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随手挥了一下手中的羽扇，书房中除了秦玉，其他人都一下子就被全部定住了，都如同木雕泥塑一般，一动不动地站在了那里，甚至连眼神和脸上的表情都凝固了。
  秦玉先是被惊呆了，随即跑到慧娘身前，拉住慧娘的手臂，惊呼道：“慧娘！你怎么了？”
  “她没什么，只是被我定住了。”白衣男子缓缓地说道。
  秦玉猛地转过身，大声喝问道：“你是谁！你对慧娘做了什么？！”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真的相信这些都是真的吗？”白衣男子摇着羽扇反问道。
  秦玉迟疑了一下，然后答道：“真的假的和你有什么关系。”
  “自然有关系，不然我就不会来了。我且问你，你还记得怎么来到这儿的吗？回答我，我就告诉你一切。”白衣男子幽幽地说道。
  “好吧！我告诉你，我怎么来的这里。”秦玉毫不迟疑地答道。
  “我……我……等等……让我想想……”秦玉脑海中的记忆忽然变得一片模糊。
  白衣男子微笑着看着秦玉，没有说话
  “我……我好像……我想起来了！我们几个先是碰了一个叫……叫……什么石头，我们就来到了妖界……然后……然后……那个妖狐……对了……狐妖！……狐妖好像对我们施展了什么妖术……我们就……我们就……”秦玉再也说不下去了，他实在已经记不得了。
  “你还算清醒，还能记得这么多，已经不错了。”白衣男子再次挥了一下羽扇。
  秦玉的头脑一下子清醒了，“我想起来了，那个妖狐施展了妖术，我们几个来到了一个宫殿，然后，我走进了一扇门，就来到了这里。”
  “恩，那就对了，小狐狸施展的是幻术，只是让你们安心睡觉，并没有什么恶意，这里是你的梦境。可是，你的梦境现在已经被动了手脚。这些人是不应该出现在你的梦境之中的。他们都是用来迷惑你。并让你永远沉迷在梦幻之中，再也不会醒来，直到你最后死亡为止。”白衣男子语气十分凝重。
  “你到底是谁？我凭什么相信你？”秦玉警惕地看着白衣男子。
  “好吧，我告诉你。我就是你白天见过的老乞丐。”白衣男子答道。
  “不可能！老乞丐根本就不是你这个样子，我记得很清楚。”秦玉语气相当坚决。
  “你见过的老乞丐，当然不是我现在的样子，这其中是有原因的，你想知道吗？我可以告诉你。”白衣男子见秦玉没有反对，于是继续说道：“当年，我带着徒弟在山中修炼，因有要事便运用了离魂之术，灵魂离开了躯体，前往冥界。临走前嘱咐徒弟看守好我的躯体，等我的灵魂回来。哪知事情棘手，耽搁了时日。我那徒弟以为我死了，恰逢那时他的家中又出了大事，不得不回家，我那徒弟不得已，竟火化了我的躯体了事。结果等我的灵魂回来，已经没有躯体可以回魂，只得到处寻找，最后在河边找到了一个刚刚饿死的老乞丐，别无他法，我只得借助他的躯体回魂，所以我就变成你见过的老乞丐。我能穿越妖界并进入你的梦里，同样也是使用了离魂术。”
  “那，你又怎么证明你就是白天那个老乞丐呢？”秦玉半信半疑。
  “这个简单，白天我曾向你俩讨钱买酒喝，嘱咐你救白狐，傍晚我带了烧鸡去你家喝酒。我说的对不对？这回你能相信我了吗？”老乞丐简短地描述了白天的情形。
  “好，我可以相信你，但是，你说眼前的一切都是假的，可我宁愿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我只是一个铁匠的儿子，长大了还可能是个铁匠。你告诉我，我有什么理由不留在这里？”秦玉毫不犹豫地说道。
  “虚幻毕竟是虚幻，即便再真实终究还是虚幻。大好少年郎怎能沉迷于虚幻之中不能自拔？”白衣男子男子沉下了脸。
  “虚幻又怎么样，人生匆匆数十年，又何尝不是一场幻梦？”秦玉大不以为然。
  白衣男子没有说话，走到书案背后，看着墙上的墙上的字幅，淡淡地说道：“你说的不错！……可是，你可曾想过？你在此沉迷于虚幻，与世隔绝，于死……有何区别？”
