,随后步向木桌,取茶盅斟茶。一瞬停歇,长眸飞斜,黑瞳染墨透出凌厉的眼神,一抬手茶盅脱手飞射而出,被抛向斜前方的房梁。
  有瘦长身影飞身而下,轻盈迅速。那人覆面一身黑衣,手中执着的豁然是刚刚飞出去的茶杯。屋内烛光尽灭,一室黑暗,只余天边的皎月照射进来的微微辉光。
  “许久未见,连杯茶水都吝啬给与!师兄~,这是什么待客之道。”青年男子一把拉下黑色蒙面方巾,清清秀秀眉眼单薄的男子,眼神倒是勾人。
  “你既然做了梁上君子,这便是待客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