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切
工人们都傻了,这小子是捡着金子了,笑成这样。
陆柏木自从知道他有萧子长的来信之后,整个人都冒着粉色的泡泡。像是躺在漂浮在海面的棉花上,轻柔的放空。
满怀期待地关上门窗,对待那封信像是捧着一个刚出生的婴儿般,小心翼翼地打开了,萧子长苍劲有力的字迹瞬间闯入他的眼睛。
“十儿”
一看到抬头这两个字,陆柏木的眼睛就已经红得不成样子了。是萧子长的字迹,是他的,他在想念他。
离开萧家这么多个日日夜夜,他没有一天不想念萧子长,可是他也明白他必须克制自己,他爱萧子长,所以他更加不能肆意妄为。所以他拼命努力,希望能早日做完手头的事情,飞奔回去见他。
而萧子长只是写的这开头的两个字,就是他平常对他的称呼,他就已经受不住了。
“玉儿。”陆柏木眼泪如豆子般颗颗掉落。他不爱哭,可是他哭的每一次,必然跟萧子长脱不了干系。
他太想他了,看见他的一笔一画都仿佛是在引诱他回家。
书信中先是问了陆柏木的生活近况,再叮嘱他一定要注意身体,最后看到萧子盛同意他们在一起后陆柏木简直狂喜地直蹦哒。
终于有人同意他们了,他们的爱情终于有人承认了!
陆柏木兴奋得手舞足蹈,好像他们的爱情终于打响了第一炮,以后一定还会有更多人承认他们,他们总有一天会像全天下所有的寻常情人那般光明正大地相处的!
陆柏木已经兴奋了一整天了,他的脑子里都是他和萧子长的未来,他根本停不下来冷静。
“陆小伙子这是咋个的?平时比哪个都勤快,今天咋都没看到人喃?”一个工人在休息的间隙擦了擦汗,咕噜咕噜喝了两口水。
“哎呀,平时别个做的也比你多,休息哈儿也没得事。”另一个工头漫不经心的说。
“看,他来咯。”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俩人同时看过去。
一个高大英俊的小伙子从光影里踏过来,脸上的笑容感染了所有的人。
“这小伙子一定是捡了金子。”所有人心里的想法都一样。
“诸位,我今天有点事情,就不干活了,大家多多担待。”陆柏木清亮的声音穿透每个人的耳膜。
“去吧去吧,难得见你娃儿偷一回懒。”大汉们也十分直率,直接摆了摆手,示意他干他的去,不用操心。
“多谢,改日请大家吃饭。”陆柏木抱拳,掉头跑回去给萧子长回信。
“哼!”萧子长放下陆柏木的信,重重拍了下桌子。
“怎么?收到你心爱的十儿你都不开心啊?”萧子盛慢悠悠地品着新进的西湖龙井。
“他说他干完活儿再回来,不能放下一摊子活儿给工人。还说什么平日里他们都待他不薄。“萧子长一撇嘴,“他们能有我待他好么?”
萧子盛抓过信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笑了:“这十儿啊,越来越有男子汉的气概了!嗯,不错。哈哈哈哈哈……”
“是你把他调走的!”萧子长看他哥笑得这么开心,心里不爽到极点。
“好了好了,你就专心在家等他吧。就凭他对你那股劲儿,他一定会很快回来见你的。”萧子盛拍拍萧子长肩膀,扬长而去。
“陆柏木!”萧子长恨恨地再看了一遍回信,心下有了主意。
第二天,萧子盛看到下人呈上来的萧子长的留信,一拍桌子。“萧子长,你能不能考虑下你的年纪!跟个小愣头青似的千里会情人?能不能有点儿自觉?!”
