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半步无言

  方时两人再次陷入沉默，迈出这一步，是家人、朋友？或是心挚？
  不好说，一步之遥，回兽便是一生；一步之遥，或便再无瓜葛。
  他能做什么？
  半步，是的，左洛向前迈了半步，眼神也没有了当初的那种迷茫的冷峻。此刻他变了。
  有些尘封的记忆也许不会打开，但今天的他已经不再压抑内心，让人无法接近。
  左洛迈出这半步，同时留给她自己选择的余地……
  方池内惊现数条银鳞红尾的游鱼，依偎着石台向前“游弋”。追逐着前面的同类，围成一个“圆”努力追赶，却多半都化作徒劳！这里没有永恒，有的只能是有始无灭的追逐。
  她看这这些小鱼，仿佛一个微观的世界便跃居于眼前。
  “我们很像它们不是吗？看似在寻觅彼此，却从未想过等待后面的人。”
  叶溪的话彻底撼动了左洛的心，何时曾想过停下？只是希望她能跟上自己寻觅自我的步伐，左洛是不曾奢求，但却更不曾体会。
  左洛一直以来都把她当做一个长不大的孩子，想过保护，变强，只可惜人在追逐中往往会忽略身边人的感受。
  叶溪退却半步，这半步很缓慢，仿佛整个人却苍老的十年。眼神也变得空邃，失去了空灵的美感，无言以对便成羁绊，而这一切都因这不能说的'情'。
  因为他的不能保证，让她一次又一次的失去了渴望的安全感。
  前路曲折漫长，她等待着，但此时就如同她当初追逐他一般，越是想进一步，却总是被拉开了距离……
  一步之余已是遥海相望，这难道不是他当初想要的吗？选择与她保持距离，把秘密深埋心底，不成向她透露那晚的鬼面女子，自以为是的认为是不愿让她牵入此事。
  看似绝非占有欲，有的只是保护。他认为自己不让她知道是对她好，免去危险，其中也包括剑鞘之事，顾北辰是知情人他也未曾提及！
  又可曾想过？她虽然对他信任，不会认为他会包藏祸心，但也正是因为信任，她却没等来他的解释。
  也许时间可以冲淡她的好奇心，但对他的感情，关心从来都不是他自己一个人的事！
  半步，便作半步；汇一步已是遥海。
  此刻左洛有些悔不及当初，是的，他后悔了，他不是一个懦弱的人。哪怕很弱小，却一直都不是！他只是想不让身边人受到伤害。
  左洛想过有一天会面对、正视这段感情，却从来没想过她能不能等得到这一天，方才所做的承诺，顷刻间都会化作泡影…
  一步踏上，再作决绝！
  左洛没有犹豫，也不曾像刚才那样拥她入怀，有的只是彼此间距离的靠近。牵起叶溪的玉素净手，只不过她的比起方才又平添了几道紫青色的深痕，也变得更加冰冷。
  晶纹榴石般的修长指甲也沾染了丝丝血迹，空洞的眼神向着左洛望去，面部不曾流露出半点感情，再也未有当日初见时的青涩俊染，更未曾想过挣脱。
  不是回心转意，仿佛已然极尽失望。哪怕是半步，也是遥不可及，心生芥蒂！
  左洛挽起她的手，置于胸前表露心声:“不要因为我改变自己，我不想让你和我一样做一个‘冷漠’的人，你说的对，‘羡慕’，不仅仅是因为你所拥有的一切，更是你那颗淡然宽广的心。你的笑容便能融化这世间醉坚实的寒冰，我不能放下追寻过往的痕迹，但确实应该坦然面对现实，如果有一天我得知真相，如果选择离开，哪怕是暂时的，都怕你接受不了。我不愿你今天所做的都成为幻影……”
  两人的关系如同那历经春染的浮冰。再也经不起半点升华，他能做的便是向她彻底的袒露心声。此时的心跳也渐渐停了下了……
  突然脑子里一片空白，不断有记忆的碎片浮现在他的脑海，眼前却是一片模糊，仿佛有种无形的禁锢压在他的灵海，不断有碎止着记忆的扯出回流，最终双腿软了下了，瘫倒在她的怀中……
  “左洛，你怎么了？不要吓我！”，叶溪也是被这突发情况吓得不清，再也顾不得他说。
  左洛再次倒在她的面前，几个月前也是这样，只不过这次仿佛真的失去了生机。
  叶溪用瘦弱的身躯搀扶着他，一步一步走到室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这才把左洛拖回太元堂，陆平见状也是大吃一惊，连忙把昏迷不醒的左洛置于案上，一边释源诊脉、一边注化本源，为其延续渐散的生气，同时赶忙叫人通知太初，太一各位师兄弟，让他们请尊上来。叶溪也在旁边紧张的问候着左洛的情况！
  太元堂内也是乱作一团，，纷纷议论方才发生了什么。
  “这两位可是我们堂率先通过考验的，可谓翘楚，怎么回事，难不成这‘焚香筑源’还有可能葬送性命不成？”
  “不是吧，若真是这样，那位姑娘怎么没事？”
  “凡事总有先后，或许她还没来得及享用这份机缘呢？”
  “我怎么听说他们是一对？真是可惜了哥哥我这天姿国色！”
  “呸！不懂还装上公子哥了你！天姿国色懂不懂什么意思？天纵之姿何谈？”
  “你们什么都不知道就不要瞎说，信不信事后把你们打的满地找牙。”一名白衣青裙腰佩长剑的女子怒斥道。
  两枚卧蚕覆于眼下如画，此刻却是目光凶冷，一点也不符合原先的柔美形象，显然是实在看不下去对那些人胡说八道。显然她和叶溪是认识的。
  众人拾柴火焰高，摆出一副完全不怕事大的面孔。“这位妹妹到是知道的不少，你怕不是看那位师妹的哥哥了吧？”
  “你，哼！”她也是不愿理会这群落井下石的人，在向叶溪安慰一番，对陆平师兄说道：“祈玉身体不适先行离开了。”
  陆平也是顾不得他们之争，点头微示。她便转身离去了……
  “真是可惜了这灵智上的天赋，经此一变，估计以后修炼路上坎坷不断喽了。”，有人言道。
  叶溪也是不曾理会，小人呈口舌之快，庸人称一时之德！目光依旧紧紧盯着左洛，面容也变得更加憔悴。
  不到半盏茶的功夫，一位身披浮纹紫袍、腰饰黑羽的女子踏步进来，陆平也是退居一侧，开口称道:“芷羽师叔，其他师叔伯都跟随掌教渡辞了，这里就有劳师叔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敬请吩咐。”
  众人也是把目光聚集到她的身上，却是再也不敢有方才的半分不敬，皆被她的气场震慑，若是得罪了她，怕是掌派、掌教都救不了自己的性命。
  只见她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美目盼兮，长发束腰，宛若仙姿佚貌！
  可惜紫纱之下，见不得一丝浅笑，若强以源力窥视必种祸端。以众人之境界，难探彼方。
  她便果真犹如那画中仙子走出来一般，不沾染一丝青尘、一丝人戾。一手便可遮天。可谓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手不经人脉，不触其肤，浮源过顷天灵、次入口室，再端望体五官之势，以耳入源。
  不到半晌，左洛真渐渐恢复了生气！她起身对陆平、叶溪说道:“他这体脉，非常人所及。眼下我也只能帮助他恢复生气，稳住源肆。这枚丹药你且收下，三日以后倘若他还未醒来，你便将它磨碎入月澜湖水煎服。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