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2
“何人如此喧哗？”杜老爷子不悦的声音沉沉响起。
今日的来客大多都是京城名流，一个下人在宴会大厅如此喧哗，岂不是会被人说不知礼数？杜老爷子是个极重脸面之人，当即被人扶着，拄着拐杖走过去。
“老爷……”那名斥人的仆人看到杜老爷子，脸都吓白了，拱手的时候都有点儿哆嗦。
“说，何事。”杜老爷子的声音似乎是没有什么情绪。
萧子长大概了解杜老爷子的脾性，于是走上前去，想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果不其然，那名仆人被吓得身子颤抖，似乎没办法说出完整的句子了。
萧子长见状，先向杜老爷子行了个礼，再拍拍那仆人的肩膀，微笑道：“说说看，发生了什么？”
那仆人一看是萧子长，他为人极为和善，看他的这一系列行为，想必杜老爷子不会拿他怎样，便大着胆子说了出来。
“今日厨房忙不过来……在外面聘了几个临时的小工。这个小工腿是瘸的，我们本不想要他的，但是他们的领头说他很勤快，我们也见着他可怜，就收了。”那仆人似乎对这瘸子颇为不满“他今天白日里都好好的，但是到了傍晚来客人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偷偷摸摸在看着什么，这不，刚刚又在偷看，把菜洒在了地上，我就教训了他……”那仆人滔滔不绝，“今日来了这么多客人，我实在不想出什么岔子，坏了心情，才忍不住……”
话未说完，杜老爷子就打断了他：“你不觉得你的声音太大了，更坏心情吗？”
那仆人立马住了嘴，双手放在身前，低垂着头，不敢再多言。
萧子长见气氛过于紧张，道：“杜老爷，我看也没出什么岔子，这人也是为了今日的晚宴着想，此事就罢了吧？”说罢，偷偷瞄了那被训的瘸子。
那瘸子身材高大，可是瘦得厉害，一条腿上还缠着什么东西，用来固定他断掉的腿。他因做错了事，低垂着头，看不清脸。即便是从袖子里露出的手指粗糙，布满了茧子，可是他的穿着打扮很是干净。
见杜老爷子还黑着一张脸，萧子长又道：“杜老爷，客人还等着呢。”
杜老爷子这才长吁了一口气，朝萧子长点点头，又转头朝那仆人：“赶紧收拾干净！”便在其他仆人的搀扶下回了座位。
“你们下去把这里收拾一下吧。”萧子长朝周围几个仆人道，又多看了那瘸子一眼，他仍旧低着头。
萧子长觉得自己去安慰一下他会比较好，于是走上前去，打算拍拍他的肩膀。但那人立马退后，瑟缩着肩膀，唯恐萧子长碰到了他。
萧子长疑惑，不明何意。
那人见萧子长未有下一步动作，但也没有离开，觉得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于是低声道：“下贱之人，怕污了先生的手。”
这声音嘶哑难听，音量有小，萧子长实在听不出什么特别的。于是他点点头，问：“听闻你在张望，在找什么吗？萧某可有帮得上忙的吗？”
“是啊，你到底在看什么？看上哪家小姐了？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不知好歹，哼！”那斥人的仆人不屑地嚷嚷。
“这位公子，我们等他先回答了再说吧。”萧子长道。
那仆人立马噤声了。
“没找什么，谢谢先生关心。”那瘸子说完，似乎有落荒而逃之意，也不再多言，掉头便走。
“哎，公子！”萧子长唤他，想告诉他，你腿不方便，慢点走。但那人速度极快，根本不回头。
“也罢。”萧子长叹了口气，转身回了宴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