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节 与明天同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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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殿下,长青宫的那一位……那可是殿下的亲生父亲啊!”
“妹妹,”姚今伸手抚平江映月额前被风吹起的一缕乱发,平静地说:“皇位是什么?那是鲜血白骨堆砌成的无上宝座,哪一个皇帝登上帝位时,手中没有沾染过亲族的鲜血?弑父或是杀兄灭弟,岂不是历史上反复上演的常戏?妹妹你嫁入皇族,当知这皇室看起来有多光鲜夺目、至尊荣耀,其内里就有多么残忍无情不堪入目——这一切,难道你心中丝毫没有点准备?”
江映月有些惶恐,似乎又有些害怕,她怔怔地退后两步,看着姚今喃喃着:“难道皇族的儿女都是如姐姐你这般……这般无情、这般可怕?”
那又不是他的亲爹!不过是穿越了人家的身子而已,有什么好痛苦的。姚今心中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却理所当然地忘了,除了丢了记忆没心没肺的她自己,其他每个来到这个世界的人,都背负着在这里的自己身上重重的责任和枷锁,印津或是李政、皇帝还是舒定山,就连林月白亦不可避免要顾及林家上下的安危,更何况背负这般身世的方慕华?
“月夫人,你关心你家殿下的心情我很是理解,只是这世上有许多事本就只有自己才能背负承受,旁人纵使时时刻刻在你身侧,其实也分担不了半分你的苦痛,该是谁的就是谁的。就好比我现在要独自前行,纵使一路艰难险阻,也是无人可以替代的。”姚今语重心长握起她发烫的手,“你家殿下心志之坚,心思之深,均非常人可比,其实你大可不用这般担心他。”
“公主殿下……虽然殿下从未对映月言说过半分他心中之事,可映月看着他的眼睛,映月是知道的!他的眼睛里一直是冷的,就算闽国最热的夏季、最烈的阳光之下,就算他与母妃谈笑风生就算他偶尔与我亲近之时,那眼中都是冰冷的,像是千年的寒冰不可融化半分——可自从有了姐姐,无论是传来姐姐的消息还是谁提起了姐姐,我看得到,他眼中都有那般明亮温柔的光……我曾以为他永远不会那样看着谁,私下里也盼着他不要有那一日,可那日在衿水河里他抱着姐姐上岸,我远远躲在暗处看着,我就知道,姐姐你就是那个人,是真正可以走到殿下心里的那个人啊!”
听着江映月伤感而真诚的这番话,姚今并不是没有一丝动容,她沉默着,注视着江映月红红的脸颊,感受着她手上传来的滚烫。在姚今的心里,慕容子华一直是一副挂在高处看不清楚的名画,浓墨重彩地画着她不太懂的世界,豪华奢侈的金色实木框镶嵌着,总是冷漠地俯视着她,俯视着她竭尽全力的忙碌和一次次的失败。然而此刻这幅画像是突然从高墙上被取了下来,放在了她可以看个仔细甚至伸手触碰的地方,她突然起了念头,她想要去看想要去摸一摸这幅画——可这又怎么样?我还有卫燕,还有九城一江!姚今的心猛地一缩,她狠了狠心松开了江映月的手,“抱歉,我必须要走了。”
“公主殿下!”
“再见,江映月。后会……后会有期。”
最终没有忍心将“无期”两个字说出口的姚今,昂首大跨步地走出了那个院门。曾经有一日,也是这样刮着风的寒冷天气,她如同行尸走肉般灰暗地走进这个院门,那时的她随时都愿意结束自己的生命,结束自己毫无意义的每一口呼吸;而此时此刻她充满了对未来的期望,她想起《乱世佳人》里有一句话:世界上,唯有土地与明天同在。是的,她坚信她的明天将与九城一江同在,她的明天将和卫燕同在、和月白同在,却,无法再和慕容子华朝同一个方向而行。
江映月绝望地看着姚今利索跳上了那个毫不起眼的小马车,马蹄欢快地奔跑起来,朝着南方而去,一路扬起微微的尘土又缓缓地落回地面,宛如她今日的努力一般,最终也还是归于无用。
“公主殿下,您为什么不懂,他是真的喜欢你,为什么你这般不在乎……”江映月眼前一黑,随即一头栽了下去。
而一路打马狂奔的姚今按着慕容子华所说的路线,原打算在日落之前出城并赶到最近的一个小镇,却因为一时走错了路自己却没发觉,待到觉察到不对时,已经到了一个山下似乎很是偏僻小村落前。
“吁——”如今的姚今已经能很熟练的驾马,她一面将马儿拴在小道旁的一棵树上,一面小心翼翼观察着面前这座像是与世隔绝、十分破落的小村庄。正是黄昏时分,村中一眼可见的几户人家正缓缓冒起青烟,然而村落里却看不到一个人行走,也听不到任何鸡鸣狗吠,宛如无人之地。姚今心下有些不安,不敢轻易进去,可眼看天色已晚自己又迷了路,踌躇片刻,还是进了村。
村中的道路并没有生出杂草,一些人家门口还晾晒着少许干货,看起来也不像是毫无人烟。姚今刚刚松了一口气,旁边的一间茅草屋的窗户就吱呀一声开了,一个满脸皱纹双眼凹陷的老妇突然伸出脑袋瞪着姚今,姚今被她吓了一跳,刚要开口发问,那窗户又“砰”一声关上了。
这是什么鬼地方?这里的人是什么鬼情况!姚今心中暗骂,又有些发毛,蹑手蹑脚走了几步,看到一处稍微像样些的石屋,虽然里面有些黑乎乎的看不清,好歹门是开着的。姚今壮着胆子高声问了一句:“请问,有人在吗?”
“有人在吗,我是路过的,想讨口水喝!有人吗?”姚今一面高声问着,一面朝屋里张望,里面似乎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却也看不清桌椅板凳都在何处,姚今凝神侧耳细听,发觉那声音像是女人发出的,而屋内的黑暗之中有些低矮的黑影似乎在挪动着。
“什么东西——”姚今自言自语的话还没说完,后脑勺就重重挨了一下,恍然间只觉得有人嘿嘿笑了一声,她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与此同时,另一个打马而来的青衣男子也匆匆赶到了这座奇怪的小村落外。他的脚步很轻,手上虎口处的老茧很厚,一看便知是个练家子,他瞄了一眼空荡荡的马车,再看了看眼前的村落,不禁微微蹙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