纸上赫然写着:哥,我去川蜀找十儿了,勿念。
“陆工头儿,有人找你哟!”某日,陆柏木正在林场里伐木,有人远远就唤他。
他估摸着是加工厂来收材料的,想也不想就甩甩头,拎着斧头走了过去。
汗水让他的眼睛糊成一片,就看见一个白色的身影现在阴凉处。等他快要走近的时候,他用袖子抹了一把汗。等看清眼前人的时候,瞬间揉了揉眼,以为是自己思念过盛,出现了幻觉。直到眼前人。噗嗤。一声笑出来,再用他觉得世上最动听的声音喊着:“十儿”。他才扔下斧头,一把抱住眼前人。
萧子长用力回抱住眼前的人,明明分隔才一个多月,可是他却觉得似乎有一个世纪那么长。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了,当时什么都没想就直接冲过来川蜀。一路上多么艰辛多么累,他觉得都不敌这一瞬间这个人的拥抱。
“玉儿。”陆柏木的声音有点沙哑,透着不知名的性感哥,
“嗯。”萧子长揉揉他的耳朵,轻轻地应。
“你怎么来了?”陆柏木还是很清醒地问,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胸腔已经快要炸开了。
“想来就来了,怎么?不欢迎?”萧子长继续揉他的耳朵。
“呵……怎么可能?”陆柏木悄悄把脸埋进萧子长的脖子,用牙齿细细舔舐他的耳垂,继而亲吻他的头发。
“你是不是黑了,瘦了好多。”萧子长直起身,伸手摸陆柏木的脸。
“没有。”陆柏木任他摸个够,眼睛一眼也不眨地盯着萧子长。“一路上累了没?来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我去京城接你啊。”
“你这么怕亏待你的兄弟们,我还敢跟你说?”萧子长不乐意地说。
“他们怎么能跟你比。”陆柏木用的是陈述句。
萧子长听了这话,心里跟灌了蜜糖一样,不过嘴上还是该嘲讽的嘲讽。
“好了,我带你去休息。”陆柏木拉下他的手,快速放到嘴边吻了一口,然后直接笑了出来。
萧子长点点头,看陆柏木跟工人打过招呼,便由他牵着手离开林场。
“这个季节,山林子里虫子可多了,你就不知道在下面等我?找个人来叫我不就得了?”陆柏木牵着他小心翼翼地走。山路陡峭,陆柏木很小心地护着他,生怕他一个不慎摔倒了。
萧子长看着陆柏木紧张兮兮的脸,一下子笑出来。
“笑什么?”陆柏木不明所以。
“十儿真的越来越像个男子汉了。想来小时候都是我这么牵着你走路,有时候路太难走了,还是我背着你呢。”萧子长笑得不行。
“我毕竟长大了,都比你高了不知道多少。”陆柏木干脆蹲下来,让萧子长爬到他背上。他怎么没想到可以背着他走呢?
他的玉儿可是从小没有经受过什么艰难困苦,一路上还风尘仆仆赶来,想必是累极了。
“不用不用,我都快三十岁了,要一个十来岁的少年背?成何体统。”萧子长赶紧拒绝。
“于我而言,你多少岁都没什么区别。”陆柏木直接把他的胳膊抓到自己背上。
“那你把行李给我背上。”萧子长去取陆柏木肩上的包。
“不用,别担心,这点儿重量难不着我,你安心趴着吧。”陆柏木没让他取走,继续四稳八平地往前走。
萧子长住了手,盯着陆柏木的后脑勺,叹他的十儿真的是个真正的男子汉了。便安心趴在他背上,闭上眼睛,闻着陆柏木身上独有的体香,旅途的疲惫让他很快睡着。
陆柏木发现萧子长睡着以后,嘴角扬了扬,放缓了脚步。
到了卧房,他给萧子长脱了鞋袜,脱了外套,拧干了毛巾给他细细擦拭。为了不惊醒萧子长,他动作十分轻缓。
做完这一系列的事情,他赶紧出门置办了许多萧子长包裹里没有,但他平时习惯用的东西。回来赶紧归置好,冲了个凉,把萧子长和他换洗的衣物都洗了晾上。然后和厨娘打了个招呼,在厨房里做起了萧子长爱吃的菜。
陆柏木自从见到萧子长以后,做得一系列事情都非常冷静,弄得萧子长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儿太过头了,打扰到他了。
可是,晚上睡觉的时候,陆柏木的表现可一点儿都不冷静,耳边温柔又倔强的呼唤,时而让人喘不过气的亲吻,他火热的身体,都让萧子长一个快而立之年的男人吃不消。还是感叹,年轻真好。
萧子长真正睡去的时候,天已经亮了。陆柏木给他清理以后,换上了新的床单被罩,端着盆子出去洗了。
工人们早都起来了,跟平时一样打招呼,声音特别洪亮。陆柏木立刻把食指竖在唇边,示意他们小点儿声。
“他还在睡觉,奔波了好几天,都累坏了。”陆柏木小声解释。
“哦哦,要得。他就是那个从小带你一起长大的玉儿?”工人凑上去小声问。
“嗯。”陆柏木嘴角又不自觉扬起来。
“他咋个来了?”
“他喜欢南方,过来看看。”陆柏木轻描淡写避开了这个话题。
“哦哦,那我们先去砍树了,你先陪他耍嘛。”工人们互相张罗着离开院子。
陆柏木回头望着窗子,屋里的人正睡得酣畅。
“呵……”陆柏木嘴角的都快裂到耳朵了。
原来他这么迫不及待想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