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抓泥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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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毒、贩毒及其他的黑社会团伙就隐藏在这些村庄中。甚至就是本地村民。农忙时也下地,也像其他地方的农民一样,进城打工、做生意,多地往来。正是这种频繁的人口流动,为毒贩和黑社会的活动提供了便利。而每逢警察抓人,这些人更能利用环境之便,像泥鳅一样滑脱,然后从一个村钻到另一村,直至别的乡镇、区县,最后悄无声息地出省,顺利逃脱。
这就是骆马湖毒窝一直难以被肃清的症结所在。
基于这个痛点,以及三省联合整治方案的难以落实,省公安厅暗中甄选了一批卧底,打入骆马湖内部,以了解骆马湖内部复杂的犯罪结构,为以后的全线肃清打好基础。
因为骆马湖环境的复杂性,这批卧底一直是公安厅单线联系。甚至,除了“抓泥鳅”这个行动代号外,行动的具体计划、参与人员等,对卧底都是保密的。简而言之,他们自己,也像是被丢进骆马湖这座泥潭里的泥鳅,两眼抹黑,除了抓坏人的信念,一无所有。
所以,如果信念不坚定,很容易出现赵波澜这种情况。
赵波澜是骆东县人氏,高中毕业后留学澳洲,后来父母意外死亡、家道中落,在国外蹉跎多年。细究起来,也不光彩。但警方就是看中他的这个背景,既是骆马湖本地人,又混过黑社会,一身的流氓匪气,正经警察装都装不出来。
但赵波澜不是警察。
他条件再好,没有与坏人势不两立的正义感和完成任务的决心,还是无济于事。
因为这,在行动组组长魏勇——也就是罗浩那天在赵局办公室见过的那位——第一次提名赵波澜时,得到了在场所有人的强烈反对。但随后,魏勇用一份材料,准确说是案情报告,说服了所有人。之后赵波澜顺利入选,并由魏勇直接负责。
赵波澜没有做警察的经验,但他混黑社会的经验很丰富,还是南半球拽洋文的黑社会。并且,凭着当年在澳洲帮过的一个留学生小老乡,回到骆马湖后,顺利融入其中一个团伙。
团伙头目叫王梦。
虽然是名女性,但王梦并不走美人计路线。相反,她比很多男人还要狠辣狡猾。要不然,也不会年纪轻轻就成了团伙头目,贩毒行凶,非常嚣张。而且,颇得供货方赏识。
赵波澜当年帮过的那个留学生叫王挺,是王梦的亲弟弟。王家姐弟父母早亡,这方面跟赵波澜算惺惺相惜。但与赵波澜不同的是,父母死后,王梦一直留在骆马湖,涉黑涉毒,拼死在男人中站稳脚跟。虽然自己陷足很深,但王梦对弟弟却很严格,不仅控制他的交友,还不惜送到澳洲留学,彻底杜绝他沾染毒品和黑社会的可能性。
很显然,王梦对这个弟弟的感情相当深。
所以,对王挺的恩人赵波澜,王梦很自然便接纳到麾下。而赵波澜自己也“不负厚望”,很快成为王梦团伙中的重要人物。
这次来D市,就是应王梦的要求,来向黄毛讨毒资。但是没料到会遇上冯鲸,还被对方认出来,更不知道冯大石的尸体,怎么会出现在他的车里。
从D市公安局出来第二天,赵波澜就找到魏勇,说要退出。他说他已经跟冯鲸说好,金盆洗手,跟她结婚。态度非常强硬,怎么劝都不听。
“再之后,”魏勇对赵永新和罗浩道,“你们都知道了,他跑去领证,然后被撞进医院。”
因为毕竟是保密行动,就算了解情况也只能小范围内了解。所以这次来省厅,只有赵永新和罗浩两人。出来接待他们的,也只有魏勇一人。
魏勇是赵波澜的上线,对于手下人的背叛,他非常心痛,当着赵永新和罗浩的面感慨:“千算万算,我没料到他会为了个女人退出,连自己父母的仇都……唉……”
“他父母是怎么回事?”领导面前,罗浩谨慎提问,“您刚才说赵波澜入选行动,是您用一份案情报告说服的大家,那案子就是他父母的吗?”
