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七章 安南土豪速授首,分你田地济黎民 中
这老东西嘿嘿的笑着,看着他一身破旧道袍话挂着漏脚趾头的布履。
张小公爷顿时哭笑不得,若不是他在京师的时候常来家里。
姬武将们都认得这位大明关白老爷,说不准就得被乱枪打成马蜂窝了。
“你且与老夫交个底,此番动作是否与豫南、冀北等地有所关联?!”
不等张小公爷再问,老家伙便敛去了笑脸双目森然冷冷的发话了。
李东阳到底是混迹宦海多年,端坐高位上自有其威赫气度!
便见他双目凝视之下,隐隐带着雷霆金刚之势!
顿时这小亭子中的气氛,似乎都在他森然的话语中缓缓凝结。
边上的妙安低着头,手却缓缓的放到了腰间的刀柄上。
那正在烧水泡茶的服部姐妹,亦是默默的低着头摸向腰间的链锤。
笑眯眯的足利鹤手放在了背后,打出了几个手势。
远远的姬武将们悄然对这亭子形成围势,另几组则是散开来在小院四周警戒!
“请茶。”
张小公爷微微一笑,对着李东阳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后者突然笑了,一时间这如墨凝结之气竟消融如春日白雪。
“哈哈哈……请!”
李东阳爽朗一笑,手抚长髯轻捏茶碗。
顿时这气氛一松,似乎一切烟消云散。
然而从姬武将再到妙安小姐姐她们,无一松懈下来。
倒是张小公爷脸上带着和煦的笑意,配着那璧玉莹莹之面庞下的丹凤桃花。
整个人让人瞧上便觉着亲切可人,只是没人知道他在心里撇嘴。
呸~!老狐狸,小爷那当年见的牛批人物可不是一个两个了。
要特么随便来个人就给咱唬住了,那生意还做个蛋蛋!
张小公爷心里撇嘴,那盎然笑语的李东阳何尝不在心里骂人。
竖子!老夫不过试你一试,且看看你那些个妻妾们!
一个二个舞刀弄枪的,那模样瞧着若是老夫嘴里蹦出一个不字儿……
她们就敢管杀不管埋啊!
老夫好歹也是内阁阁老,你个痴虎儿居然半分颜面都不给!
不当人子!不当人子也!
名教秽语!名教秽语!!
老李其实真是泪流满面啊,丫就算是敬敬老又如何?!
我老人家也是近耳顺之年了,你带着一群丫头连刀带枪杀人放火的模样吓唬我老人家……
这尼玛真心里过意的去?!
张小公爷则是坚定的用眼神告诉老李:小子很过意得去!
“痴虎儿何时回京啊?!徵伯多次问起,本欲让老夫携书信来请教又恐惊扰军中事宜……”
看着这痴虎儿一副笑眯眯的模样明显不打算开口,老李只能是无奈的开声了。
好在老家伙那也是宦海多年,脑子一转就想给自己一耳光!
痴虎儿这小子真就噬人虎似的,顺毛摸他心情好了未必咬你。
薅他倒刺儿,这臭小子能瞬间炸起就把你撕了!
“也快了,过几次小子便往阳京去。”
张小公爷淡淡一笑,微微躬身轻声道:“然后乘船北上,在粤北稍作停歇便直接回京。”
人家又是喊自己幼名、又是提了自己儿子,明显老家伙认怂了啊!
用这种方式套近乎,老夫与你可是有故旧啊!
看着这老家伙也不容易的模样,张小公爷只能无奈的叹气。
“小子亦不瞒您,大明士绅成害久矣!若是不予根除,则必成亡国之祸!”
李东阳没有说话,而是缓缓的放下了茶杯。
便见他双目炯炯的望着小公爷,一字一句的道:“痴虎儿可知……此法之危么?!”
“若无万全手段时,小子自是不会动手。”
张小公爷矜持的一笑,微微躬身道:“痴虎儿年纪尚幼,便是过上二十年亦不急。”
李东阳听得这话不由得一滞,他这才想起来了。
这痴虎儿才多大啊,便是二十年后他亦正当壮年。
介时其弟子唐寅、徐经、王守仁……等,皆已身居高位!
还有自家儿子李徵伯就更不用说了,提起他这位少年恩师那几乎是满脸狂热!
再有这各家货殖会奉他如财神、太子是他弟子,陛下恩宠如子侄。
更带着两宫的支持、军部帝国军事学院将校们皆为其弟子,他何愁大事不成啊?!
可以说只要他玉螭虎不造反,这大明朝可谓是任由他折腾。
只要不造反,他就是捅破天也有无数人帮他圆回去。
“痴虎儿啊!老夫……怕是看不到了,但还请一定记住!”
李东阳深深的吐出一口气,望着张小公爷无比诚恳的道:“莫要伤了大明根基!”
“西涯公啊!你以为我如今在安南如此行事、在鞑靼如此行事是为何?!”
张小公爷望着这位阁老,您啊!终究是时代局限下的目光。
“您放心!您能看得到,而且……不必流血便可完成此举!”
亦是此时,整个安南开启了砸门抄家大联欢!
那些早早就从战俘营中遴选出来、学过大明话的战俘们,昂首挺胸在前带路。
后面跟着的是他们的同乡俘虏,再后面是在安南被俘的前军卒。
“明国老爷!这就是陈老爷的家!我们弟兄已经团团围住!决计不叫他们逃了!”
“好!阮保长!这是你的任命书,以后你便是这一块儿的保长了!”
那会说大明话的降卒见黑甲的大明战卒将一份文书递来,顿时激动的哆嗦了一下。
卧槽尼玛!劳资祖坟冒青烟了啊!
这原本可都是老爷们的位置,泥腿子便是爬十辈子也别想摸着。
明国老爷们一来,就真给咱保长的位置了?!
可别小看的保长的位置,这位置可不小了。
宋代开始的保甲制度之下,是一户一主、十户一甲、十甲一保。
也就是说,这保长手下可管着一百户人家啊!
“开始吧!阮保长,莫让人乱拿东西了!”
这阮保长闻言不由得一个激灵,赶紧用安南话喊叫吩咐了一番。
远远的那些个货殖会的护院、家丁们都围了上来,目光灼灼的望着这院子。
“好啊!我大昌货殖可是花了三千两银子买下这抄家权的,莫叫我失望啊!”