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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郡主时隔多年来趟长安,怎就做了你二人的红娘。”她就知晓,桦绱出宫定有猫腻,怎么会与她姐妹情深那么简单。
  “哪有。”桦绱气焰被灭的连点火星渣子都不剩,坐在那文文静静的吃着梨子,扮乖巧状。
  “古人常云‘宁拆十座桥不毁一门亲’、‘赠人茉莉,手留余香。’。本郡主今日就做回喜鹊为你俩牵线搭桥。”桦绱进屋没多久,就一副要起身离开出门的模样,好端端进府连个午膳都没用就要出府?朝歌问去哪,说出去吃。管家早告与厨子说了多做些清淡特色吃食,桦绱为何执意要外去?
  朝歌觉得此事有异,再三威逼利诱下桦绱只得说实话。
  “呦——这还是我单纯不谙世事的小余儿吗?绞尽脑汁的周密计划,连太子妃娘娘都未起疑。果不使然,这情爱之事是躲不过的劫数。况顾公子的这番容止气度,当得起‘祸水’二字。”飞扬眉尾,捏着宽大的锦袖,伸出两纤细玉指在桦绱面前晃了晃。
  朝歌既然担了红娘的名自要干着红娘的事,桦绱煞费苦心从戒律森严的东宫跑出来,头顶着《女戒》那沉甸甸的律条多么不容易,她怎能不帮上一帮呢!只是这顾公子也不知怎么想的,端看着是个胸怀鸿鹄之志、光风霁月的少年,日后必是封官拜爵,出入朝堂有一番大作为的。
  可怎就对一般贵胄公子不屑一顾的驸马之位这般感兴致?或许,不是皇亲的虚名,而是——人。
  也是自古多少气盖云天的英雄为美人折腰,不爱江山爱美人。别说远的,宏国名将隋长风大将军久经沙场,威名慑八方,后袭了侯爷之位。可最初这位子不是他的,他上面有位堂兄,武艺谋略不在隋将军之下,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为了位商户之女,而放弃侯府长房嫡子之位,入赘宏国富甲一方的大商贾,那商贾膝下无子,只唯有一掌上明珠。
  朝歌忽然明了,细望前方笑容妍妍的少女回身催她,原是如此啊!
  顾府
  这是桦绱吃的第几盏茶了?本腹中饥饿,可生生喝撑了。顾家姑娘与桦绱、朝歌三人大眼瞪小眼的,扬起笑得僵硬的唇角,尴尬又不失得体的微笑。
  顾笙歌锦袖中捏着手指暗想,公主今日前来像是有事,她不是个愚笨之人瞧得出。说来取画筒,抓猫那日掉在墨林轩,当时殿下因身体不适仓促离开,都未当面与她话别。她还忧心不已,问三哥可应拜访探望。但公主没下帖,她一名小小闺阁女子如何进得了东宫大门。不料公主今日竟突然造访,一听取画,忙命婢女到三哥住处去取。
  桦绱一怔,急忙阻拦:“不必如此麻烦,吾可以直接去取的。”
  顾笙歌秀丽清雅的小脸有丝惊住,朝歌握了下桦绱的手臂,两人对视一眼,桦绱才惊觉自个此话不妥。闭了下眼眸,浓密的睫毛翻翘翕动,眼下映照出黑影如一把羽扇。
  没多久婢女回来,说三公子外出,不在府中,画筒也不知去向,公子不在园中,竹净、郢川也跟着出了府,外间侍奉的小厮也不敢进去翻动。
  等,大约是桦绱唯一能做的,可是左等不来右等不现的,桦绱虽面上装的无异,可是心中翻腾。她昨日未到是有缘由的,她想当面告与他。还有她求得母妃首肯,出宫小住冀王别院,见面方便许多,虽不过几日,可也万分欢喜。本来有很多话要告诉他的,可是此时心情就如同天边的夕阳落的太快。
  朝歌倒是跟顾姑娘聊天下棋、品茗弹琴,大约三个时辰过的极为惬意。
  听说顾夫人到魏府做客,刚刚回来了,天眼看不早了都过申时六刻。她们不能再这么等下去,便起身离开,顾姑娘将她们送出府外,顾夫人也过来相送,还对笙歌说为何不早一些告诉她公主和郡主来府做客,她便可以早些准备。
  “顾夫人太客气了,我们也是未言语唐突前来,再说做晚辈哪好让您费心。笙歌性子我极为喜欢,与她投缘,才一次次来府中叨扰。”桦绱走到顾夫人面前,自然地握着她的双手,十分诚恳的说道。
  顾夫人心底压下吃惊,望着这双乌黑分明的眼眸,也反握桦绱白皙纤细的双手,神情中多了份亲近:“公主哪里的话?你愿意与她亲近是小女的福分,臣妇欢喜都来不及呢!”
  顾夫人眉眼与他相像,桦绱心中自然多些亲近之意。
  朝歌斜睨了眼桦绱的脸色,忽然对顾夫人说道:“顾夫人,今日我二人和笙歌相聊甚欢,公主近日又住我的府邸,所以以后可否来贵府时常找笙歌玩耍。”
  顾夫人那有不应的道理,都是皇女,却不见丝毫骄纵脾气,看着都是修养极好的姑娘。虽心中有丝小小的疑惑,可是女儿一副欢喜的模样,她也觉得是自己想太多。三郎猎场救了公主,太子妃娘娘感念情谊,定是与小公主说过一二,与顾小姐礼让亲近云云,平常找上一起玩耍。若是能真心相交,对笙歌也是好事一桩,多叮嘱她一番,跟公主交往需谦让谨慎,也要真心相待。
  笙歌跟着顾夫人回主屋,准备晚膳。管家来报,顾大人今晚有应酬晚些回府,让夫人不必等他用膳。顾家有三郎一女,嫡长子在地方任职娶了地方豪门世家的嫡女做正妻,身下现有一女名烟罗,刚满四岁。
  顾家二郎为庶出,生母娘家也是出了众多文人秀才或七八品文职官员的体面人家,是顾老夫人为其定下的。这其中还有些原由,顾夫人出身稍低,虽也是官家小姐,却只是父亲任地方从五品的潭州司马。
  只因与当时风流倜傥、少年成名的顾大人偶然相遇,顾大人一见倾心,心生爱慕,一心求取。婆母颇有微词的,将这贵妾抬进门,作为新妇顾夫人自是无法拒绝,好在婆母终究是大家气度,在她生下长子后再未刁难,她又真心相待,孝敬婆母,顾老夫人渐渐接纳她。
  而妾室,婆母未看走眼,是个娴静之人,平日不大言语,却不难相与。只是七八年前病故,留下顾二郎。与她身下的三郎年纪相仿,两兄弟十分要好,她也将二郎当成亲儿照料。顾大人房中还有一名侍妾是未娶她之前纳得,这十几年来未领过新人进府令她难堪伤心,也是顾大人履行多年前新婚之夜对她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