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亡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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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玉猛地感觉身体一轻,自己竟然飘在了空中。
正莫名其妙的时候,回头一看,突然发现另一个自己,直撞在了寨墙的木柱上,随后仰面摔在地上。
秦玉一时间茫然不知所措,更让他莫名其妙的是,他一直飘在空中,竟然没有落地。
他想到近处去看一下地上的自己,他只是这么一想,他就飘到自己的身边,他傻愣愣地看着地上躺着的自己。
这时,不远处的雪儿狂奔了过来,跪在地上的秦玉身旁,将他的身体翻转过来,一只手拖着秦玉的头,另一只手放在秦玉的后背上方,闭上双眼,口中不停地低语。
“没用的小狐狸,被我打中的人类,谁也救不了。”穷奇站在原地,没有继续攻击,而是漫不经心地说道。
雪儿没有理睬穷奇,继续为秦玉疗伤。秦玉背后的伤口很快停止了流血,并开始愈合。
“雪儿!我在这儿!我这是怎么了?”秦玉大声对雪儿喊道。
可是,雪儿根本就听不到秦玉的喊声,口中还在不停地低语。
秦玉心慌意乱中伸出手去推雪儿,他的手一下子从雪儿的身体穿过。秦玉惊惶地抽回手,茫然地看着自己的手。
秦玉猛然想起,这一幕与他去妖界之前所做的梦一模一样。他一下子明白了,他现在只是自己的灵魂,而躺在地上的才是自己的身体。
“难道……难道……我是死了吗?……”秦玉不由得想到。
忽然,秦玉听到穷奇不懈地对雪儿说道。“我有的是时间,我就不信你能把他治好。”
秦玉抬头看一眼穷奇,穷奇正悠闲地站在那里看着雪儿。再看四周,他惊奇地发现唐军大营的空中飘满了人影。这些人影有的是唐军,有的是胡人。
这些人影,有的站在一具尸体旁边;有的在空中飘荡;有的聚在一起。
“是的……我肯定是死了……不然,我不会看到这些死去的亡灵。”秦玉心中黯然想到,不觉悲从中来。
半晌,雪儿睁开眼睛,将秦玉的身体轻轻地翻转过来。用手臂搂抱着秦玉的头,另一只手握着秦玉的手。
“……你不会死……我不会让你死……我一定要治好你……你一定要醒过过来……”雪儿坚定地说道。
说完雪儿把秦玉的头放在自己的腿上,双手叠在秦玉的额头上,再次闭上双眼,口中又低语起来。
穷奇看着他们,不耐烦地说道:“他已经死了!真是浪费时间,你还是把他放下吧,拿起你的射日弓,我可不想就这样把你们吃掉,这也太无聊了。”
雪儿猛地抬起头,嘶声大喊道:“他没死!……你就是一个胆小鬼!……你是怕他醒来杀了你!对不对!”雪儿没等自己说完,泪水刷的一下涌出了出来。
“笑话!……我会怕他!可笑!……好吧!我就再等你一炷香的时间,我的耐性实在有限,我就不信你能把他治好。”穷奇不以为然地地说道。
穷奇生性残忍,常以折磨他人为乐,绝不会干脆利落地将对手直接杀死,而是将对方折磨而死。
此时穷奇甚至有些后悔一爪打死了秦玉,并寄希望于雪儿能把秦玉救活,然后慢慢折磨他们,最后再杀死他们。
所以穷奇才没有急于攻击雪儿,耐着性子坐等雪儿替秦玉疗伤
雪儿擦了一把眼泪,低头继续低语,闭上了眼睛,可是,泪水仍然不停地流了下来。
其实她心里明白,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无功的,她在一开始疗伤的时候,已经感觉不到秦玉身体里的灵魂了。
可是,她不愿放弃;不肯放弃;也无法放弃。
……
秦玉站在一旁看着雪儿,心中犹然升起了无比温馨的感觉。他禁不住伸出手去,想抚摸雪儿的那瀑布般飘逸的长发。
可是,秦玉的手指在雪儿的长发上一穿而过,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是鬼魂了,他不可能触摸到这美丽的长发。
他的心一下子跌入了无底的黑暗,再也看不到一丝光明。
……
就在这时,秦玉突然听到了一阵急促铃声。
秦玉急忙回头向铃声的方向望去,只见寨墙上此时出现了两个人。
秦玉看不清楚这两个人的脸,只能看到他们中的一个人身材瘦高,身着白袍、白帽;另一个却身材矮胖,身着黑袍、黑帽。
黑袍人的手中拿着一个硕大的银铃,并不停摇晃这,铃声就是他发出的。白袍人的手中也拿着一个长杆,长杆上挂着一条白绫。
听到铃声,战场上的亡灵,突然不由自主地黑白二人聚集而来。
黑白二人转过身向北走飘然而去,那个黑袍人继续不停地摇着银铃。而白袍人举起了白绫长杆,所有亡灵全都跟随在白袍人的身后。
没走多远,黑白二人前面出现了一个圆形的黑洞,黑白二人并肩飘入了进去,身后无数亡灵也跟着跟了进去。
……
只有秦玉没有受到铃声的影响,他还留在原地,并且,那黑白二人也没有理睬他。
秦玉心中大惑不解,“这两个大半就是黑白无常了,他们定然是来招魂的……可是奇怪,我怎么还在这儿?没跟着他们走呢?……难道……难道……我还没有死?……”想到此处,秦玉不禁心中大喜……
可是转念又一想:“既然没有死,那我又怎么回到自己的身体呢?回不去,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等等,你没有试试,又怎么知道回不去呢?……好!不妨现在就试一试。”
想到这里,秦玉走入了自己的身体,并躺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