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杀人灭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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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着笑着,之前那个沉重的话题突然浮上心头,丛明晨便笑不出了。她看着冯眠,认真说出这句。冯眠闻言微微蹙眉,但很快又变成那副没什么表情的、严肃的脸。对于丛明晨的问题,她是有兴趣的。但她太懂敌进我退的那一套,越是想知道,越是一个字都不会问。反而丛明晨根本不会想那么多,直言不讳地问她:“你之前说的、出现在唐宫的那个变态,不是骆军吧?”
因为被师父泼过冷水,丛明晨以为冯眠不会回答,至少不会回答她想听的。但没想到,冯眠很直接地说了两个字:“不是。”
丛明晨始料未及,险些坐不住,连带椅子咯噔响。被病区护士不悦地瞪了,才想起这是在医院,人多眼杂,聊这种话题要谨慎低调。但她实在镇定不下来,只好双手扒在桌上,脑袋使劲往冯眠那边凑,压低声音问她:“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或者,你明白我刚才问的那个问题,意味着什么吗?”
冯眠不作声,看着丛明晨——遇到她觉得蠢或者无需回答的问题,她一向是这副表情。
丛明晨消化完冯眠的那两个字,才喃喃地说:“师父说得没错,骆军果然是替罪羊,害死姜豆豆的另有其人。唉,就说不该这么早结案。现在倒好,骆军死了,真凶还逍遥法外,谁知道他会不会再对别人下手?豆豆多冤呐!”
忽又握住冯眠的手说:“现在也不晚,你等着,我马上通知师父,就说你要重新做证!”
她激动地掏手机打电话,丝毫没有注意到:冯眠正将被她握过的手往病号服上蹭去,像是要蹭掉什么脏东西似的——冯眠不是洁癖,只是不喜欢被人触碰。
丛明晨的电话没打成。因为她刚掏出手机,护士就过来制止,说医院规定,精神科病人不允许使用手机。然后又提高音量,向探视区的家属广泛提醒:手机是硬物,患者情况各有不同,难保不会发生危险。所以,为了病人的安全着想,精神科内,一律不准出现手机。
丛明晨撇嘴,她只是打电话,根本没想把手机给冯眠。护士不该一刀切,更不该拿她做反面典型,好歹她是人民警察,怎么可能胡来?
经此一波,丛明晨无心再打电话,尤其是听冯眠说:“我是精神病人,不能做证。”
丛明晨急道:“那你之前怎么也不说?”
看着冯眠毫无波动的脸,突然灵光一闪,狐疑道:“你是……故意转进精神科?”
冯眠没有直接承认,只说:“我的确睡不着。”
“的确”二字,听起来就像承认后的附加借口。丛明晨心疑:为何一开始不说,反而在进了精神科,证词失效后才告诉自己真相?要知道,那个人可不只是祸害姜豆豆的凶手,对冯眠也起过歹念,难道冯眠就不想他被绳之以法?总不能……
“你怕他杀人灭口?”
丛明晨惊呼,引得探视区的人纷纷侧目。但好在,她们在精神科,这里说什么的都有,担心被杀人灭口,只是普通受迫害妄想症的标配而已,不算出格。相对来说,丛明晨和冯眠哪个是病人,才更让人疑惑。护士虽没有这种烦恼,但因多次被丛明晨打扰,本该见怪不怪的脸上反而最先露出不耐烦的表情,口里也随之滑出一个表达不满的“啧”。
丛明晨抱歉地摆摆手,继续问冯眠:“那个人的本事就这么大?好歹你爸是冯耀阳啊!”
听到“冯耀阳”这个名字,冯眠吐气稍重,之后嘴角提起一点弧度,称不上笑,略僵硬,但勉强算“面无表情”之外的表情。
只是,那之后,她马上垂下眼帘,摆弄着自己的手指说:“冯耀阳很喜欢向人介绍说我是他‘宝贝女儿’,可实际上,我从来没有叫过他‘爸’,他也不在乎。”
首次听冯眠提到与冯耀阳的父女关系,丛明晨不知该作何种反应。
冯眠的处境,距她自己的太遥远。冯眠与冯耀阳的关系,也不是她能轻易理解的。以她的成长经历,实在很难想象一个不爱孩子的父亲。大概冯眠也想象不出,被父亲宠溺地叫“宝贝女儿”是什么心情。说起来,这应该算是冯眠的知识盲区,虽然有点让人难过。
好在冯眠很快转移话题:“冯鲸怎么了?”
丛明晨支支吾吾,她虽然可以大方问冯眠怎么会认识冯鲸,但对于冯眠的问题,却迫于警察纪律等等原因不能提。
但冯眠还是凭她的反应猜到:“有案子?”
