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96章太子

  最困扰她的,还是劫持者的身份,他们到底是谁,有什么目的,聂林语想了许久,都没有头绪。
  屋子虽然简陋,还有些脏,但是总比在那箱子里好多了,至少她可以活动手脚,还有一张床,尽管床单被褥都是黑乎乎的早已看不出本来的颜色,且还散发着阵阵说不出的味道,但是好歹是床啊,有枕头有被子的床啊。
  聂林语躺在上面,觉得从未这样舒适过,能自在的翻身,随时都可以坐起来。
  可见人活着,有时候真的是需求简单。
  “喂,起床了!”
  聂林语感觉自己没睡多少功夫,就被宝云凶巴巴的声音吵醒,她揉着眼睛坐起来,立时被宝云凶狠的拽住了胳膊往床下拖,“别在这里摆你那郡主娘娘的谱,不想死就赶紧跟着我出去。”
  嘴里虽然这样说,可是宝云根本不容许聂林语自己走路,连拖带拽的把她弄到院子里,聂林语想起前世的经历,不免在心中冷笑,这世上难为一个女人的,永远是另一个女人。
  宝云一转眼看见,立时呵斥道:“笑什么笑,再敢看着我笑,我把你眼睛挖出来,让你做哑巴的同时,再做瞎子。”
  聂林语原本并没有对着她笑,听她这么说了,偏要对她笑一笑,宝云大怒,正要发火时,忽然看见聂林语蹲下了,她有些不解,“喂,你想搞什么花样?”
  聂林语口不能言,伸出手指在地上划了三个字,你不敢。
  宝云顿时语塞,她确实不敢,纵然聂林语现在只是个阶下囚,可还是有很多利用价值的,且,她不过是个听命行事的下人而已,能做的,不过是小小的折磨一下聂林语罢了。
  但是被聂林语看穿,她还是十分恼怒。
  “我不敢?等你完成了你该完成的使命,我必请示了太子殿下,让你生不如死!”宝云色厉内荏的说。
  聂林语又得到一个讯息,这群人的头,是一位太子。
  不过这讯息没什么用,这所谓的太子姓甚名谁是何等来历为何劫持自己,她还是不知道,唯一能猜出来的,大约就是这太子年纪不大且还没有登基做皇帝,不然就不会是太子了。
  北国还没有太子,聂林语也不觉得他们口中的太子,就是南国的太子,毕竟,南国没必要劫持她。
  只可惜她此时无法说话,不然就可以设法从宝云嘴里多套些话出来了,因为这宝云看起来是个没多少脑子的。
  由此可见,这所谓的太子也是不足为惧,派一个话多又愚蠢的女人去青州知府家里劫持一位郡主,这里边风险太大,稍微有点头脑的人都不会这么做。
  但是,聂林语又泄气的想,他们再没脑子,可他们运气好,他们成功了。
  这时宝云又开口了,“给我滚进去。”
  什么?聂林语一呆,抬起头来看时,自己面前竟摆了一具棺材,棺材盖是打开的,更让她毛骨悚然的,是旁边还有一具尸体,真正的尸体。
  见她一直盯着棺材瞧,宝云又得意了,“咱们就是拿这玩意儿把你运出来的,自把你从青州知府家里劫走,城门盘查可严密得很,若不是太子殿下提前计划周详,指不定就失败了呢。”
  聂林语懂了,他们先把自己放进棺材底层,上面压上一具真正的尸体,哪怕守城士兵开棺检查,都不会发现,真真的好计策,看来这太子,没有自己猜的那么没脑子,他们顺利劫走自己,也不是全凭运气。
  至于为什么自己明明用头撞击了棺材的木板都无济于事,那是因为这棺材是双层的,中间塞满了棉絮,起到静音的作用。
  她握紧了拳头,绝不想再进这棺材里,可这一切由不得她,宝云一挥手,就上来两个大汉,抬腿抬胳膊的把她塞了进去。
  她刚躺进去,上面立刻压了一层木板,接着那具尸体也放了进来,再盖上棺盖,一切重归黑暗。
  熟悉的颠簸又来了,聂林语现在已经明白了一切,索性不再做无意义的挣扎,不管他们劫持自己的目的是什么,总不会现在就弄死了自己,静观其变吧。
  经历过前世,她别的本事或许没有增加多少,但是唯有一点,就是擅长忍,只有忍,才能活。
  她闭上眼睛强迫自己睡觉,现在最重要的是养精蓄锐,有了足够的精力,才能谈下一步呢。
  颠簸的感觉消失的时候,马车停下来了,停在一个小小院落里。
  聂林语也醒了过来,还没睁开眼睛,就听见宝云嗤笑一声,“你说你是不是傻,这种情况下你都睡得着?”
  “她可不是傻,她要么是精过了头在策划怎么逃走,要么就是心宽,觉得咱们不会要了她的命。”
  聂林语听得浑身一震,这个声音,就是在之前那个院子里听到的,那一道阴恻恻的声音。
  她抬眼看过去,一个男人,穿着一件看不出质地的袍子,这身衣裳她也认得,是在那院子里被众人簇拥的男人,此时他没有背对着她,她可以看清他的长相。
  他和宝云一样,有着苍白的仿佛常年没见过阳光的肌肤,唇色浅淡如樱花,一双眼睛却是神采灼然,顾盼间,锐利眸色一闪,给人惊心动魄的感觉。
  难道,这就是那太子吗?
  不知道为什么,聂林语看着他,总觉得十分古怪,可是哪里古怪,她又说不上来。
  果然宝云躬身道:“太子殿下,您怎么出来了,让她看见了您的脸,只怕不妥。”
  那太子微微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阴恻恻冷冰冰的对宝云说道:“她看见了我的脸倒没什么,你叫破了我的身份才很严重呢。”
  宝云一呆,接着就害怕得发起抖来,两腿一软就跪下了,“殿……殿下,奴婢不是有意的,奴婢,奴婢……”
  她奴婢了半天,也没奴婢出个所以然来。
  太子已经转身回了室内,“罢了,我手下只有你一个女子还算靠得住,若是将你赐死,一时倒无人可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