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88章挨打
聂林语登时扑了过去，抱着贴身侍女的双肩上下打量着，“璧洗，你没事吧，京兆尹的那些衙差没有难为你吧？”
“没有，咱们府里的人到的及时，他们才刚刚开始审案呢，王爷派了长福大哥去的，只说我是府里的丫头没事儿出来闲逛，不知怎么逛到这里来了，京兆尹大人没有多说什么，就让我跟着长福大哥回来了。”
长福，是聂王爷的贴身心腹常随之一，京里凡是有点地位的人都认识他。
聂林语赶紧给自家老爹道谢，“爹，谢谢您。”
聂王爷还是虎着脸，“谁让你起来的，给我回去跪好，来人哪，重责璧洗三十大板。”
聂林语吓了一跳，“爹，你打璧洗干什么？”
“撺掇着主子胡闹，难道不该打？”
“爹，不是璧洗撺掇的，是我自己要去逛，不干她的事。”
“主子做错了事，当奴才的若是劝不动，就该回来报信才是，她可倒好，跟着你一起去瞧热闹，我今儿个要是不打她，将来都有样学样，这聂王府只怕转眼就要败了。”
听了前面的那些话，聂林语还想争一争，可是听聂王爷说完最后一句，想到前世里的凄惨境地，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聂家虽然是异姓王，然一应规矩跟宗室也差不多，内院里养着行刑嬷嬷，此时她们就抬了个长凳过来，把璧洗按在上头，一个嬷嬷举起七寸长三寸宽的竹板，看准了屁股就打了下去。
“砰”的一声钝响，聂林语只觉得仿佛是打在自己身上，她想都不想就扑在璧洗身上，“是我不好，要打就打我吧。”
行刑的嬷嬷都是训练过的，两人一组，打起板子来一下接着一下极有节奏感，聂林语突然扑过来，她们毫无防备，没有及时反应过来，一板子下去，直接打在聂林语后背上。
聂林语一声不吭，咬牙承受了。
行刑嬷嬷打完了才醒悟过来打的是谁，顿时就吓得脸色都变了，急忙丢下板子跪下了，“请王爷恕罪。”
聂王爷的命令，是让打璧洗，可没让打聂林语，她们无端端打了主子，这可是死罪。
“打就打了，她也该打。”聂王爷负了手，低头看着女儿。
聂林语只觉得背上火辣辣的疼痛，不由得又想起了前世，她怀着孩子，挺着六个月大的肚子，却被林青烟刻意折磨，肚子朝下被几个嬷嬷拽着拖行……
那时，才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呢，那时，才是生不如死呢。
她抬起头来，挣扎着对聂王爷说道：“爹，如果今晚必须有人挨打，就打我好了，我是主子，璧洗不敢不听我的，便是有朝一日聂王府败了，那也是我害的，还不如今儿个打死了我，以绝后患。”
她原是有感而发，聂王爷却以为女儿是在威胁自己，不由得怒道：“好，我就打死了你，也免得将来你连累了整个聂家！”
“来人，给我打，狠狠的打！”
一时没人敢动手，谁都知道聂王爷是在气头上，哪有人真的要打死亲生女儿的。
大家都看着聂王妃，指望她说句话，或者求个情，这样大家都好过，聂王妃却只是低着头握了帕子无声哭泣，泪珠一串串的往下落，却是一言不发。
聂王爷见没人听，心里更加恼怒，索性亲自捡起板子，死命朝着女儿的背上敲了两下，聂林语此时还是趴在璧洗背上的，这两板子下来，主仆两个都苦不堪言。
眼看着聂王爷打了两下还不算，又高高举起了竹板，魏嬷嬷急了，她不敢吭声，只得拼命拉扯聂王妃的衣袖，终于让聂王妃从哭泣中回过神来。
就这么一会儿工夫，聂林语又挨了一板子。
聂王爷还要打，板子却被聂王妃抱住了，“王爷，你要打，就打我好了，语儿犯错，归根结底是我教育得不好，你打我吧，何苦折磨孩子呢？”
聂王妃又哭道：“语儿如今这样，难道你这个当爹的就没责任吗，小时候你对她那样严厉，搞得她胆小又懦弱，不敢说不敢做的，我看着都觉得可怜。”
她抽抽噎噎继续控诉丈夫，“好容易语儿现在活泼点了，也敢说话了想做什么也敢做了，就是一时过了头，你说她两句便是，何苦打她，若是她有个三长两短，你让我后半辈子怎么活啊！”
一句话勾起聂王爷许多回忆，他长叹一声丢了板子，“罢了。”
聂王妃忙道：“快，赶紧先扶郡主回房，去请太医来，别，还是别请太医了，不然太医问起来却是不好说的，去我房里把宫里赏的金创药找出来，今儿这事决不许外传，外头若是知道一个字，我把你们都提脚买了。”
她一叠连声的说着，说到最后，少不得声色俱厉。
众人都诺诺应了，就有两个婆子过来扶聂林语，聂林语不肯让她们扶，只对聂王爷聂王妃道：“爹，娘，我是真的错了，爹说的对，我再这么无法无天的，迟早有一天会连累整个聂家的。”
聂王妃忙道：“语儿，你就少说两句吧，认错是该的，不过咱们聂家哪能这么容易被连累。”
聂林语摇摇头，曾经她也以为聂家坚若磐石，其实却是弱不禁风。
爹不能做纯臣，绝不能，必须支持未来的胜利者，七皇子元自兮，她在心底对自己说。
回房后，因不能躺着，聂林语只好趴着，她背上挨了四板子，且是聂王爷盛怒之下打的四板子，虽然没有皮开肉绽，却也是青紫一片，整个后背都高高的肿了起来。
反而璧洗没受什么伤，虽然挨了一板子，但她是聂林语的贴身侍女，行刑的嬷嬷打她的时候是手下留情的，此时行动自如跟个好人一样。
“郡主，您何苦替奴婢挡着呢，奴婢挨打是应该的。”眼看着聂林语的惨状，璧洗再也忍不住的哭泣起来。
“行了，你别哭，原就是我连累了你，你明明劝过我不让我去逛万芳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