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故
“你早点回来。”陆柏木没有说什么,转身走了。
萧子长迈入身后的茶楼,上了二楼,看到了坐在窗边的刚刚的男人。
“老弟,你这一去四川,我可是再没见过你了,突然给我信息,还让我做这么奇怪的事情?”许行明露出爽朗的笑容,边给萧子长倒了杯茶。
“今天真的是多谢大哥了。”萧子长拱手一拜,才落座。
“小事情,不用放在心上,你最近几年都干嘛去了?我听你哥说你一年前从四川回来了,没待多久又游学去了,就没来得及约见你。”
“是啊,走的匆忙,也没告知你们,心下有愧,多谢大哥不计前嫌,还肯帮我。”萧子长略带歉意的表情。
“说了不用在意,你这人……”许行明无奈了。
许行明是萧子长的学长,同属一所大学,比萧子长高两届。他的父母均是大学教授,许行明本身也是好学之人,就留在了大学里教书。学生时代跟萧子长便是好朋友。
“许大哥近来可好?”萧子长道。
“就那个样子呗,也过不出什么花样儿……”许行明叹口气,看见萧子长微笑的脸,又道,“萧老弟看起来倒是过得不错啊,面色红润,目光盈盈的。”
“哈哈哈……”萧子长笑出声来,半天停下来正色到:“我找到了心爱的人,与他一起生活着。”
许行明愣住了,他可是知道萧子长当年和杜明月分开以后,直接跑去了川蜀。后来回来了,没待几天又跑了,原来是跟心爱之人一起。
“那我可真是羡慕啊!”许行明无奈地笑笑。
“许大哥也能找到的。”萧子长劝慰他。
“可是也没听说你家办喜事啊,难道……”许行明闭了嘴,没有问下去。
“嗯,我家里人不同意。”萧子长微微闭眼,抿了口茶。
“那姑娘肯定跟你门不当户不对吧,不然以伯父伯母那么开明的人,也不至于反对了。”许行明道。
“嗯。”萧子长不想多说,不是他不愿意说,他只是不想再给他和陆柏木徒增烦恼。
“什么也不说了,我做大哥的,以茶代酒,祝你们白头偕老!”说罢,许行明仰头一饮而尽。
“多谢大哥,也祝你未来步步高升,早日寻得所爱。”萧子长也喝完那一杯茶。
回到村里以后,吴大爷的学堂可算是办起来了。王婶儿没用上一天的时间,就把李娇娇识字挣钱的事情传遍了村子,还说得绘声绘色。这下子,吴大爷就门庭若市了,大人们都把孩子拉过来,要识字。
吴大爷开心坏了,他不图挣学费,他就觉得他们的孩子有希望了,有盼头了。
以前萧子长看书也没人知道,所以大家不知道他是文化人,后来上课的孩子们发现,问什么他都知道,还写得一首好字,还经常告诉他们一些闻所未闻的事情。
这下萧子长成了名人了,大家都敬他为“先生”,顺带敬一下他“弟”——陆柏木。
已经深夜了,萧子长还在秉烛夜读,陆柏木坐在他身边,陪他看书。
“你先去睡吧,十儿,我还在给孩子们备课呢。”萧子长摸摸陆柏木的脸,微微一笑。
“没事儿,我不困。你不在,我也睡不好。”陆柏木顺势握住他的手,放到唇边吻了吻。
“十儿,你不开心吗?”萧子长放下手中的书卷,问道。
“为什么不开心?”陆柏木笑着看着他。
“因为我现在每天都去学堂里给孩子们上课,陪你的时候都少了很多。大多数时候,还得要你陪我去上课……”
“嗯……”陆柏木思索了一下,道:“老实说,刚开始我是比较介意……”他看到萧子长眉头皱了起来,笑着用拇指帮他抚平,又接着说:“可是我知道你很喜欢这种生活,因为我看得出来你很高兴。而你高兴,我就什么怨气都没了。”
“真的吗?”萧子长反握住陆柏木的手,眼睛闪闪发光。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呢?”陆柏木凑过去亲了他一下。
“十儿,谢谢你。”萧子长躺进他怀里,微笑着闭上了眼。
你该有多爱我啊,我的快乐是你全部快乐的源泉。
日子就这么细水长流的过着,平平淡淡,却令他们觉得不能再好了,太满意了。
突然,有一天,吴大爷的儿子带回来一封信,上面写着“萧子长亲启”。
“子长啊,你的信。”吴大爷把正在上课的萧子长叫过来,把信从怀里掏出来。
“信?给我的?”萧子长疾步走过来,结果那封黄油纸的信。他不等回答就知道这肯定是给他的,因为这是萧子盛的笔迹。
“十儿!”萧子长把陆柏木叫过来,俩人一起走到角落里看信。
