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90章案情真相
“等到半夜时分,他先是迷晕了跟冯远同营帐的人,接着来到吕士谨营帐如法炮制,然后把吕士谨拖入冯远营帐,其后点起了蜡烛,等蒋暮扬起来上厕所时,鲁达故意举起了刀斧,让蒋暮扬看清楚冯远是怎么被杀死的,当然咯,未必是蒋暮扬,这个人是谁都可以。”
“此时吕士谨醒来,鲁达就把刀斧塞进他手里,可怜吕士谨被迷得懵懵懂懂就做了替罪羊,这之后,自然无论他怎么说,都不会被人采信了。”
“鲁达做完这一切并没有走,仍然潜伏在冯远营帐,等大家都来到营帐里,最重要的是,他自己营帐里的人也来了,这时候就可以找机会出来,表演一番兄弟情深了,而罗瘸子呢,就趁着大家都看热闹的功夫溜走了。”
鲁达大叫起来,再也顾不得聂林语的郡主身份,而是用手指着她,“你胡说,我为什么要杀死冯远?”
聂林语摇头叹息,“其实本郡主的推论里不是一点漏洞都没有,若你抓住了漏洞质问本郡主,或许还有翻盘的机会,只可惜,你却偏偏问了这一句。”
“因为你所爱慕的表妹偏偏跟冯远定了亲,又因为冯远跟你表妹才是门当户对,你一个庶子,如何能娶了别人家的嫡女呢?”
鲁达额角顿时青筋暴跳,“他该死,我杀了他,表妹要么守望门寡,要么就得低嫁,到那时,我就有机会了。”
众人听他亲口承认,不免一阵唏嘘,暗叹他怎么能糊涂至此。
天下承平的时候,当兵也是一条不错的出路,尤其是拱卫京师的骁骑营和负责巡查京都的金吾卫,那更是既舒服又安。
世家子弟加入骁骑营也分几等几样,像聂尘霖这种,是来学习兼镀金的,冯远这种是来捞个资历,像鲁达这种庶子出身的,或者吕士谨这种家道中落当兵谋生的,才是军营里最出苦力的那一群。
北国各大小世家盘根错节,在上百年的时间里通过婚嫁结成无数亲戚关系,鲁达的姑姑嫁入平城王氏,带着女儿回娘家省亲时,跟鲁达一见钟情。
鲁达深知姑姑是绝不会把女儿嫁给自己的,就跑出来当兵,想积累了军功再去求娶,没想到王家已经跟冯家定了亲,而他未来的表妹夫就是冯远。
鲁达是庶出,在家里不受重视,本来就养成了个偏狭自私的性子,再加之无人劝解,不免就钻了牛角尖,以为若是杀了冯远,表妹就是自己的了。
他原没想自己动手,而是想方设法的蛊惑吕士谨,谁知吕士谨没这个胆量,鲁达无奈,只得亲自上阵,他原以为自己计划周详,却没想到被聂林语看出了破绽。
“你是怎么想到那罗瘸子的?”傅墨玉问聂林语。
“原本并不知道有这样一个人,是哥哥偶然间提起,说是营里的一个伙夫辞职了,又感慨说是儿子病了请假便是,何必要辞职,我就起了疑,才去查他的。”
傅墨玉将整件事在内心回想了一遍,不由得对聂林语竖起了大拇指,“郡主果然是巾帼不让须眉啊。”
聂林语笑了笑,“过奖。”
她转过头来,对杜鑫磊道:“杜府尹,现在一切案情清楚,真凶也已经认罪,还请府尹将案卷如实整理后发往刑部,由刑部核准死刑吧。”
按北国律法规定,死刑是大事,不能由地方官判决,凡有死刑要犯,均需把所有卷宗报到刑部,由刑部最后核准判决,这也是进一步规避冤假错案的意思。
毕竟一个人若是做错了牢,放出来便是,再多给些银钱弥补,但若是杀错了,那可就活转不回来了。
离开了京兆衙
门,聂林语信步往前走着,一面目不斜视的道:“傅学士既然旁听结束,怎么还不赶紧回宫禀报给皇上,跟着本郡主做什么,难道还想去王府里喝杯茶吗?”
傅墨玉面色不变,“皇宫和聂王府都要从这条路上走,不知郡主想让墨玉往哪里去?”
聂林语顿时闹了个大红脸,一心只想怼他,却忽略了这一点,因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只好东张西望的看两边的街市。
此时他们正好路过一家茶摊。
因聂林语往那儿瞥了一眼,摊主立刻感应到了,又见傅墨玉随在身后,她立刻就误会了,不免招呼聂林语,“姑娘,过来喝碗茶呀,我这里有新鲜花样的花茶果茶,可好喝呢。”
一面又招呼傅墨玉,“两人逛街逛渴了吧,公子不如请这位姑娘喝一碗。”
聂林语大窘,傅墨玉却是落落大方,对聂林语说道:“说了一早上的话口干了吧,我请你喝茶。”
他这个样子,聂林语反而不好拒绝了,不然就显得小家子气,只好走到摊子上找了一张桌子坐下,“你这儿都有什么拿手的?”
“姑娘这就算问着了,我今儿个调的好玫瑰卤子,又香又甜,我点一碗来给你吃。”摊主乐呵呵的去忙去了。
傅墨玉笑道:“不想这等小摊子也有玫瑰卤子,不知做得如何。”
聂林语不答,只管看那摊主点卤,颜色看着倒是正的,这种玫瑰卤子还是从大食传来的,一碗水里只要滴上两滴就很好喝了,那摊主端上来,聂林语尝了一口,不凉不热且味道很好,她是真的渴极了,一口气就喝了大半碗。
喝完了抬头,傅墨玉原正目不转睛的瞧着她,等聂林语抬头时,他却又不动声色的别转了视线,“老板,来一碟子南瓜酥。”
摊主忙答应了一声端了来,聂林语细看那南瓜酥,巴掌大的小圆饼,炸得金黄边缘焦脆,上面撒了一层白色的糖霜,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