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白 2

  陆柏木一路上心情极其焦躁,他不知道为什么他就离开了十多天就有这么多事。玉儿为什么要和别人成婚?成婚不就是要一辈子跟对方在一起吗?那个人不应该是他吗?他从来就没有怀疑过他以后的人生,他眼睛里也从来没有装过别人,他只想一生都跟玉儿在一起。
  可是他没有想过,玉儿要跟别人成婚,他之前什么都没说过,为何他婚期都定好了?!
  陆柏木这瞬间有拆了萧子长的冲动。
  本来刘妈妈是让他在萧子长大婚前一天晚上到的,结果他中午就到了。
  “十儿,你这么快呢?”刘妈妈在萧府看到风尘仆仆的陆柏木很是惊讶。
  “娘亲,玉儿在哪?”陆柏木现在只一心想见到萧子长。
  “你先去跟老爷夫人打个招呼。”
  “我晚点就去,玉儿呢?”
  “在他房里吧,这会儿刚吃了午饭,正休息呢吧。你吃了没?”
  “一会儿吃,我先去找他。”陆柏木掉头就跑向萧子长房间。
  萧子长总也睡不安稳,一般这么炎热的天气他只有睡觉会比较安稳,可是他老也睡不着。翻来覆去了好久,迷迷糊糊间听见急促的脚步声,接着门就被用力踢开了。
  没错,是被踢开的。
  萧子长睡眼朦胧地望着那个急促的脚步声的声源,陆柏木回来了。
  “十儿,你怎么这么快回来了?刘妈妈还道你晚上才能到呢。”萧子长很高兴,因为他也很久没看到陆柏木,心里是真的十分想念。可是他又是个大男人,怎么好意思告诉别人呢?“你吃过午饭了没?没有吧?一路上怪累的,你想吃什么,我去告诉厨房。先来休息一会儿吧。”萧子长絮絮叨叨地说着,完全没有发现陆柏木异样的神色。
  “别装了萧子长!”陆柏木居高临下地盯着从床上爬起来神色兴奋的人。他觉得是因为这人明天要成婚了所以才这么高兴。
  萧子长一愣,十儿可是从来没有叫过他大名的,还是用这样的语气跟他说话,他一时竟没有反应过来。
  “说话啊!你愣着做什么?愣着就能撇清楚了吗?”陆柏木琢磨着自己是不是吓坏他了,可是他被气成这样怪谁啊?!
  “十儿……你怎么了?怎么这样说?”萧子长动作缓慢地拿过外套,准备披上。
  “我怎么了?呵,你还问我怎么了?你说我怎么了?你明天就要和别人成婚了!”陆柏木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还跟他装呢。
  “这是好事,你为什么不高兴?你不是一向很爱热闹吗?”萧子长疑惑不解。
  “高兴?去你妈的高兴!你什么时候有这个念头的?”陆柏木真的不知道萧子长脑袋里装的什么,真想挖出来看看。
  “十儿,你不要说脏话。”萧子长皱眉,他不喜欢粗鲁的人。
  “脏话?我现在杀了你的心都有!我是问你什么时候计划的结婚!”
  “不是我计划的,是娘亲太着急了。虽然我也觉得草率了……”
  “那你为什么不拒绝?!”陆柏木立马打断他的话。
  “十儿,这事儿,真的不是我能左右的。我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违反娘亲的意愿,这不合礼数。”
  “去你妈的礼数!我问你,跟你成婚的人不应该是我吗?!”陆柏木烦躁地蹲在萧子长床边。
  萧子长一愣,随即笑到:“原来你生气的是这个。”
  “对啊,你说的要一辈子跟我在一起的!”
  “我们可以一辈子在一起啊,难道你不喜欢萧府吗?”
  “不喜欢,我只喜欢你。”
  “我也很喜欢十儿啊。”萧子长温柔地摸摸陆柏木的脑袋。
  “那你去说,不跟那个女人结婚。”
  “十儿,这并不冲突啊。我跟她结婚并不会影响我们俩啊。”
  “不行!你是我一个人的!”
  “十儿,你还小,不懂事,任性的话说说就行了。”萧子长正色到。
  “你以为我不明白吗?我从记事起就知道我将来一定要跟你成婚!我们要一辈子在一起!像萧老爷萧夫人那样,像大少爷和少奶奶一样,像我爹娘那样!”陆柏木激动地眼睛都红了。
  “十儿,男子与男子之间怎么可以成婚。”
  “那又如何?我只喜欢你,只愿意这一生跟你一人度过。”
  “十儿,你不懂爱情。”萧子长叹口气,捏捏陆柏木的耳朵。
  “我是不懂,可是我从来没有想过我的妻子会是除了你之外的人。我喜欢你,不能跟你结婚我会活不下去的!”陆柏木赶紧抓住萧子长的手。
  “十儿,你还不明白男女之爱,那不明白婚姻是一种责任,你无法抗拒的责任。你还小,很多事情你没有经历过,所以你误以为……”萧子长的话被堵在了嘴里。
  因为陆柏木吻了他。
  陆柏木轻轻用牙齿咬了咬萧子长的嘴唇,伸出舌尖描绘他的唇形。
  “如果你说的是这种经历,我想我已经经历了十五年之久了。”陆柏木抵着他的额头,低低地说。
  萧子长脑中一片空白。陆柏木不是没有吻过他,可是他以为那是他表达喜欢的方式。不对,那确实是他表达喜欢的方式,可他没想到是这种喜欢。如果说他觉得陆柏木的喜欢是不成熟的,模糊的情感,可是要怎么解释他刚刚的行为呢?陆柏木对他的情感竟然是这样的!
  “十儿……”萧子长萧子长逼自己冷静下来,他要怎么纠正陆柏木这种违反天理的想法。
  “玉儿,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我告诉你,从我记事起就喜欢你,我想要共度一生的人是你。我想要和你拥有一个自己的家庭,哪怕我们之间没有孩子……”
  “住口!萧子长立马打断陆柏木的话,“你觉得可能吗?你觉得我会同意吗?你觉得我喜欢你吗?陆柏木,我很抱歉以前给了你那样的错觉,但是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我不可能跟一个男人成婚,绝对不可能!”萧子长强压内心的汹涌,那汹涌里还有一丝他自己不愿意承认的悸动。
  陆柏木哭了。
  从萧子长说出的第一个“不可能”他就哭了,眼泪跟开了匣的水龙头哗哗淌着。他自己都没有办法控制自己,他不想哭,可是萧子长的那些话像一把重锤,狠狠地往他心里砸着,痛得直不起腰来,眼泪不自觉地就掉下来了。他不知道说什么,喉咙哽得疼,稍微一出声,鼻涕都呛出来了。
  萧子长除了陆柏木小时候,再没见他哭过。之前爬树,从四五米高的树上摔下来,摔得头破血流也没见他哭过。
  可是这一刻,他哭得那么狼狈。而这,是他造成的。
  ——冲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