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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抿了两口粥放下小汤勺,看着太子神色问道:“殿下,大前日余儿坠马了,好在无碍。多亏顾家小郎君的舍身相救,才让余儿毫发无伤。臣妾觉得理应答谢小公子的救命之恩,且那日在医帐碰巧见到顾夫人,也已经说了。臣妾想,想在东宫设宴,不知殿下意如何。”
太子眼睑低垂正夹着菜,听到这抬眸停下筷子问道:“是顾太傅家的公子?”
“正是,臣妾见过的,是个风华出众的少年。”想想那出挑的气度、容止与江家小公子并行站一起,都是不可多得的少年郎。太子妃给桦绱夹着菜,这丫头近来食量大增,以前没见这么能吃,也不长肉。今年就看到她身量蹿高不少,都长了个子。
“嗯,你看着办吧!邀顾夫人和他家儿女参宴,孤就不参加了。备份厚礼给顾家小郎君。”太子端起彩绘瓷碗,快速扒拉了两口粥,便取巾帕试了嘴角,起身说道:“你们慢慢用,孤有事先走。”太子妃跟着送出帐外,早有小太监一旁等候,说是礼部侍郎有急事回奏,一行人匆匆离去。
太子走后,桦绱吃完小酥饼用花茶水漱了口,起身也要离开,太子妃问道:“才用了早膳,急着去哪?”
“母妃,我才得了匹小马驹,我要去看看。”桦绱腆着明媚的笑脸,昨日才得了心爱之物,这新鲜劲还没过呢,不得天天去看几眼才放心。
“马驹?你八皇叔给你的。”太子妃拉着桦绱的手拖住她,问了句。
“不是,母妃你别问了,我要走了。”桦绱急着起身,又不想跟母妃说顾公子给她换的小黑马。女孩子嘛,这个年龄都有小秘密了,哪能事事报备,还能不能有点隐私了。
“你才摔下马,怎么不长记性。姑娘家家,少碰那些激烈的活动,别让我跟着你担心,你看看之凝,你就不能学学,多娴静大气。没事做做女红,过了年我得给你找个师傅好好将绣工水平提提才是正经。”太子妃娘娘将桦绱摁在旁边的椅子上,开始了念叨。
桦绱噘着嘴,不开心都写脸上,小声的反驳道:“之凝才不喜欢做女工,她喜欢读书和写意画,母妃你被她骗了。”
双手背在身后接着说道:“来猎场不骑射,谈什么女红?那三十五位闺秀还猎了三百只猎物,连皇爷爷都夸她们‘巾帼不让须眉’呢,要是皇爷爷做女工我就做!”挂着婴儿肥的小粉脸上满是不乐意,她最讨厌做女工了,还要专门给她请个师傅,那日子怎么过呀。
太子妃看着桦绱,这小嘴怼起话来也是真气人:“你!这孩子口无遮拦!走走走,去看你的马驹去,别在这气我。”
桦绱瞥了眼母妃后,缓缓起身,端足了端庄优雅的架子,脸上表情恬静。左手轻搭在右手上垂于小腹前,缓缓屈膝半蹲下,低首行礼,恭敬的答道,语速适中,声音轻柔潺潺如泉水,又起身迤迤然离去。
太子妃抿嘴表情无奈的看着桦绱离去的身影,不知要笑还是要生气,最后摇了摇头,叹道:“这鬼丫头,真拿她没法子,若是桢儿有她一半的活力就好了。”
说起桢儿,太子妃又担忧起来。余儿若是男孩,她便不会这样难做。她在的位置,权利远比亲情现实。这几日母亲来找她聊家常,在这猎场见面方便些。母亲说堂叔家的嫡女十八岁还未许人家,今年参选秀女,已经过了初试。问她,若是让堂妹进这东宫,姐妹有个帮衬,自是多些底气。她听后震惊不已,久久不曾言语,只觉得血气上涌,头顶疼的一抽一抽的,一时天昏地暗。想不到,想不到父亲与祖母竟然有这样的打算,她苍白着脸望向母亲,母亲被她瞧的面容尴尬,眼神躲闪。显然是被逼着过来说这些话的,她又不是不知道,父亲与祖母对母亲的态度。她控制不住眼泪涌入眼眶,哽咽的问道:“当真好吗?”
堂妹她少时见过,那时虽小,却能看出是个明艳活泼的,十八岁的姑娘如同含苞待放的花朵,来东宫会令她如同‘牢狱’的生活更加艰难些。她是无所谓了,可是余儿和桢儿该怎么办,若是得宠就是她一人的悲剧,若不得宠东宫不过再多个可怜人罢了。
“小皇子吉人自有天相,定会长命百岁的。等大些习武后,身体也就变得强壮了。娘娘不必忧心。”宫女过来宽慰道。
“若真如你所说就好了,余儿才坠马又去找马驹,看样是没留下阴影。”太子妃这时才执起筷子,用早膳。
“刚刚听小城子说,小公主的这匹马还是大宛名驹,血统纯正。是顾公子拿比赛奖赏的弓与马鞍换得的。”宫女一试粥已经有些凉了,舀了大碗放入一旁的小火炉上温热。
“什么意思?”宫女把刚刚听来的话跟太子妃娘娘说了一番,倒是令太子妃意外。
“本宫见过,是个好孩子,一瞧日后定有一番大作为的。”可惜那样的世家,要不……轻笑了下,摇了摇头,那样的家世自是不可能的。又说道:“也不知道,将来余儿会找个什么样的驸马,能赶上顾公子一半就行了,主要是对余儿好,本宫就放心了。”
“娘娘快别愁了,小公主长得娇俏可人,性子也和善讨喜,又是这般高贵的出身,天下哪个男子不肖想。”总有不热衷官场仕途的清高公子与小公主相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