“玉儿,你和十儿速回府邸。——大哥留。”
“十儿,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萧子长满眼惊慌地望向陆柏木。
虽然平日里也跟萧子盛通信,也知彼此的情况。但距离上次通信已有月余,很久没有隔这么久没有家里的来信了,突然来了一封,还只有寥寥数字,萧子长不能不心慌。
“别怕,我们现在回去看看。”陆柏木拍拍他的后背,去跟吴大爷说明情况,随后带着萧子长回去收拾行李。
正收拾着,李娇娇来了。
“陆大哥、萧大哥,吴大爷说你们要回家?”李娇娇道。
“是,马上就走。”陆柏木一边打包一边应。
“带上我吧!看你们这么着急,肯定有事儿吧?我或许能搭把手。”
陆柏木略一沉思,这次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李娇娇有力气,说不定能帮上忙,所以他答应了。
很快,三人上路了。
一路上,萧子长都惊魂不定的,离京城越近,他们三人都能感觉到紧张的气氛。有好些人在路上跑着,似乎是逃难。
陆柏木上前拦住一个人,问他着急忙慌的干什么,那人道:“赶紧走吧,城里出了大乱子,有人造反!我们都是去逃难的!”说罢,那人就赶紧跑了。
“玉儿,看来真的出事了,咱们快点儿!”陆柏木拉上萧子长就走,李娇娇赶紧跟上。
他们是在第三天傍晚到达萧府的。
李娇娇从来没见过这么豪华的房子,像是一个缩小版的风景名胜,光是那富丽堂皇的大门就可以显示出这家的富贵了。原来这两位这么有钱呢,她竟没有看出来,她以为有钱人都是飞扬跋扈,蛮横不讲理的。
不过看着眼下这局势,她没有多嘴,只是跟着二人进了府。
下人们齐齐对着萧子长欠身:“欢迎小少爷回家。”
“我大哥呢?”萧子长焦急地抓着一个佣人就问。
“我在这儿!”萧子盛的声音由远及近。
“大哥!“萧子长赶紧冲上前,“你还好吗?家里人怎么样?!”
“进去说。”萧子盛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大少爷。”陆柏木朝萧子盛打招呼。
萧子盛的目光在二人身上逡巡了一下,翘了一下嘴唇:“你把他照顾的还挺好。”
“男子汉大丈夫,说到做到。”陆柏木点点头。
“这位是?”萧子盛的目光停在李娇娇身上。
“是我们邻居,来帮忙的。”萧子长解释到。
“嗯,我确实需要帮忙,来个人帮她安排一下。”萧子盛道,朝李娇娇点点头,带上萧子长和陆柏木大步离开。
“父亲,母亲,玉儿回来了。”萧子盛带着二人进入大堂。
“我的儿子呀!你去哪儿了啊?这么狠心这么多年不跟我们联系啊!”萧夫人不等萧子盛说完话就跑到门口,扑进正要进门的萧子长身上大哭。
“娘亲……”萧子长哽咽了,他看到了母亲脸上多出的皱纹,正在大堂踱步看到他又停下来的父亲头上花白的头发。他知道自己不孝,愧对父母,可是他也没有办法,自古事情两难全,他只能择其一。
“你还知道回来!”萧老爷一拍桌子,胡须都在抖动。
“父亲,对不起!我对不起你们!”萧子长跪在萧老爷面前,陆柏木紧接着也跪在后面。
“你知道对不起我们,为什么不回来看看?!三年了!萧子长,你眼里还有没有我们做父母的?!”萧老爷指着他的脸质问他。
“爸,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萧子盛出声制止了萧老爷,“我把他们找回来是有别的事情。”
萧老爷使劲儿撇过头去,坐在了椅子上,李慧诗在一旁劝着萧夫人。
“你们俩先起来。”萧子盛也坐在椅子上。
陆柏木把萧子长扶起来,自己也站在萧子长身后。
“十儿,你也坐吧。”萧子盛指指对面的椅子。
萧老爷和萧夫人怨恨的目光他不是没有感觉到,所以正在他犹豫的时候,萧子盛又说:“我让你坐你就坐。”
陆柏木把包递给佣人,坐在椅子上。
“我这次叫你们回来,是让你们带韦光走的。”萧子盛直接就道出了主题。不等两人反应,又接着说:“带着他逃走吧,这京城已经不能待了。方睿带人造反,闹得沸沸扬扬,满城风雨,上面已经压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