丛明晨承认也不是,不承认也有点假,索性甩手道:“反正你最近别找她,她自己的事情焦头烂额,还不定什么时候能解决呢!”
冯眠没说话,隔着病号服摁了摁糖豆图书馆的设计图,然后也不打招呼,直接推着轮椅往回走——她现在已经能自己推动轮椅,可见身体是真的好了许多。丛明晨笑得满心安慰,全没一点对对方不告而别的怨气。
正好骆南被护士带来,丛明晨买的薯条已被他拿在手上,很满足。只是,他是个心思非常简单的人,走路和吃薯条这两件事没法同时做。偏又压不住馋,所以每走几步便停住,低头抽出一根,慢慢往嘴里送,视线片刻不离,吃得极细致,心无旁骛。
丛明晨远远地招手,骆南不理她。
护士一再催他快走。不巧一个狂躁病人路过,一把抢了骆南的薯条,“哈——哈——哈”地笑,活像电影里的反派。护士手忙脚乱去拉。骆南极委屈,却不敢反击。不仅不敢反击,连哭也不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嘴巴抿得死紧,生怕不小心哭出来会再给人欺负似的。
丛明晨要上去帮忙,忽见冯眠推着轮椅拦在那个狂躁病人面前。她也不说话,就那么看着对方。冯眠虽然瘦小,但气场很足。尤其一言不发看人的时候,表情相当可怕,透着满满寒意和威胁,令人不自觉退避三舍。好多大人都不喜欢她,并把她的被孤立归结于此。
那个狂躁病人初时还跟护士对着干,又在骆南面前瞎比划,嚣张翻天。但给冯眠一看,动作马上小很多,只嘴里还不受控似的喊道:“哈——哈——哈!”
冯眠冷冷道:“你是精神病,不是神经病,请自重。”
探视区的家属和护士都忍不住笑,丛明晨也觉得冯眠小大人的样子好笑。但没想到,狂躁病人还就吃她这套。被“教训”后,立马不再乱叫,薯条也乖乖递上。冯眠不接,示意他还给骆南。狂躁病人被收拾得服服帖帖,立马把薯条还给骆南。骆南怯生生接过,极乖巧地对冯眠说:“谢谢姐姐。”
冯眠不理他,也不看护士,推着轮椅走了。
众人啧啧称奇,纷纷说,要不是亲眼见到,打死也不相信两个壮年小伙会被一个坐轮椅的丫头收拾得服服帖帖。护士也摇头,教训两个“壮年小伙”:“同样都是病人,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们,唉……”
丛明晨又笑,觉得冯眠这小孩还真是深不可测。
之后陪骆南玩。曹红卉来过后,骆南已经不太会歇斯底里地发作,大多数时间都很安静,只是比之前胆子小了很多,见谁都害怕。但凡不害怕的,又一律统称为“姐姐”。骆南对“姐姐”这个称呼,有谜之好感。而这,丛明晨想,应该归功于曹红卉。对骆南的照顾,大概是曹红卉曲意逢迎的人生里,意外结出的善果。
向罗浩汇报冯眠在医院的言行时,她一直注意着师父的反应。尤其是,冯眠直言不讳承认凶手另有其人,骆军只是替罪羊的事。
罗浩明显对冯眠的话也很意外,还很谨慎地向丛明晨确认:“你的意思,冯眠是装作有PSTD,所以才被转去精神科?”
丛明晨解释:“那倒不是。我问过医生,她的失眠是真的,而且对别人的触碰、老鼠的形象和声音,都有很明显的拒绝甚至恐惧。所以,结合她自己承认的部分,我怀疑,冯眠因为害怕被灭口或者报复,对于精神疾病的诊断结果并不排斥,甚至有主动往上靠的意思。反正我感觉,她这次住院,时间不会短。”
对于丛明晨有理有据的分析,以及实际找医生求证的行为,罗浩觉得超出期待。他这个徒弟,一向大喇喇,这次在冯眠这件事上考虑得如此周全,除了年轻、学习能力好之外,恐怕也有与冯眠相熟,切入点与他这个师父不同的原因。
这是好事,唐宫案迷雾重重,他需要不同的视角。但显然,以他的性格,是绝不可能与冯眠或者骆南有如此交情的。这一点,纵观刑警队上下,还真没人比得上丛明晨。
罗浩正犹豫要不要夸丛明晨两句以激励军心的时候,丛明晨忧心忡忡地开口:“师父,要真是冯耀阳……卖女求荣还杀人灭口的话,我们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