  “我的死与活，是我自己的事，又与世人又何相干？”秦玉颇为理直气壮。
  “世人自然是不相干，有你没你毫不要紧，相干的怕是只有你爹娘了。”白衣男子没有转身，仍然冷淡地说道。
  秦玉沉默了。
  白衣男子继续冷冷地说道：“你若如此轻贱自己，我便无话可说了，我知你尚不至于此。你还年少，未尝人间苦乐。人生快事，不在不劳而获之荣华，只在披荆斩棘之前程。历人世风霜，才不枉此生。”
  秦玉低下了头，沉思半晌才抬起头说道：“道长，我知错了，那我们怎么才能离开这里？”
  “这个不急，我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告诉你。”白衣男子转过身坐在椅子上，然后缓声说道：“听着……世间一共分为五界，分别是妖界，人界、神界、魔界和冥界，五界重叠在一起，相互无法察觉，肉体也无法穿越，只有灵魂可以通过。要想肉身穿越五界，只有借助五界玄石才能办到。”
  “五界玄石那个老妖婆说过。”秦玉点头说道。
  “她叫灵婆婆，是妖界精灵的领袖，绝对不是什么老妖婆。”白衣男子摇着头指正秦玉的说法。
  “怎么不是老妖婆，我们来的时候，她还要吃了我们。”秦玉不服地说道。
  “那不过是灵婆婆吓唬你们罢了，不然，你们怎么会乖乖听话。”白衣男子笑着说道。
  “按你这么一说，这些妖精都是好人了？”秦玉一脸将信将疑。
  白衣男子点头说道：“当然，妖界是最古老的，可以说是五界的源头。妖界是世间万物的精华和灵气凝结而成。所以称为精灵。同时也是灵魂的源泉，世间万生的灵魂都出自妖界，而且妖界精灵的灵魂最为纯洁。”
  “你是说，我的灵魂也出自这个妖界？”秦玉真的不敢相信白衣男子说的话。
  “没错，无人例外。”白衣男子点点头，然后继续说道：“世间五界轮回各强盛一百年，现在正是魔界强盛的，而其他四界衰弱的时期。五百年前魔界强盛的时候，魔王曾经蛊惑了妖王，一起进攻了神界，神界险些灭亡。关键时刻精灵王犹豫了，被神帝降服，关押了起来，五百年来妖王一直没有回到妖界。”
  “哦，那……那个灵婆婆把我们几个凡人弄到妖界来，不为了吃掉我们，那为了什么？”秦玉仍然不解。
  “这就是你之前做的怪梦，你天生就要离魂预知的能力。我白天已经感知到了，所以，通知了灵婆婆，灵婆婆才派小狐狸，给你们送去了妖界玄石，这样你们才会来到了妖界。”白衣男子解释道。
  “可是，即便我预示了灾难，也无法挽救妖界呀。”秦玉摊了摊双手。
  “这也正是我来妖界的原因，首先，你们必须要信任精灵，其次，你们一定要协助精灵找到化解劫难的方法。还好我来了，我一来便发觉，你们在梦境中已经被邪物纠缠，由此可知，魔界对你们很是重视，并准备先除掉你们几个。”白衣男子不禁长出了一口气。
  “原来如此，那现在怎么解除这些纠缠呢？”秦玉急切地问道。
  白衣男子想了一下，然后答道：“白天我见你有个笛子，是吗？”
  “恩。”秦玉点头答道。
  “好！我现在教你吹一首曲子，这首曲子叫做‘凤鸣曲’我只需吹奏一遍，就会就在你的记忆里。等你醒来，你就已经学会了，你可以吹奏一遍，可以帮助其他被纠缠的人恢复正常。”白衣男子说完，从怀中取出一个绿莹莹的玉笛，然后放在嘴边，轻轻地吹了起来。
  悠扬清脆的笛声随之而起。这笛声时而低沉；时而高亢，时而缠绵；时而奔放，时而哀婉。时而欢畅。让人听起来意醉神迷。
  随着笛声响起，只见书房中那几个人的身体突然变了黑色，并且冒出了浓浓的黑气，面容变得也越来越模糊。
  秦玉一见吓得倒退了两三步，几乎惊呼起来。果然眼前的四个人不是他所熟悉的人，而是四个魔影。
  笛声中，四个的黑影逐渐变得模糊起来，等到笛声的最后一个音节，四个黑影猛地炸开，化作四团黑气，四散消失……
  秦玉此时傻傻的愣在那里，缓不过神来。
  白衣男子站起身来，走到秦玉的身边，轻轻拍了一下秦玉的肩膀，“你现在可以醒过来了，记住我说过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