魏勇不置可否。“赵波澜父母是做房地产生意的,当年趁着行业东风,挣到不少钱。夫妻俩就赵波澜这么一个孩子,宠得不像话。明明成绩差,还硬塞进骆东中学。据赵波澜自己说,要不是市里学校不要他,他父母还看不上骆中呢。还说他爸妈为了让他安心读书,直接在学校旁边买了房……”
上次见面,魏勇全程只说了一句话,害罗浩误以为对方是个惜字如金的人。没想到今天说起赵波澜,魏勇一副滔滔不绝,如数家珍的状态。
但想想也很正常,毕竟赵波澜是魏勇亲自选进“抓泥鳅”行动组的。他之前一定做过详实的背景调查,对赵波澜的出身、经历、性格,甚至软肋都一清二楚,所以才能说服那些反对的同事。
但罗浩对赵波澜的富二代经历没有兴趣,他最想知道的,还是魏勇口里赵波澜父母的“仇”。但无奈赵局长听得津津有味,罗浩不好直接打断。但一分心,烟瘾就上来了。
没想到魏勇这方面非常细致。他看到罗浩坐立不安,马上猜到他是犯烟瘾,主动说:“想抽就抽吧,干刑警的,谁还不抽两口?”然后又在罗浩拿烟时主动要了一根,相当平易近人。
罗浩抽上烟,更不好意思催对方。但好在魏勇也没再发散,很快说到了车祸。
“……赵波澜去澳洲那年,他父母有一天开车经过骆马大桥,半路车辆失控,撞翻护栏,栽进了湖里,夫妻俩当场毙命。”
“车子被人动了手脚?”赵永新听得入迷,好奇发问。
骆勇摇头,“事后检查,车子没有问题,问题出在人身上。尸检报告显示,事发前,两人血液内的毒品含量都特别高,明显是嗨过头了。”
赵永新惊道:“吸毒!骆马湖毒史这么‘悠久’,十几年前就……?”
骆马湖“毒窝”的绰号是这几年才有的,其毒品问题也是这几年才进入大众视线的。所以赵永新才会有此一惊。但身为公安局长,他比谁都明白“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的道理,所以话没说完就停住,转为一声重重的叹息。
罗浩却道:“如果是他父母吸毒后开车,发生这种事也在所难免。但您刚才说赵波澜不管‘父母的仇’,这个仇人……总不至于是指毒贩吧?”
毒贩当然是全民大敌,所有人的仇人。赵波澜可以恨毒贩,也可以引为仇人。但魏勇身为警察,应该明白:吸毒者自己走上歪道,并非一点责任没有。所以,他口里赵波澜的“父母之仇”,应该另有所指。
果然,听到罗浩的话,魏勇皱了下眉,但并没有回答罗浩的问题,而是继续说:“法医在赵波澜父母身上找到针孔——你们知道,一般吸毒的人到后期才会采用直接注射的方式,因为普通的鼻吸、口吸已经无法满足他们。但根据警方记录,赵波澜父母此前均没有吸毒史,至少没有被发现过。所以按理说,如果他们是自愿的话,不会一上来就采取这么危险的方式。”
“你的意思是,他们是被人注射的毒品?”
罗浩想起姜艳,心脏一阵狂跳。
“不排除这种可能。”魏勇平静地说,“生意场上你来我往,不定什么时候就得罪了什么人,很难说。”
“但你没有证据。”罗浩冷静下来,马上提出质疑,“既然没有证据,说明仍然存在赵波澜父母自己注射毒品的可能性,那他的仇就不能成立。如果您是用这个说服其他人、让赵波澜进入‘抓泥鳅’行动的话,我认为不可能,至少我就没被说服。”
赵永新同意罗浩的说法,但对他当面顶撞省厅领导的行为很不满,没有直接表态,反而认真盯着魏勇的反应。
魏勇大方笑笑,承认说:“我的确不是用这个说服的大家。就像你说的,这案子因为缺少证据,最后只定了个‘吸毒过量意外身亡’的结果,不了了之。之后赵家衰落,赵波澜没钱读书,又不愿意回国,所以一直在外面瞎混。而我看上他,则是因为两年前‘抓泥鳅’行动制定前的几个月,赵波澜千里迢迢回国,到骆马湖打了一个人。”
赵永新和罗浩双双竖耳。
魏勇看到他们关心的样子,摆摆手,直接掐灭两人的幻想:“那人只是个小混混,才十几岁,不可能参与九年前的旧案。他只是道听途说,听说当年有对夫妻得罪了人,被对方打了半管海洛因,硬塞进车里,拿枪逼着开车。夫妻俩进也是死,退也是死,没办法,一脚油门下去,直接开进了湖里。”
赵永新疑道:“赵波澜就是为这个打的他?”
罗浩低头沉思,隐约猜到魏勇要说什么。
果然,魏勇点头道:“他千里迢迢回来,就是因为这么一句‘道听途说’。他逼对方说出那句‘道听途说’的来处,小混混说不出来,就被他打了。这是个很小的案子,根本不值得拿到省厅行动组上来说。”
魏勇提到这件案子,自己也摇头笑。笑着笑着,却突然严肃起来,正经道:“事发九年后,还能因为一句‘道听途说’回国打人,可见赵波澜一直不相信父母的死是意外,也一直没忘记要给父母报仇。这样的人——”
他看着对面两人,认真道:“难道不是最适合到骆马湖‘抓泥鳅’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