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山洞

  霍山的一个山洞中，老乞丐躺在铺了草的地上，旁边燃着一小堆篝火。他是箩筐背到这里来的。
  昨夜一战老乞丐身负重伤，虽然老婆婆极力施救，一直施法到天明，老乞丐仍旧面色死灰呼吸微弱。老婆婆无计可施，竟急得像孩子一样嚎啕大哭起来，箩筐如何劝解也是无济于事。
  好不容易到了午时后，好乞丐面色渐渐有所好转时，老婆婆才不再嚎哭。
  可没过多时，突然天降暴雨，老乞丐此时昏迷不醒，若是再淋雨，无疑要了老乞丐的性命。
  箩筐赶紧背了老乞丐四处寻找避雨之处，此时，唐军早已拔寨进军，只留下了一片空地。箩筐只得背着老乞丐上山，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可以暂时容身的小山洞。
  箩筐放下老乞丐便跑出洞外，找来些枯草垫在老乞丐的身下，并捡回了干柴点燃了篝火。然后，就又跑了出去，说去找些可以吃的东西来。
  此时，洞外已近黄昏，暴雨已经停了。天空中的阴云已渐渐退去，露出天边的一抹残阳，透过洞口映入洞中，洒在老婆婆的身上。
  老婆婆身姿挺拔地坐在老乞丐身边，竟毫无老态龙钟的样子。在夕阳的映衬下，虽仍旧是一身衣衫褴褛，竟显得熠熠生辉。
  老乞丐一直昏迷不醒，老婆婆始终守在他的身边没有离开过。老婆婆一只白皙的手轻轻地握着老乞丐的手，静静地看着老乞丐的脸。
  老婆婆脸上充满了柔情，犹如一个初恋的少女，痴情地望着自己的情郎一样，与她那张布满皱纹，枯槁而苍老的面容极不相称。
  ……
  突然，箩筐怀中抱了很多东西，走入山洞。他的头发和衣服都已经被淋透，不停地滴着水。
  “师娘！我回来了。”箩筐说着把怀里的东西放在地上。
  听到箩筐回来了，不知道为什么，老婆婆竟又驼起了背，一下子恢复苍老的样子。
  箩筐一声“师娘”让老婆婆顿时就喜笑颜开，乐得合不拢嘴。转过脸来，笑着对箩筐说道：“算你小子懂事，师娘以后自是不会亏待你。”
  “多谢师娘，我会好好孝顺您的。”箩筐笑嘻嘻地说道。
  没等老婆婆说话，老乞丐突然睁开眼睛，开口骂道：“猪头！你哪来的师娘？”
  老婆婆顾不得老乞丐的话，赶紧伸手扶起老乞丐，高兴地说道：“老东西，你可算醒了，急死老娘了。”
  “我问他呢，谁是他的师娘。”老乞丐没好气地看着箩筐。
  “呃……”箩筐瞄了一眼老婆婆。
  “那还用问，老娘呗。”老婆婆抿着嘴笑道。
  “马屁精！”老乞丐瞪了箩筐一眼，
  箩筐伸了伸舌头，嬉皮笑脸地搭讪道：“你们看我今天弄来了这么多好东西。”
  地上放着一个破铁锅，两个旧瓷碗，一个装满水的皮囊，还有一只兔子。
  “行呀，小子。”老婆婆赞赏地说道。
  “师娘你可不知道，这里荒山野岭的，连个人家都没有，我跑了好几里地才找到这几个家什。这个兔子更是难抓，我蹲在洞口足足一个多时辰，它躲在洞里死活不出来。要不是下大雨，兔子洞里灌了水，它逃出来，被我用锅扣住，恐怕咱们今天真得挨饿了，怎么样我厉害吧？”箩筐一边擦着头上的雨水一边说道。
  “好小子，有两下子。”老婆婆笑呵呵地说道。
  “嘿嘿，师娘，我师父的徒弟，还说啥？小意思。”箩筐得意地说道。
  “哼，说你胖，你还喘上了。”老乞丐嘴上虽然这么说，脸上却带着笑容。
  “您二老先歇着，喝口水，我来给你们煮兔子吃。”说着用皮囊中的水，涮了一下碗，并倒满水，递给两人。
  然后，就忙着架起破锅，往锅里倒满水。又从怀里掏出小刀，抓起兔子，坐在地上给兔子剥皮。胖胖的箩筐做起这些事，动作干净利索。
  老乞丐看着忙来忙去的箩筐，目光中流露出了疼爱。如同看着自己的孩子一般。
  很快，山洞中飘满了煮肉的香味。
  箩筐又拿出了他的法宝——那些小瓶小罐，并把里面的调料洒入锅中。锅中的肉香，愈发令人食指大动。
  箩筐用碗先在锅中盛了汤，在捞出较好的兔肉，放在碗里，分别捧到老乞丐和老婆婆的面前。
  “你呢？”老乞丐问道。
  “我呀，等您二老吃过了，我再吃，不着急。”箩筐微笑着说道。
  “不行，一起吃。”老乞丐拿出自己碗里的兔肉，递给箩筐，“我现在还很虚弱，吃不得肉，喝些汤就行了。”
  “听你的，师父。”说着箩筐就狼吞虎咽地吃起来，他一天没吃东西，早已饿得发慌。
  “恩……小胖子，你手艺还真不错，好吃，好吃。”老婆婆满意地点着头。
  “好吃吧，我以后每天都给您二老做好吃的。”箩筐陪着笑脸说道。
  “还别说，你个老东西收了一个不错的徒弟。那晚要不是他学鸡叫，咱俩还真完蛋了。”老婆婆对老乞丐说道。
  “我才没收他做徒弟，是他自己死皮赖脸叫我师父。不过，他那晚确实救了我一命。”老乞丐点头道。
  “师父，您二老这么厉害，竟然打不过那些僵尸，那些僵尸怎么会这么厉害？”箩筐问道。
  “是呀，我和它们交手才知道，这些赢勾僵尸，竟然是五胡十六国的胡人国王，这十三个僵尸都当时最为凶残的，它们中有石勒、石虎、苻生、赫连勃勃等。他们生前残害生灵，死了还化作僵尸为害人间。这些僵尸不除，人界将有没顶之灾。”老乞丐忧心忡忡地说道
  “不知道是那个缺德的，把这些东西召唤了出来？”老婆婆边吃边说道。
  “哼！能用血祭召唤‘赢勾’僵尸的，还能有谁？八层又是那个人做的好事。”老乞丐面带怒气地说道。
  老婆婆一听老乞丐这话，脸上的笑容刷的一下消失了。扭过头，怔怔地看着地面。两人都沉默了，山洞中沉闷地安静下来。
  箩筐不知其中究竟，也不敢随便说话，只好安静地吃着东西。
  半晌……
  “阿嚏……阿嚏……”箩筐打了两个大喷嚏，打破了安静……
  一整天的风吹雨淋，箩筐受了风寒。
  “喝口，用我以前教你的，打坐调息。”老乞丐把葫芦递给了箩筐。“今晚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咱们提早出发，尽快赶往并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